第206章
日向日足,我,和你不一樣! “無需客氣。”
面對日向日差的恭謹,‘影’只是輕笑道:“這是你應得的。”
他口中那份很久之前“送的禮物”,其中之一,自然是日向日足本人的絕對控制權。
日向日差不可能也絕不會去扮演日向日足與自己的嫂子上牀,所以‘影’便將日向日足的控制權交給了日向日差。
自此,白晝屬於日向日差,他披着族長的皮囊,行走於日光下,而入夜,則換上日向日足,在黑暗中扮演被設定好的角色。
憑藉轉生眼那個操控傀儡的能力,再迭加“鏡花水月”的幻術能力。
日向日足別說是通過暗示等手段向別人傳遞信息了,就連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在‘影’和日向日差的控制下。
而且,如今日向日足的夫人已經懷孕了,已經不再需要放日向日足出去了。
另一個禮物則是……封印“籠中鳥咒印”。
儘管有額頭上那道醜陋的傷疤可以作爲藉口用綁帶遮掩。
但日向日差在家裡不可能一直裹着綁帶,所以‘影’乾脆用點數將其咒印封印了。
是的,只是封印,而不是解除。
日向日差擡手輕輕觸碰額前的繃帶,彷彿能感受到其下冰冷蟄伏的咒印,臉上的表情不易察覺地陰沉了幾分。
“‘影’大人。”他忍不住問道:“籠中鳥咒印,真的無法徹底根除嗎?”
包括日向日差在內的所有分家,曾經都天真地以爲,只要死亡就能擺脫籠中鳥咒印。
但事實上,後來日向日差被藥師兜穢土轉生,那個醜陋的籠中鳥咒印依然存在,嘲笑着他們生死的徒勞。
所以……
“籠中鳥咒印與你們的眼部和大腦神經盤根錯節,哪怕讓綱手進行手術也不可能將白眼完美剝離。”
“更別說,籠中鳥咒印,已經扎入你們的靈魂深處。”
‘影’的聲音不疾不徐:“我目前也只能通過封印幫你封鎖咒印的外顯。”
這當然是一個謊言,他可以用點數強行抹除籠中鳥咒印,但是他不會這樣做。
“……”
日向日差當然不知道他在說謊,聽到他的話後只是眼神更陰鬱。
他沒想到,這籠中鳥咒印遠比自己和其他分家成員想的更加惡毒,就算是死亡也無法掙脫牢籠,無法擺脫籠中鳥的命運。
一想到自己曾經甚至想爲日向日足替死以此擺脫身爲籠中鳥的命運……
一想到過去不少爲了保護宗家而死去的分家都以爲死後就能得到解脫……
“呵。”
低沉、沙啞、充滿自嘲與苦澀的輕笑從他喉間逸出。
這是在爲曾經天真的自己,也爲那些死去的分家感到不值,更爲寧次的未來感到絕望和無力。
如果,連這位神秘的‘影’都無法解除籠中鳥咒印,難道寧次真的無法擺脫籠中鳥的命運,哪怕死去也無法掙脫牢籠嗎? “不過……”
就在日向日差心頭被沉重的陰霾籠罩之際,‘影’突然話鋒一轉道:“我知道怎麼破除籠中鳥咒印……”
“日差!”
不等他繼續說下去,日向日足便沉聲道:“你難道真的要信他的鬼話嗎?”
“這傢伙就是襲擊了村子的禍首,是在整個忍界掀起動亂的瘋子!”
“他幫你一定有不可告人的陰謀,你爲什麼還在幫這個瘋子做事?!”
雖然他的言行都被嚴格限制,但是從妻子的口中,他能夠了解到的事情有很多。
包括重創木葉的‘影’和‘十刃’,以及如今波及到整個忍界的‘虛’。
無論日向日足還是日向日差,在聽說木葉襲擊者的外貌後,都不敢相信就是那個‘影’。
一個實力未知、深不可測,讓整個木葉乃至整個忍界,都焦頭爛額的神秘存在。
他居然會插手日向一族的事情?
日向一族到底有什麼能夠被其看重的?
日向日差也在想,但是……
“我不在乎。”他看向日向日足,語氣異常平靜道,“至少,他答應我的事情,正在一點點兌現,而你們……”
“日差!”日向日足低吼道,“你當了這麼久族長,你就應該明白我的苦衷,明白你們經歷的一切都是不得已而爲之!”
“你想死可以,想殺我也可以,都隨你!但你不能拉着整個日向一族給你陪葬!!”
