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虹箏看一眼煌樞剡,表示這裡不適合說接下來的話。
虹箏的診室藥房是完全獨立的,坐落在竹屋的左側,面積一點都不比竹屋小,藥房在外,診室在內,通風良好,採光十足,比起竹屋的整潔,這裡要凌亂很多,草藥和各種醫療工具隨處可見。
藥房和診室裡都有桌椅,有簡易的躺椅和被褥,因爲虹箏幾乎天天泡在這裡,沒日沒夜的做研究、讀醫術,更誇張的有時還會連續十幾天不吃飯不喝水。
虹箏是土生土長的廟靈山本地人,本身也是修仙者,不過她主修的方向不是體魄,而是醫理藥理,不過體魄方面她也沒有忽略,畢竟沒有強健的體魄,很是有礙她盡情的沒日沒夜的沉迷於醫學。
“請坐。”說完,虹箏就想抽自己一巴掌,她幹嘛要這麼客氣?這些人是來求醫的,顯然不需要客氣啊!
可是,雖然她想法非常堅定,可一開口,就慫的不要不要的。
虹箏非常的難以理解,她堂堂廟靈山醫聖,堂堂修仙者,完全沒必要畏懼普通人,可與煌樞剡接觸時,她總是無意識、下意識的氣勢直線下降,又弱又慫,完全不堪回首。
煌樞剡沒有坐下,倒是虹箏有些尷尬的拉開椅子,抹着鼻子訕訕的坐下,然後給像模像樣的倒杯茶,偷瞄着煌樞剡小小的抿一口。
這一系列的動作,都是虹箏想提升一下高大上,結果對方完全不鳥她。
“咳咳……”虹箏乾咳兩聲,放下茶杯問:“你們是來給那一臉苦大仇深的男人求醫的?”
“沒錯。”煌樞剡拉開椅子,脊背筆直的坐下,氣勢強勁的讓虹箏暗自吞了吞口水。
“好吧,算我多管閒事。”虹箏故作輕鬆的聳聳肩,心想着這人到底怎麼回事?爲什麼會有這麼強的壓迫感?他真的是普通人?“我見小姑娘的身體很奇怪,就偷偷給她把了脈,她是不是曾經中過咒毒?”因太奇怪,她甚至無法確定。
“你能解?”煌樞剡擡眼冷漠的看一眼虹箏問。
“如果是咒毒,我自然能解,但她現在的情況很異常。”虹箏皺着眉,夜攸蟬那種情況,她還從來沒見過,着實有些難辦。
“異常?”煌樞剡微微蹙眉。“說來聽聽。”
“脈象異常,體質也很異常,不過這對她來說似乎不是問題,反而是正常的。”虹箏對夜攸蟬的特殊體質很感興趣,不過有煌樞剡在,她顯然只能想想。“她曾經中過非常霸道猛烈的咒毒,但卻不知爲何,毒被解,只留下了咒,這也是她只是身體變小記憶全失的原因。”
聽到此處,煌樞剡不得不對虹箏稍微另眼相看一點,僅憑看和把脈就得知這麼多信息,這醫聖的明報確實不是浪得虛名,但顯然還有待提高。
“你究竟想說什麼?”煌樞剡看的出虹箏另有目的,但卻沒膽量直說。
虹箏見目的已暴露,便不再繞圈。
“咒毒爲咒與毒,兩者完美融合,能夠達到萬無一失取人遠程性命的目的,可……”夜攸蟬沒有死,而且還將毒從咒中分割出來,將毒性解除。“我不覺得外面有誰的醫術能夠達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境界,而且這不符合常理,不管是先行解毒,還是先行解咒,都會當場斃命。”虹箏搖着頭,實在想不明白。
“你覺得什麼才符合常理?這世界,廟靈山,修仙者,魔法師,哪種是符合常理的?”煌樞剡眼神帶着一絲絲嘲諷的看着虹箏問。
虹箏被問的一愣一愣的,想了半天張張嘴,最後還是不知道反駁些什麼,只能訕訕的閉上。
其實煌樞剡說的沒錯,這世界,這世界上的人,都是不符合常理的,有的只是漫長歲月裡探尋的規則規律。
“好吧,你說的沒錯。”虹箏有點不情願的表示贊同。“小姑娘身上的咒我解不了,但你放心,就算下咒着啓動咒術,也傷及不到她的生命,最多就是難受難受。”她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不過夜攸蟬身上的咒術被壓制着這點她倒是可以確定。
煌樞剡沉默的想了想,恐怕是夜攸蟬特殊體質的關係,壓制了咒術的效果吧!不過即便傷及不到生命,他也不願讓夜攸蟬難受絲毫。
“你是廟靈山醫聖,爲什麼解不了?”煌樞剡問。
“對方是已蠱種咒,蠱養在對方體內,只有祛除蠱,才能解小姑娘身上的咒。”虹箏兩手一攤,表示如果施咒者在這裡,她倒是有很多種辦法強行解決。
煌樞剡用懷疑的眼神盯着虹箏許久,在那許久過程中,他沒有說一句話,也沒有施加壓力,只是單純的盯,直到把虹箏盯的渾身發毛爲止。
“你……”
虹箏想說點什麼,緩解發毛,結果煌樞剡卻擡手示意她閉嘴。
然後虹箏將提起的一口氣放下,咂吧咂吧嘴,話被生生堵回去的感覺實在太難受。
片刻後,南寒月出現在藥房門口,看到煌樞剡和虹箏在,便邁步走了進來。
南寒月這一晚都沒怎麼睡,總是會忽然醒過來,然後再昏昏沉沉的睡過去,反反覆覆多次,導致第二天他的精神不是特別好。
早晨,南寒月聽到外面有聲音,就起牀出來看一看,結果什麼都沒看到,就在溪水邊待了一會兒,發了一會兒呆,回過神後決定去找虹箏,尋求解決自身問題的辦法。
“早餐你們到集市上買點吧,最好順便把午飯也買回來。”虹箏打着哈欠,她接連十幾天沒睡,實在沒精力再去煮飯。
“樂統領去了集市。”南寒月走過來說。
“你怎麼沒去?”煌樞剡問。
“我來問一問醫聖何時有時間解決我的問題。”他知道昨晚一整夜夜攸蟬都在給虹箏講故事,基本可以斷定虹箏的態度,所以他沒有拐彎抹角。
“你……”虹箏盯着南寒月欲言又止。
“請醫聖直言。”南寒月早已做好心理準備。
“別緊張,你的情況並不解決,只是你身上的蠱和小姑娘身上的咒有幾分相似的氣息,有可能是出自一人。”虹箏摸摸下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