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神”消散的一瞬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周子墨只覺得身邊的那個贗品,存在感變得更強了。
這不對。
他立刻意識到,就在剛纔,就在秦晚喊出聲的那個瞬間,有什麼東西發生了變化。
這是這隻鬼的能力嗎?
周子墨的智商確實不夠高,但因爲命格,他對靈異力量的察覺異常敏銳。
他比其他人都要更快的意識到,這隻鬼,大概甚至能通過某種方式,讓他們的命格也逐漸失去作用?!
這太恐怖了!
“秦晚!別叫我名字!”他立刻大喊。
他這次請上身的“神”便是在那贗品被叫名字的瞬間消失的!
平常不夠聰明,戰鬥直覺卻異常敏銳的周子墨立刻抓住了重點。
然而回答他的,卻是兩個秦晚如出一轍的疑惑,以及兩個鹿今朝一模一樣的沉思。
被他呵斥,哪怕分不出他是真是假,兩.不,四人都沒有再叫他的名字。
可即使如此,周子墨也覺得心底有些發涼。
他的請神,不是能無限次的使用的。
他現在能請的“神”本就不多,次數也有限,當他超越次數繼續“請神”時,“神”也會感覺到不耐煩。
畢竟,它們不是真正的神,而是鬼。
剛纔他請的神並非最強,但也是他能請的幾位裡面排在靠前位置的了,但就是這樣一位大部分時候都能幫他解決麻煩的“神”,竟直接離開他的身體了。
僅僅是因爲贗品被叫了一聲“周子墨”。
他的聲線緊繃着,將這一發現說出口。
在他說完後,旁邊的“周子墨”立刻道:“撒謊!”
“什麼被叫一聲名字神就離開了,明明是剛纔全黑的時候我用盡力氣和那些試圖拽走我的手做鬥爭才耗光了這次請神的力量!”
“如果剛纔不是我及時反應過來,現在就只有你站在這裡,隨便怎麼欺騙我的隊友了!”
另一個“周子墨”看上去義憤填膺極了。
說完,他看到了兩個秦晚都略帶疑惑的眼神,便只能將期盼的目光落在鹿今朝身上。
“我相信你。”其中一個看着他這樣說道。
周子墨立刻感覺到驚喜,卻聽到另一個鹿今朝用一如既往平靜的語氣開口道:“鬼爲什麼要這樣直接出現?”
她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另一個自己:“它沒有別的殺人手段,必須通過某種方式分裂我們。”
“別太相信任何人了,除非你能確定對方真的是人。”
周子墨的心立刻沉了下去。
他聽到另一個自己沉着聲問:“可是我們該怎麼分辨?”
“而且現在這樣,鬼不知道爲什麼只是裝作我們的樣子,沒有襲擊我們,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們可以就這樣維持和平的局面直到列車到來?”
不,不行!
周子墨立刻意識到,這個冒牌貨的目的,或許就是讓他們“維持現狀”!
這一定是對鬼有利的!
他剛想反駁,就聽到鹿今朝立刻反對:“不行,鬼就這樣出現,一定有目的,維持現狀,絕對不行。”
太好了,有人發現了,但.爲什麼是沒有說相信他的那個鹿今朝?
理智的發言,看破真相的能力,她真的很像是真的鹿今朝。
可另一個鹿今朝相信他,能快速分辨真假,找到真的他,也很像.
周子墨的大腦陷入了混亂之中。
他只能遲鈍的問道:“那怎麼辦?”
“分開吧。”說這話的,竟然是秦晚。
原本最不想分開的人,在看到如今的局面後,選擇了分開。
周子墨很清楚,那是因爲秦晚還可以轉運,她應該是想着最後一次壓榨好運,來讓自己與隊友相遇。
但說這話的,是真的秦晚嗎?
鬼也可以這樣說,並且只有秦晚有好運加身,他和鹿今朝一旦與其他人分開,不就立刻會遭遇鬼的襲擊嗎?
會不會就是故意的?
可又能怎麼辦呢?
維持現狀是絕對不行的!
與鬼待在一起,還是三隻,哪怕它們現在沒有多餘的行動,但僅僅只是站在這裡,就已經讓周子墨覺得心底一陣陣發涼了。
它們總會做點什麼的。
他看着身邊這些“人”,終於理解了杜雨當時口中所說的“她和平常沒有任何區別”這句話到底有多恐怖了。
他真的分不清。
他只覺得,必須得讓人和鬼分開,卻又覺得,不能分散,分散就是給鬼突破口。
該怎麼辦?
趁着還有請神的機會,他必須做點什麼.
“抽籤吧。”其中一個鹿今朝忽然開口。
“誒?”周子墨一臉茫然的看向鹿今朝。
就聽到這個說相信他的鹿今朝解釋道:“我會製作四個籤,裡面兩張空白,兩張寫了我的名字。”
“由她們來抽。”
她沒有說“秦晚”兩個字,而是看了看兩個秦晚。
“抽中我名字的,跟我一起走。”
“由我,來挑選哪個周子墨跟我們兩個一起。”
“哦哦,這樣好嗎?”周子墨有點沒搞懂。
但秦晚若有所思。
“可以。”兩個秦晚忽然異口同聲。
提出這個意見的鹿今朝聞言笑了笑,而後從揹包裡拿出紙筆開始寫字。
這是她臨時想到的辦法。
抽籤。
她也認爲,此刻不能真的分頭行動,卻也不能一直這樣與鬼待在一起,她已經想出了一個辦法。
但前提,必須得讓真正的周子墨和秦晚,知道哪個是真的她,接下來的事情纔會好辦。
而抽籤,便是分辨的方法。
讓秦晚來抽,能轉運的秦晚,會好運的抽中“真”的鹿今朝。
而她口中的會帶着抽到她的人一起走,那隻鬼,不會放棄這個機會,於是,也會抽到“真”的她。
這就是爲什麼籤不是兩個,而是四個。
她要讓兩個秦晚,都選擇她。
但她不會真的帶她們走,這只是欺騙鬼的手段。
哪怕替身擁有與本人幾乎完全一致的性格,記憶,但鹿今朝始終認爲,鬼與人是不同的,總會有露出破綻的地方,而她,已經抓住了“秦晚”與“周子墨”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