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多想,林之清輕聲迴應:“堂兄,堂姐,你們在嗎?”
“在!”聽到她的聲音,林泱泱一下子就冒出了頭。
她身着黑衣,一雙丹鳳眼,炯炯有神,不斷地朝着林知清招手。
隨後,林十安從林泱泱身後冒了出來。
他一身農夫打扮,頭上還戴着一頂草帽,一張娃娃臉在黑暗之中格外明顯。
他的手裡緊緊地握着一把鐮刀,見到林知清時,面上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知清,你出來了,沒受傷吧?”林十安急切地問。
“沒有。”林知清搖頭。
“那江世子和陸淮……他們怎麼在那裡轉圈圈?”林十安一臉疑惑。
順着林十安的目光往後看,林知清這才發現,陸淮和江流昀正在不遠處原地轉圈。
“他們失了神智。”林知清來不及多說,簡短地解釋了一下,便迅速往二人的反向跑了過去。
林泱泱和林十安對視一眼,心中覺得事情不大順利。
在他們眼中,失了神志是很嚴重的問題。
可還沒等他們細想,就見林知清不知道在陸淮和江流昀耳邊說了什麼,還拍了一下他們的肩膀。
頃刻間,那二人便停止了轉圈。
陸淮和江流昀已經對自己被催眠的狀況瞭然於心了,知道是被催眠以後也沒有特別驚訝。
這場面把林泱泱和林十安看得一愣一愣的。
正當林十安想進一步詢問的時候,林泱泱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你等等。”
“怎麼了?”林十安一臉不解。
林泱泱皺皺眉頭,她閉眼感受了一下,確定了自己的想法:“有人來了,很多人。”
“清妹妹,有人來了。”林泱泱預感到危險即將來臨,高聲對林知清等人喊道。
林知清三人對視一眼,瞬間明白了過來,應當是劉邙的人出動了!
“快走!”林知清當即下了決斷:“我拿到證據了,劉邙府中失竊,定然會往周邊搜尋。”
“好,我們走。”陸淮等人點頭,沒再耽擱。
林十安準備了馬車,事關重大,他連車伕都沒帶,自己便充當了車伕的角色。
幾人迅速上車以後,林知清叮囑林十安在城中轉了好幾個圈,確認身後沒有尾巴以後,這才緩緩駛向林家。
馬車中途路過陸家,陸淮叫停了馬車。
林志清本以爲他是要回府,可陸淮卻將揹着藥箱的陸南月帶了出來。
除林知清以外的其他人都有些不解,陸淮瞥了一眼江流昀:“江兄受傷了。”
聽到這話,江流昀有些“受寵若驚”。
他搖了搖頭:“我那點小傷不礙事的。”
“不,讓南月看看吧。”林知清開口道:
“你將來是要上戰場的,若是胳膊在這裡留下了什麼問題,那便是我的不是。”
陸南月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單看幾人的裝束,也知道他們是去了什麼危險的地方。
她毫不猶豫地打開藥箱:“清兒說得對,江世子爲了大盛的才行在戰場上拼搏,你的胳膊可金貴着呢。”
“沒錯沒錯,習武之人最忌諱受傷了,江世子,你別跟我們南月客氣。”林泱泱大咧咧地拍了拍陸南月的藥箱。
“什麼叫我們南月?林泱泱,我倆什麼時候熟到這個地步了?”陸南月打趣了一句。 “你是清妹妹的手帕交,她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林泱泱豪氣萬丈地拍了拍胸脯。
陸南月心細如髮,察覺到車上的氣氛有些嚴肅,這才同林泱泱說幾句玩笑話。
在場的人面上確實都露出了一些笑容。
江流昀聽到那些關心的話,心中涌上了一股莫名的情緒。
他沒有再拒絕,主動撩開了袖子。
“嘶~”目光觸及到江流昀滿是疤痕的皮膚,饒是陸南月見慣了傷口,也忍不住皺眉:
“怎麼會搞成這樣子,除去今夜的傷,你這手臂上還有舊傷。”
聞言,其他人的視線都移動到了江流昀的手臂上。
只見上面佈滿了疤痕,新傷舊傷迭在一起,有幾道傷痕還滲出了血。
林知清眼睛微微一眯,除開今夜同白髮男人纏鬥時的新傷以外,滲血的那幾處傷口才剛剛結痂,應當是幾日前傷到的。
“不打緊,小傷而已。”江流昀將手臂往後縮了縮,卻被陸淮一把抓住。
陸淮眉頭緊鎖:“你前些日子奉旨圍剿山匪餘孽,難不成是那個時候受傷的?”
“沒錯。”江流昀點了點頭。
林泱泱卻看出了不對:“這分明是鞭傷,看這力道並未傷及要害,山匪竟會對你留手?”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中都透着懷疑。
林知清對武器一類並沒有研究,但江流昀身上的傷口確實如同林泱泱所說的,不是很深。
山匪當然不會留手。
況且林知清心中很清楚,那山匪的事情早在千金閣事發之時便了結了。
後面的山匪餘孽,不過是上頭防止鎮遠侯府幫助林家,調開鎮遠侯府的藉口而已。
大概率不是山匪。
林知清皺眉想了想,目前這大盛除了皇室一族,恐怕不會有人敢算計鎮遠侯府。
在她想到這一點的同時,江流昀開口了:
“我前幾日回來有違聖令,雖有父親擔保,但畢竟是犯了錯誤,太子只是小小地懲戒了我一番。”
“這點兒小傷對於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此言一出,馬車裡瞬間靜默了下來。
怪不得江流昀前幾日回來露了一個面就再未見過了,原來是被罰了。
林知清認真地看着江流昀:“江世子,大恩不言謝,如若以後你有需要,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我林家定在所不辭。”
林泱泱和林十安點了點頭,同意林知清的說法。
“清兒,你這話可就太見外了,你有難那便是我有難,我不會白白看着的。”江流昀擺了擺手。
可這一擺手扯動了他的傷口,他瞬間皺了皺眉頭。
陸南月迅速拿出一個小瓶子,要給江流昀上藥。
林知清再次看向陸淮:“你同南月助我良多,剛纔那句話亦是同你們說的。”
林知清並沒有忘記那白髮男人即將對自己動手時,挺身而出的陸淮。
而且現在陸南月也是冒着極大的風險同他們在一起的。
陸家姐弟對她也是沒得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