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丫頭不排斥,那便算郎情妾意,趙氏再想發作也沒什麼立場。唯一能拿出來說的,便是這丫頭是王家的人,他要領走還得給王家一個交代。
那幫人領頭的又候着臉皮來跟趙氏說道,同她扯什麼兩情相悅的鬼話,無非就是不想出銀子給那丫頭贖身子。
趙氏這回死活不依,拿着官府的法典說事,跟他們擺明了說要麼出銀子,要麼就公了。
那人卻笑得不行,同趙氏道:‘’公了?您也不看看,王家人還能不能出這府門。就算是能出去,你以爲官府還會像從前那樣賣你們的面子?”
但趙氏不管,反正是不願意讓他們再次得逞。
那領頭的還挺生氣的,說趙氏不明事理云云。
出了這兩樁事情,趙氏長了個心眼兒,讓前院的那些丫鬟全部往中園和下園去。前院和上園都是讓府裡的小廝守着,特別是上園往中園去的拿到月牙門,讓幾個小廝時時注意着,不讓那幫人進去。
那幫人本來是嚐到了甜頭,這下可好,趙氏把上園和後面的兩個園子隔離起來,叫那幫人無從下手。
三娘聽沈嬤嬤又說起這兩樁事情,不住的唾棄那幫邊南軍:“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看見是個女人就兩眼泛綠,跟幾十年沒上過女人榻的惡狼似得。這要是當兵的都這樣,那還要不要人活了?”
當然了,也不全都是這個樣子,個別罷了。不過在三孃的記憶中,邊南軍就是幫野蠻人,着實讓人厭惡。
後來聽說,那領頭的又跑去找趙氏,讓趙氏把那個丫頭交出來。
趙氏當然不會幹了,放狠話道:“要人沒有,要命一條,他若是不照着王家的規矩走,就一輩子別想見着人。”
那領頭的氣的要命,但他確實不敢動趙氏動手,因爲他們的生死不在邊南軍的操控範圍之內,若是死在他們手裡,只怕齊王也不見得會放過他們。
他講趙氏臭罵一頓,只能灰頭土臉的走了。
本想着他會就此作罷,沒想到這幫半截身子思考的人還真的讓人惱火。
夜裡,風夾着雪異常的大,門被吹得吱吱的響。
三娘正在榻上睡着,便聽到院子裡麗姝在大喊一聲:“你是誰?”
就這麼一聲,三娘就沒聽見動靜了。
她心裡有些焦慮,趕忙穿着衣裳起來,朝着屋外道:“麗姝?麗姝?”
還是沒人迴應,三娘眉頭越皺越深。
半晌,沈嬤嬤的聲音傳了過來:“快來人吶!進賊啦,進賊啦”
三娘一聽,趕忙將房門打開,就着屋裡不明不暗的燈光,見一壯漢將麗姝緊緊扣在懷裡。
“你是誰!”三娘大喊一聲,那莽漢不管不顧。、
沈嬤嬤趕忙拿了棍子上去打他,卻不想那人力大如牛,一隻手固着麗姝,一隻手還能奪下沈嬤嬤手中的木棍。
他講木棍抓在手裡,便朝沈嬤嬤一棍子打了下去,沈嬤嬤驚呼一聲,順勢倒下。
三娘看得目瞪口呆,趕忙大喊:“來人吶!快來人!”
那人見三娘叫喊,一手刀將麗姝劈暈,轉而就朝三娘而來。
三娘心中一驚,轉身就跑進屋裡去,想要把門關上。
那人一隻手就神了過來,撐着門,讓三娘抵在裡頭吃不消。
“你到底是誰?這裡是王府,休得無禮!”三娘急了,開口就說出這番話。
剛說完她卻又在心裡笑自己傻了,這種圖謀不軌的人怎麼可能聽她說這些?
他確實也沒說話,一隻大手依舊使勁的撐着房門。
三娘使出吃奶的勁兒,強強能讓他進不來。
她正想着興許能撐一下,王祁蓮也住在這個院子裡,外頭這般大的動靜,她們不可能聽不見。
就在她走神之際,外頭那人狠狠一推,把門給推開了。
三娘一個不穩,順勢就倒了下去。
那人走了進來,衣襟上滿是雪跡,獨獨那雙凶煞的眼睛讓三娘覺得很是眼熟。
“你到底是誰?”三娘問他,還故意扯大了嗓門兒。
那人彷彿看出了三孃的用意,朝門外看了看。
外頭沒有動靜,他又回過頭來:“小娘們兒,今晚讓你嚐嚐爺爺的厲害!”
他說着,轉身就把門關上,又迅速過來拉扯三娘。
三娘與他隔得進了,纔看清楚這人,可不就是那幫邊南軍領頭的麼?
她心慌得不得了,趕忙做出求饒的模樣:“大爺饒命,我與你無冤無仇的,您何必爲難我”
他輕笑一聲:“無冤無仇?呵,你確實是跟我沒怨沒仇,要怪就怪你那沒眼色的娘!老子不就是跟她求個丫頭麼?死活不給,還說些難聽的話。老子就是要讓她漲漲記性,拿王家的寶貝大小姐開刀!”
三娘這下算是聽明白了,這是藉着心中對趙氏的憤恨,想要糟蹋王祁蓮給趙氏顏色看看。可惜她沒見過王祁蓮,就只見過三娘,他便以爲她就是王家大小姐了。
難就難在這一點上,三娘是想把鍋丟給別人,可王祁蓮又不是別人。聽若是帶着這個畜生去找王祁蓮,那成什麼了?
那人眼看着就要上來了,三娘趕忙道:“等一下!你可能是認錯人了,我並非王家大小姐”
“少騙老子!你叫那姓王的匹夫一聲父親,叫那個賤人母親,別以爲我不知道!”
三娘忙解釋:“真是大誤會,我本不是京城人。叫他們父母是因爲他們收養了我,從前我只是一個小地方的人,因爲亡父亡母同王家有些交情,他們才收留我的。”
那人看着她,還是不信:“那我不管,反正都是王家女,是誰都一樣。”
“那可不一樣,不是親生的始終沒那麼重視,況且他們對我也不算好,你就是把我殺了也不一定會達到你想要的目的。”
他望着三娘,繼續道:“你既然說你不是,那你如何證明?”
三娘指了指她住的這件屋子:“您看這屋裡的擺設,哪有一個長房長女的奢華氣派?您在看看我身上的衣裳,這麼素氣,又哪有一個貴女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