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貴妃一直由禁軍副統領祝和親自監控着,這段時間沐貴妃雖然沒遭受什麼折磨,但因夜攸蟬的手段太狠,她與她體內的蠱王恢復的都很慢,所以想憑一己之力逃出去,完全是白日做夢。
雖然沒有夜攸蟬折騰沐貴妃,但卻有另外一人折騰她,那人正是拍賣會回程時抓捕的女刺客,那位女刺客是仙雲宮掌宮的妹妹,卻被人蠱惑認爲煌樞剡以莫須有的理由害死了嬌雲。
但被煌樞剡關押不久後,女刺客在煌若淵的安排下與嬌雲見了面,才知道原來自己被人利用了,而利用她的人的確是冷軒銘,但歸根究底出謀劃策的卻是沐貴妃。
女刺客受人欺騙才刺殺的煌樞剡,但她的行爲也是確實的,所以煌若淵沒有釋放她,而是讓她以戴罪之身在皇宮內工作。
女刺客知曉嬌雲所做的一切足以誅九族,她不求煌樞剡赦免嬌雲,只求煌樞剡能免除嬌雲一死,爲此她原因永遠在皇宮內無償工作,來報答煌樞剡的饒恕之恩。
其實女刺客知道她自己是戴罪之身,根本沒資格提出這樣的要求,但她還是厚着臉皮提了,只是希望嬌雲能活着而已。
嬌云爲什麼毒害煌樞剡的理由她知道,她們的父母家人都被皇族所害,因爲對方是皇族,所以她們無處伸冤,只能怨着恨着天道不公,後來嬌雲一聲不響的入了宮,這件事女刺客也是很久以後才知道的。
這名女刺客沒少去折磨沐貴妃,因爲她有夜攸蟬的特許,特別允許她去“探望”沐貴妃,所以每次去祝和都會給她大開方便之門。
只是女刺客沒有夜攸蟬那麼狠的心,去了幾次後,女刺客就沒再去了,折磨來折磨去,沐貴妃的反應都很單一,她也就失去了興致。
現在女刺客不再執着於報仇,而是執着於去了解、去體會,爲自己和嬌雲的未來而努力。
夜攸蟬一路走進禁軍地牢最深處,這次她沒有將沐貴妃帶到審訊室,而是拖着一張椅子,一路走到沐貴妃所在的牢房,接下來需要促膝長談,自然需要椅子坐一坐。
沐貴妃的情況比她想象的要好一點,沒有骨瘦嶙峋,也沒有被捆綁着鎖鏈,身上也沒多少血跡,那雙眼睛和以往一樣,仍然炯炯有神,絲毫不像是階下囚該有的眼神。
在沐貴妃的牢房前,夜攸蟬把椅子一擺,直接翹着二郎腿坐了上去,手上拿着小扇子扇啊扇,小模樣是相當的悠閒自得。
沐貴妃瞪着夜攸蟬一動未動,她是有點害怕的,夜攸蟬給她吃的藥碗太恐怖,不止她害怕,連她體內的蠱王也很害怕。
“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啊?沐貴妃。”夜攸蟬眯眯迸發着精光的眼睛,笑意濃濃的盯着沐貴妃問。
然而沐貴妃卻沒有搭理她,雖然在看着她,也只是沉默的、恨恨的看着她,沒有給出任何迴應。
“嗯……不想理我啊?”夜攸蟬託着下巴,笑意越來越濃。“沒關係,我來這兒就是想問問你認不認識蘇衍。”她說的很簡單、很輕鬆,彷彿她根本不知道蘇衍和沐貴妃的關係。
提到蘇衍,沐貴妃下意識的動了動身體,眼神閃了閃,最後緊握雙拳,勉強將翻涌上來的情緒壓制住。
她不是不相信夜攸蟬說的話,而是不能被夜攸蟬牽着鼻子走。
“看來是認識的啊!”夜攸蟬摸摸下巴,笑的非常詭異。“沐貴妃,我們來做個交易怎麼樣?”
“……什麼交易?”沐貴妃從牙關內擠出四個字問。
“你來說說你和龍蒼薄是怎麼認識的,他有什麼目的?你有什麼目的?他許了你們什麼好處?他接下來有什麼行動?”夜攸蟬掰着手指,一一列舉着。
“告訴你這些,我有什麼好處?”沐貴妃冷笑着問。
“沒準我一高興,就饒你和蘇衍一死呢。”她輕飄飄道。
這交易,確實說到了沐貴妃心坎裡,只是沐貴妃不傻,她不可能輕易相信夜攸蟬的話,尤其在她沒見到蘇衍的情況下。
而且夜攸蟬想知道的,大部分她都無法回答,龍蒼薄那人藏的太深,哪怕他們合作多年,也沒能摸透龍蒼薄的底。
“我要先見到蘇衍。”沐貴妃明白,夜攸蟬不可能放過她,但她卻想盡可能保護蘇衍。
或許是因爲生命將近的關係,沐貴妃突然覺得過去追求的那些權利、野心似乎變的都不是那麼重要,最近一段時間,她總是想起蘇衍,想起過去他們在一起的時間,想起蘇衍聽到她決定嫁給“煌樞剡”時絕望的神情。
蘇衍和她不同,蘇衍心性平和,但卻爲了他而聽從巫錚的命令,做過很多蘇衍不願做的事情,最後甚至親自將她送到煌羅王朝甯都,甚至明知道她已經嫁給“煌樞剡”,卻還是回到巫錚身邊,爲巫錚做事,等待她有朝一日能回去。
蘇衍這一生,爲她做了許許多多的犧牲,而她卻從未爲蘇衍做過什麼,甚至連一件細小的事情都沒做過,現在回想起來,沐貴妃只覺得慚愧,覺得愧對蘇衍。
她爲了她的目的,葬送了她最愛的人的一生,然後現在,她仍然連累着蘇衍。
這麼多年,她與蘇衍一直有書信往來,她雖然想念蘇衍,卻從未有過特別強烈想要見面的念頭,但現在……她真的很想見一見蘇衍,很想在死前看一眼蘇衍,對他說一句對不起。
她爲她的任性和野心,賠上了蘇衍的一生,她欠蘇衍的情永遠都還不清,但她只奢望,在最後的時間裡,能再見到那曾經、現在、未來都很深愛的男人。
夜攸蟬看出沐貴妃的神情變化,不禁感嘆愛情的力量就是偉大啊,連沐貴妃這樣野心勃勃的人都能瞬間軟化。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沐貴妃命不久矣的條件上。
“可以。”夜攸蟬很大度的點點頭。“不過……能不能帶來不太好說。”她故作有點擔心的模樣。
“什麼意思?”沐貴妃皺眉,難道是蘇衍發生了什麼事?
“巫錚已死,巫咸國對龍蒼薄已經沒用了,你覺得他會放過對他有一些瞭解的蘇衍嗎?換做是我,肯定會把與我有過接觸的巫咸國人全殺掉。”說着,夜攸蟬做了一抹脖子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