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英雄救美?
侍衛出門時,車已經備好了,劉邙換了一身常服,剛剛踏上馬車,正襟危坐。
馬車周圍就跟着四個人,加上馬伕和侍衛,攏共也就六個人。
侍衛自覺地走到了馬車旁,垂手隨侍。
很快,馬車便悠悠地動了起來。
從劉府到菜場口還有一段距離,馬伕走的是最熱鬧的大路。
林知清的鑑心堂,就在這條路的不遠處。
劉邙對此心知肚明,或許是因爲坐在馬車裡,周圍沒有其他人,他不需要僞裝,嘴角露出了一個嘲弄的笑容。
一個女子而已,還是太嫩了一些。
這種想法剛剛出現,馬車外就傳來了一陣喧鬧聲。
“老天爺呀!早知這醫館前不久才醫死了人,我死也不會將我兒送過來醫治!”
“嗚嗚~我帶着我兒千里迢迢來盛京城尋親,不想一個普通的風寒,卻被庸醫治死了!”
“有誰能來給我和我兒做主呀!”
混亂當中,一道淒厲的女聲從馬車外傳了出來。
隨後,似乎便是那醫館的主家出來說話了。
劉邙皺了皺眉頭,因爲馬車停了下來。
侍衛的聲音隨即在他耳邊響了起來:“大人,前方便是陸家醫館,有一婦人帶着一具孩童的屍體在門口討要說法,周圍的路都被堵起來了。”
“陸家醫館?”劉邙擰眉:“前來主事的是誰?”
“陸南月。”侍衛精準地念出了這個名字。
“是她!”劉邙對林家研究頗深,不由得有些意外。
因爲他知道陸南月同林知清的關係很好,林家遭此劫難,陸家向來不會置身事外。
可今日一看,所謂的世交,也不過如此。
劉邙掀開車簾,看到正在同那婦人據理力爭的陸南月,眯了眯眼睛。
陸家醫館因着前段時間的風波,並沒有開門。
因此,那來討說法的婦人只能用一卷破席子,將屍體放在了路中間。
而那婦人則是坐在席子旁邊,哭得甚是悽慘。
周圍的百姓對此指指點點。
劉邙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那陸大儒也算是頗有賢名,怎得一子一女都如此不務正業。”他的語氣中帶着幾分嘲弄:
“我還從未見過有女子行醫頗有美名的,便是林知清那個神醫的稱號,也頗爲可笑。”
“大人說得是。”侍衛附和了一句。
他們都沒有多想,馬車很快便調轉了一個方向,朝着一條岔路口駛了出去。
劉邙沒有想到的是,待他們走後不久,剛纔還忙着舌戰羣儒的陸南月停了下來。
眼見馬車改道,她的目光幽深,最後同那坐在地上哭嚎的婦人對視一眼,又迅速撇開。
陸南月輕輕吸了一口氣,看向菜場口的方向。
總算踏出了第一步,她的任務完成了。
陸家醫館前的風波逐漸平息了下來。
但劉邙並不知道這一茬,他正在馬車內閉目養神。
馬車之外,侍衛非常警惕。
因着馬伕走的是平常不怎麼熟悉的路,他們的速度一時慢了許多。
小路十分安靜,除了時不時傳來的風聲以外,幾乎沒有什麼特別的聲音。
倒是街道兩邊的燈籠十分顯眼,引起了侍衛的注意。 劉府也有很多的燈籠,雖然現在是白天,但燈籠裡面似乎是亮的。
細看之下,這街道兩旁的燈籠倒是同劉家的頗爲相像。
好在這段路並不長,很快他們便走到了岔路口。
望着左右兩邊的路,車伕撓了撓頭,這兩條路都能去菜場口。
如此,便走近的那一條吧。
這麼想着,車伕揮起了繮繩。
“駕!”
馬兒熟練地朝着左邊轉彎,可還不等完全轉過去,一道略顯驚訝的女子的尖叫聲便響了起來。
緊接着,便是摔倒在地的磕碰聲。
轉角處有人!
意識到這一點,車伕連忙拉緊了繮繩:“籲~”
馬匹的動作被牽制,但慣性卻讓馬兒的重心一下子沒有壓住,前蹄瞬間高高伸了起來。
若是落下去,一個成年男子恐怕都得當場喪命。
車伕有些慌了。
那道女子的尖叫聲此起彼伏,聽起來十分恐懼。
侍衛皺眉,本不打算上前。
這路本就只有這麼大,左邊的人不看路,便是被馬踩死了也是活該。
但出於職責,又怕惹出大麻煩,他還是迅速上前兩步,查看情況。
隨着他的視線轉換,馬匹前方,一位頭戴帷帽的白衣女子跌坐在地,身體還在微微顫抖。
侍衛擰眉,這種柔弱無骨的女人最是麻煩。
正在這時,一陣微風拂面而來,將那白衣女子的帷帽吹起來了一些。
首先撞進侍衛眼中的,便是一雙如小鹿般驚恐的眼睛。
奇怪的是,那分明是一雙丹鳳眼,可又不顯凌厲。
而後,他又看到那裙釵凌亂的女子臉上的兩滴清淚瞬間落下。
她的肌膚勝雪,長長的睫毛如蟬翼一般微顫,幾根髮絲隨意地散落在臉頰兩旁,配上那溼漉漉的雙眸,實在是楚楚可憐。
侍衛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樣,在那美人求助的眼神之下,他飛身一躍,將人從馬蹄之下撈了出來。
“壯士,你……你救了我,謝謝你!”美人兒的聲音也嬌滴滴的。
侍衛有些手足無措,懷裡的美人身上有一股十分特別的味道,他好像在哪裡聞到過。
就像是……大人在習字時,剛寫好的字的味道。
正當他想細聞的時候,美人卻羞紅了臉:“壯士,你先將我放下來。”
這聲音彷彿是在撒嬌一樣,聽得人心癢癢的。
侍衛將她放了下來,全然忘記了身後的馬車。
雖這一切只發生了幾秒鐘,但經過這麼一番顛簸,劉邙的心早已經被高高地提了起來。
“怎麼回事?”他扶着車壁,胸口微微起伏,一把掀開了車簾。
“回大人,方纔有一名女子擋在車前,驚了馬匹,這才產生了一些顛簸。”車伕也是驚魂未定。
劉邙抿脣,看向前方的侍衛。
這一看,便看到一個戴着帷帽的白衣女子湊在侍衛耳旁,不知道在說着什麼。
他擰眉,剛想開口,那白衣女子便轉身走了。
侍衛這纔回頭,走回了馬車旁:“回大人,方纔那女子本要去陸家醫館看熱鬧,不小心驚了馬匹。”
“我已經盤問過了,並無任何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