“……”
日向日差並沒有說話,他想到了雛田和寧次。
他知道,寧次並非怨恨雛田,寧次只是怨恨籠中鳥,怨恨自己身爲籠中鳥的命運,痛恨宗家濫用咒印的行徑。
哪怕這不是雛田想要的,但她終究是既得利益者。
在寧次看來,雛田之所以沒有用過咒印,只是因爲年齡尚小,還沒有得到催動咒印的方式。
等到日後成爲族長得到了催動咒印的方式,爲了壓制分家和維護自身權威,同樣會像其父日向日足一樣變得六親不認。
所以,雛田示好的舉動,在寧次看來,毫無意義。
即使是日向日差都不敢肯定,如果雛田將來成爲一族族長,會不會變成第二個日向日足。
別說什麼性格軟、關係好,他和日向日足在小時候,也是關係非常親近的兄弟,長大之後依然形同陌路。
雛田就算不對寧次使用咒印又如何,難道她對其他分家成員也是如此嗎? 如果沒有“籠中鳥咒印”這柄懸頂之劍,以她弱小的實力又如何壓得住分家衆人? 如果任由分家取代宗家的正統地位,日向一族後人的血統就會逐漸稀釋。
日向一族不是宇智波一族,白眼也不像寫輪眼那樣,能夠憑藉精神刺激來開眼,更沒有提純血統的方式。
如果一族的血統稀薄到極點,那麼白眼就真的徹底消失了。
一面是族長的責任和家族的傳承,一面是個人的私慾和一己的私利。
誰知道日向雛田日後會如何選擇?
這就是“籠中鳥咒印”的扭曲,爲了維繫和延續純淨的血統,宗家需要分家保護和供養。
這導致自身實力和經驗越來越弱,越弱就越需要籠中鳥來鎮壓分家。
這是一個死循環。
只要日向一族還在乎血統的傳承,宗家和分家的尊卑就不能被打破,兄弟姐妹之間也註定會反目成仇。
根本就沒有其他任何的可能性……
確實,就像日向日足說的,在族長的位置越久,就越能感受到日向一族如今進退維谷的境地,這絕非是一個人能夠改變的。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在心裡原諒了日向日足,甚至,他對這扭曲的一族發自內心更加厭惡。
“是,你是族長,你們是宗家!”
日向日差死死盯着日向日足,聲音沙啞道:“你們爲了大局着想,你們了不起,你們清高,你們理所當然!”
“但憑什麼被犧牲被踐踏被烙上恥辱印記的人是我們?”
“就憑你們口中所謂的命運嗎?”
聞言,日向日足的臉皮微微抽動,沉聲道:“這是從我們出生起就已經決定的,是不經任何人選擇的結果,這就是命運!”
“所以,生來如此,便要一直如此嗎?”
日向日差的嘴角逐漸咧開,笑道:“過去沒有改變命運的機會,我可以忍受甚至自欺欺人。”
“但是如今,命運站在我的面前,我憑什麼放棄?憑什麼被命運眷顧的人,不可以是我們,不可以是寧次?”
看着站在日向日差身後的‘影’日向日足終於忍不住惱怒斥道:“但你不該爲此犧牲一族……”
“你們可以爲了一族選擇捨棄我們,我爲什麼不能爲了寧次拋棄一族?!”日向日差打斷道。
“你是日向的族長沒錯,但我也是寧次的父親,我也只想做一個父親!”
“難道你的選擇就比我高尚嗎?!”
說到這裡,日向日差已經近乎嘶吼,胸膛劇烈起伏着,急促地喘息着,那雙眼中滿是猙獰和瘋狂之色,吼聲在密室中迴盪。
但很快,他眼中那駭人的瘋狂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的淡漠。
“日向日足,我和你不一樣。”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清晰:“你爲了日向一族的傳承能夠捨棄自己的親弟弟狠下心來催動籠中鳥咒印。”
“爲了讓日向雛田成爲合格的族長能把自己的女兒逼成那副懦弱不堪的樣子。”
“甚至,在意識到雛田沒有成爲族長的資質後,你又打算捨棄自己的女兒,多次提出再生一個孩子,給雛田打上咒印!”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一旦給雛田打上了籠中鳥,她和你未來的孩子又會變成我們現在的境地?”
“不,你想過!但你不在乎!”
“哪怕他們視彼此如仇寇、手足相殘、在痛苦中互相折磨也無所謂,因爲在你的眼中只有日向一族血脈的傳承和延續!”
日向日差死死盯着日向日足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日向日足,我用你的名字你的身份僞裝了這些年,我看到太多無奈。”
“但這也讓我越發肯定……”
“我,和你不一樣!”
“我對自己的孩子,做不到你那麼冷血,我在乎的,從始至終只有寧次!”
日向日足的臉色鐵青着,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日向日差也不再去看他,轉身看向饒有興趣旁觀的‘影’,開口道:“您請說吧,破除‘籠中鳥咒印’的辦法。”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只要是我擁有的,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什麼都無所謂了。”
從他選擇取代日向日足的那一刻,從他明知殺死宗家的兇手是寧次卻隱瞞不說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決定要爲寧次捨棄一切。
無論姓名還是身份,無論家族還是村子,無論生命還是未來。
事到如今,他再沒有任何退路。
他只希望寧次能夠獲得掙脫囚籠、翱翔天際的機會和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