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淑意味深長的望着三娘:“空口無憑,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真的不再摻和進來?所以我並不打算出手。你若是沒誠意,又何必來走這一趟?”
這丫頭果然不是好對付的主,三娘便問她:“你要怎樣的誠意?不妨說來聽一聽。”
鄴淑衝三娘笑得天真無邪,還取了茶杯給三娘斟茶:“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什麼叫風險。蘇欽玉心裡有你,所以你就是我的障礙,只有你不再是障礙了,我才能安心。”
“你這意思是要我的命?”
聽聞三娘這話,鄴淑搖頭:“我若是要了你的命,蘇欽玉能容得下我麼?我知道陸家少公子有意與你,所以給你提議,不妨你就從了他。左右陸家也不是小門小戶,你嫁過去吃不了虧。至於蘇欽玉,你就當年少時的不懂事,忘了便是。”
她想得要是周到,三娘就差給她鼓掌了:“看來大小姐挺清閒,連旁人的姻緣也要插手了。”
她笑了笑:“還成,其實也不清閒,我這不是日日盤算着這一天麼?”
三娘冷下臉來,這鄴淑實在可恨!
“如果我不照辦,你要怎麼做?”
鄴淑也收起臉上的笑,衝三娘嚴肅道:“如果你不照辦,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我不僅不會去幫蘇欽玉,還會添柴加火,讓他死得更快!”
“你!”三娘怎麼都不敢想,這鄴淑還是在鴻淵詩會上那個天真直爽的丫頭麼?根本就是個羅剎鬼。
“你可要抓緊時間考慮,因爲蘇欽玉現在已經自身難保,他能不能撐到援軍到來,就看你的決定了。”鄴淑嘆息一聲:“可惜可惜,蘇欽玉是個不可多得的男子,我就要這樣失去了。”
鄴淑那張嘴臉,此時怎麼看怎麼叫人厭惡,可她又是現在唯一能幫助蘇欽玉的人。只要她帶消息去讓晉北王支援,想必蘇欽玉就會脫險。
三娘猶豫了很久,思來想去,還是點了頭:“好,明日我便如你所願,同陸家敲定親事,你也要如約將蘇欽玉救出來。”
鄴淑得意的笑,衝三娘點頭:“那是自然的,往後他就是我的男人,自然是捧在手心裡疼愛。”
她的男人?三娘心中冷笑,傻姑娘,蘇欽玉可不是你所想的這麼好拿下的,千萬別栽了跟頭。
此時天色漸漸亮了起來,原本漆黑一片的天空微微泛藍。
鄴淑看了看外頭的天色,轉而又看向三娘:“既然說妥了,王小姐就去辦吧?再提醒你一句,午時之前辦妥,過時不候。我會叫人去探查,若有半分虛假,明日就等着收蘇欽玉的死訊。”
“你何必這麼着急?嘴上一套心裡一套,心裡明明擔憂他,卻還要故作平靜。”三娘瞥了她一眼:“奉勸你一句,太愛耍心機的女人,他可是不會喜歡的。即便你用手段嫁給他,往後也會有別的女人竄進來,你知道的蘇欽玉一直都是豔名在外。”
鄴淑神色一邊,眉頭微微皺起:“你似乎管得太多了吧?”
三娘從座上起來,理了理衣裙:“不是我管得多,是好意奉勸一句。天色也不早了,我這就告辭。”
她輕哼一聲:“去吧,我可等着你的消息。”
三娘不回話,推開門就走了。
出去之後,見張臨在外左右踱步焦急等待,三娘便徑直過去。
見三娘從裡頭出來,張臨連忙詢問:“怎麼樣了?妥當了麼?”
三娘搖頭:“還未妥當,再去一趟陸家,快一些。”
張臨越發不明白了:“蘇公子有難關陸傢什麼事?小姐去找他們有用麼?”
“別廢話,聽我的。”三娘已有些無力,對張臨說話也不是太有耐心。
張臨理解她,昨日就費了這麼多神,結果大半夜還得爲蘇公子的安危奔走,就算是個男人也扛不住。
待三娘上了馬車,張臨便趕緊驅車前行,朝陸家奔去。
陸亦陽現在好歹是個統帥,監守皇宮外圍的安全,少不得早起督促,所以三娘必須得趁早去,否則就不知何時才能見到他了。
片刻,馬車停下,張臨道:“小姐,咱們到了。”
三娘便掀開車簾朝陸府門那邊觀望,沒打算下馬車。
張臨見狀,問她:“小姐不進去?”
三娘搖搖頭:“不進,就在外頭等着吧,等陸亦陽出來。”
“是,那小姐先在車裡歇息片刻,他若是出來了我叫你。”
三娘嗯了一聲表示同意,可實際上不敢掉以輕心,車簾子也沒有放下來,繼續盯着陸府府門看。
天越發亮了起來,呈碧藍色,已經能清清楚楚的看見周遭人家的府門。
也就算這個時候,陸府的門開了,先出來的是個小廝,接着便是陸亦陽。
三娘本來已經疲憊不堪的身子頓時有了精神。
張臨也瞧見了,問三娘:“小的去把陸公子請過來麼?”
三娘道:“好”
聞言,張臨便匆忙過去,走到陸亦陽面前先行了個禮,然後兩人嘀咕了幾句,陸亦陽便隨他一起過來了。
兩人走近,三娘才聽見張臨與陸亦陽道:“我家小姐就在馬車裡候着,公子一探便知。”
話音剛落,車簾便被掀開,三娘與他對視一眼。
“有要事相商,請陸公子上來敘話。”
陸亦陽嗯了一聲,面上帶着微笑,似乎心情不錯。
他上了馬車坐到三娘對面,說道:“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只要是我能幫得上忙的,一定不會拒絕。”
三娘思忖了片刻,最終還是把話說了出來:“陸公子不妨今日到王家來求親吧”
陸亦陽整個人都愣住,以爲自己聽錯了:“你你說什麼?”
三娘便又重複了一遍:“你今日讓人來王家向我提親,咱們把婚事定下來。”
這讓陸亦陽怎麼都想不明白,她不是與蘇欽玉爲何現在又讓他去王家提親呢?
思來想去不明白,他將話問了出來:“你這到底是怎麼了?有什麼難言之隱?”
三娘勉強擠出個笑來:“陸公子怎的如此妄自菲薄?像你這麼優秀的男子,京城屈指可數,我想嫁給你難道還得有難言之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