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七拐八拐的走到小鎮的某處,進了一家布店,布店不大,不過是小本生意,看起來也不是有模有樣,一些老的樣式還掛在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做生意。
蘇天和假意在門口看布料,華十三聽見黑衣人進了裡面對老闆說道:“買一匹布,長七尺三寸半,不能多不能少,要細碎藍色野花花紋,花紋要黑色,純黑色。”老闆聽了,頭都沒擡,扯了扯上面的繩子,繩子有一大排,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老闆扯過繩子之後,就聽見叮鈴鈴的鈴鐺聲音,然後老闆不經心的說:“兩位後面請,這種花紋的布料一直積壓在倉庫。”然後黑衣人也不顧老闆,便徑直去了後堂。
正是因爲老闆和黑衣人都熟悉了這樣的方式,誰也沒有注意到外面跟着的華十三和蘇天和。華十三嘴角噙笑,這裡不是什麼地段的入口便是聯絡的地點。黑衣人的身上沒有什麼大花紋,看不出門派特色,只是這個樣子的黑衣,最近比較猖狂和頻繁出現的只有風影。
如風隨影,如蛆附骨。
可是這個暗語要怎麼說,怎麼才能夠進得去,怎麼才能套的出話?還要安然無恙的救到蘇離恨,不能被發現,華十三皺着眉頭,纔想着要怎麼辦,蘇天和已經大搖大擺的進去了,華十三哭笑不得,只能跟着後腳跑進去。
“老闆,你們家的布料都是老貨了。”蘇天和有模有樣的說着,一面摸着那些過時的布料。老闆擡頭看了看她,眼裡露出不屑的神色,“小姐還是請便吧,這些布料雖然過時了,價格不菲,怕是你們買不起。”
蘇天和聽了立時火冒三丈,開玩笑,蘇府的二小姐會買不起這些爛布?華十三真的很害怕她會立即掀了桌子,跳上房樑大罵,可是蘇天和沒有。
她露出諂媚的表情,撒嬌的說:“誒呦老闆,就便宜賣給我嘛,我一個外地人,行走這麼些時日,這不是好久都沒有換過衣服了,你
也知道,一個女孩子家怎麼能夠這麼多天還不換衣服。”
老闆終於擡頭看了看她說:“那些布做成衣服最少的要五兩銀子,那還是小夾襖一類的,多的沒有上限,看你的能力了。”蘇天和即便心理頭很是鄙視,金陵紡織府的衣服從來都要二十兩銀子最低價錢,五兩銀子就來吹噓了。
“老闆,錢不是問題,家裡還算是富貴,談不上大富,小戶人家,幾兩銀子還是給得起的,就是想要一些上等的布料,不知道店家有沒有?”蘇天和摸了桌子上一排布料,然後搖頭晃腦的問,完全不滿意的樣子,看起來還算是有理有據,老闆說不出什麼來。
老闆似乎是見財起意,看了是有些資本的人家,立時就興奮了,點頭哈腰的說:“小姐還勞煩內堂請,內堂有些好的貨色,留着給像小姐這樣有眼力的人的。”蘇天和點着頭說:“那就有勞了。”說着和華十三進了內堂。
裡面並不大,總共兩進,過了院落,就是一個很大的內堂,內堂裡面全是布匹,並排擺在面前,看起來頗有些數目,一切都和其他的布莊一樣,沒有任何不妥之處,蘇天和只能走馬觀花,又不能進一步打探,只好一面摸着,一面評論。
華十三也一路摸布匹,但是不能夠太過明顯,只能暗地裡在桌子上摁,又怕真的摸到了會出破綻。
其實蘇天和哪裡明白這些布匹的好壞,只是覺着要不就是摸起來不錯很舒服的,要不就是根本就不上檔次的,摸起來分外的粗糙,平日裡衣服穿得都是錦緞,穿着舒服,摸起來滑順,所以心裡頭也就照着對比一二。
“這塊布料,老闆怎麼講?我看着不錯,做一件衣服能有十兩銀子麼?”蘇天和一面認真的摸着那塊布,一面說着。
老闆眼睛裡流露出貪婪的神色,顯然這塊布料並不怎麼樣,華十三瞧着也不吱聲,就等着下一秒老闆準備怎麼辦。老闆慢條斯理的拿
出算盤算道:“十兩銀子夠了,綽綽有餘,小店還能送一件小夾襖,姑娘是有所不知,小店生意就是專門給你們這些過客的,你們識貨,鎮裡的人不識貨,哪裡能看得出小的布料的獨特。”
華十三聽了問道:“那這裡的過客一定很多了。”老闆笑着說:“那是當然,平時的生面孔很多,大都是商人來往的,沒來得及帶換洗的衣服,就在小店裡挑上一二件,現做成衣服帶走。”
蘇天和聽了也不說話,可能是心裡頭有些急躁,看了半晌說道:“老闆,小女走了半日路程,能不能麻煩店家給口水喝?”老闆立即扯着脖子嚷:“生財,去給客觀倒杯水。”
生財是個個頭不高的胖子,體型肥碩敦厚,眼神帶着幾分色迷迷的,走出來時不住的盯着蘇天和望,帶着十二分的欣賞,嘴裡竟然還嘖嘖的出聲,將茶端出來放在蘇天和麪前,色迷迷的聲音說道:“小姐請用茶。”臨走了還不住的色迷迷的看着蘇天和,直叫蘇天和噁心的連內臟都要吐出來了。
蘇天和看得直顫,心裡頭大罵變態,然後端了茶杯又去摸那些布料,蘇天和似乎看中了手裡的那一款,想要用另一隻手也去摸一下,然而手裡頭端着杯子很不方便,就想要放到桌子上,哪知道茶杯突然從手裡滑落,摔在地上粉碎,蘇天和很抱歉的蹲下去撿,“對不起對不起,給你們添亂了,我給撿起來。”
哪知道她的手一碰到碎掉的粉渣就被割破了,蘇天和一見出血了,大哭出聲,“啊,好疼,好疼啊。”然後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起來。
這一切完全是一氣呵成,看起來自然而又真實,真實到華十三以爲蘇天和是真的渴了,如果不是現在處境,怕是真的要當真了。
老闆被嚇了一跳,趕忙蹲下去看蘇天和的傷勢,看起來傷得很深,血不住的外流,真是大叫倒黴,買賣沒有做成,反而還傷了客人,這可如何是好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