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許將自己先前的猜測講出來,衆人都覺得十分有道理。
正巧這時候,地上的黑豹突然震顫着睫毛睜開眼,原本的血紅色瞳孔重新恢復成琥珀色。它那琥珀色瞳孔在瞥見洞穴裡簇擁的幾頭猛獸時驟然收縮。
儘管剛從昏迷中甦醒,它仍本能地弓起脊背,喉間滾出威脅的低吼,墨色尾巴如鋼鞭般抽打在地面上,試圖告訴這些猛獸,這裡是它的地盤,滾出去。
姜許極快的捏住黑豹的後頸,靈力便如溫馴的金線纏上它緊繃的肌肉。
當人類女孩含笑的眼眸與獸瞳對視時,她掌心散逸的香甜氣息突然變得清晰可辨:“剛纔我給你治療了,現在身體應該不難受了吧?”
黑豹喉間的低吼便卡成了困惑的嗚咽。
姜許身上散發的香味讓黑豹迷糊了。那股在昏迷時縈繞不散的甜香此刻愈發濃郁,纏繞着它尚在刺痛的精神海,竟真讓四肢百骸的酸脹感退潮般消散。
黑豹收斂了兇色,試探性地拿尾巴碰了碰姜許。
姜許順手捏了個淡青色的靈氣球出來。光球表面流轉着細碎靈光,散發出的香氣比方纔還要濃郁。
黑豹喉頭髮出驚喜的咕嚕聲,紅色的長舌頭一卷,將靈氣球吞了下去。
靈氣球在嘴裡炸開,本來就薰豹的香味更加濃郁起來,直接讓它暈暈乎乎,又覺得好舒服。感覺好睏,但它不是才醒嗎?怎麼又想睡了。
可憐的黑豹根本就不知道它之前那不叫睡,是昏迷了。
姜許見黑豹吃了靈氣球,手上帶着靈氣從它耳後揉到脊背。這種帶着靈氣的按摩,對它來說就是超級spa,感覺從身體到精神力都舒爽無比。
當尾巴尖最後一次輕輕拍打地面時,黑豹已徹底癱軟下來,鼻息間混着靈氣與雪粒的清香,在洞穴裡沉沉睡去。
這回它也不管還有其他野獸擠在它的洞穴裡。此刻的它只知道,這大概是這幾年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
姜許在給黑豹做靈氣按摩的時候,原先的四頭毛茸茸莫名地覺得此刻的黑豹有些不順眼。自從知道他們都有人類意識後,姜許就不像以前那樣經常擼他們了。
也就伊恩仗着蠢萌的外表經常用腦袋蹭蹭姜許,還能多得一兩次這樣的靈氣按摩。
等到黑豹那陣暈乎勁過去之後,它一醒來,最先觸到的是地面刺骨的涼意。它猛地甩動尾巴撐起身子,琥珀色瞳孔因警惕而縮成豎線,直到看見守在洞壁旁的姜許,那對毛茸茸的耳朵才陡然放鬆。
獸類本能讓它用鼻子輕輕蹭過她指尖,嗅到那股熟悉的甜暖氣息後,緊繃的脊背立刻鬆垮下來——這個會給它吃發光小球的兩腳獸,是不會跑掉的好人。
姜許任由它用鼻尖蹭過自己手背,等它蹭的差不多了,才笑着揉了揉它伸過來的腦袋:“感覺好些了?“
她指尖拂過黑豹耳後那道月牙疤痕,見它順從地眯起眼,便朝身後揚了揚下巴,“該介紹你認識我的朋友們了。“
姜許環着黑豹脖頸的手掌輕輕摩挲,任由這頭大貓將毛茸茸的腦袋擱在自己膝頭。
不管黑豹能不能聽懂,反正全都給它介紹了一遍,可能是姜許的聲音太溫柔了,黑豹在姜許懷裡乖得像個大貓貓。
姜許介紹誰,它的眼睛就看向誰。
“對了,我還要送你個禮物。”說着姜許從空間鈕中掏出一大塊烤肉乾,肉乾的焦香味頓時充盈整個洞穴。
黑豹猛地豎起耳朵,鼻尖在空氣中急切地翕動——這味道雖然不如先前的靈氣球霸道,卻帶着種讓獸心安的熟悉感,像極了闖入禁區前在軍營食堂聞到的烤肉香。
軍營食堂,它腦袋裡怎麼會冒出這個詞?黑豹瞳孔中冒出疑惑,它不知道自己在姜許的治療下,原本塵封的人類意識有些已經浮現了。
當它用舌頭捲走肉乾時,齒間傳來帶着嚼勁的熟悉觸感,混着靈氣的肉沫順着喉嚨滑下,肚子裡升起一陣暖意。而姜許已轉身走向其他毛茸茸,給他們分肉乾。
之前每次塞恩特和猛獸們打獵打多了,吃不掉的鮮肉,姜許就做成肉乾儲存起來。現在不就方便食用了。
姜許將最後一塊肉乾塞進塞恩特手裡,便在洞壁凹陷處盤膝坐下。她指尖結出修煉法印的剎那,先前爲治療黑豹耗盡的靈力重新從空氣中吸收進身體裡。隨着功法的一遍遍運轉,金丹中靈力逐漸充盈起來。
而黑豹啃完肉乾,竟走過來趴下主動將腦袋擱在姜許靴面上,墨色尾巴小心翼翼地圈住她的腳踝,在靈氣氤氳的微光裡眯起了眼。
知道庫爾特少將如今傷勢還沒有痊癒,幾頭毛茸茸儘管心裡酸溜溜地還是默許他佔據了姜許身邊最好的位置。
禁區裡的獵物數量要比外面少許多,塞恩特知道姜許空間鈕裡的肉乾庫存應該不多了。
他想了下沒有選擇在山洞內休息,而是轉身走出洞穴去尋找獵物。
姜許明天就能治療好庫爾特少將。他離開辦公區一週多,確實也要回去看看了。
在那之前,塞恩特想給姜許他們多準備些食物,可以的話他並不想讓姜許他們後面只能吃壓縮軍用餅乾。
次日姜許睜眼便看到洞口放了一頭凍得梆硬的傻狍子。也不知道它是怎麼暈乎乎闖進了禁區,又正好撞到塞恩特手上。
“修煉完了?“塞恩特清冽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姜許轉頭看到塞恩特正坐在雄獅佩德羅身邊,兩人之前應該在說些什麼。
見姜許看過來,塞恩特說道:“按照之前的約定,我也該走了。從這裡到飛行器那邊,路上還要三四天時間,我打算儘快出發。在禁區裡,你以後要多加小心。”
姜許連忙起身說道,“我送你到禁區邊緣。“
塞恩特:“不用,太遠了。我自己走就行。”
“我送你出去更快。”姜許說着從丹田中召出寒霜劍,不等塞恩特做出反應,手腕已被她拽得一個趔趄。
下一秒,兩人已踏在懸浮的劍身上,朝着飛行器停泊的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