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博容沒有多問,她知道楚縱歌和秦朗對手下的“紅衣騎”管理十分嚴格,從來不許他們對別人多說什麼,亂說什麼,因此她道,“多謝胡將軍,我明天就回離開。”
胡安點點頭,道,“這樣最好,溫小姐要多加小心。”他還想多說什麼,突然響起一聲悶哼,還有刀劍劃破衣服和皮肉的聲音。
溫博容臉色一變,突然道,“胡將軍,你是白天看到我然後跟蹤我的嗎?”她突然意識到這是個很重要的問題,如果胡安說不是,那麼白天跟蹤她的人就另有其人。
胡安聽到溫博容這麼一問,愣了一下,搖頭道,“那間悅來客棧是‘紅衣騎’的一個據點,我是在悅來客棧看到溫小姐的。”
溫博容的心沉了下去,但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大概把自己來明月鎮遇上盯梢的人告訴胡安,便開始思考怎麼脫身。
明月鎮很小,鎮東面有個什麼風吹草動,鎮西面都聽得一清二楚,可是現在他們在這裡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卻沒有一個人來看,真是太奇怪了。
胡安一共帶了四個人來找溫博容,現在那四個人所在的地方都出現了打鬥聲,可能還有人隱藏在暗處伺機而動。
溫博容不敢託大,整個人如一條隱藏在暗處的毒蛇一樣,伺機露出獠牙,給偷襲者致命一擊。加之她還學過術法,輕而易舉就將自己的氣息隱藏起來。
胡安讚許的看了看溫博容,低聲道,“溫小姐自己要小心了,我要去把那些人引開,等明天一早,溫小姐就趕緊去月牙鎮,給元帥報信。”他口中的元帥就是秦朗。
溫博容慎重的點點頭,就如同一支利劍,朝着有打鬥聲的其中一個方向衝過去了。
果然,在暗處還躲着幾個人,他們在胡安出來的時候,其中兩個和胡安纏鬥在一起,剩下的兩個,直接奔着溫博容藏身的死衚衕過來了。
溫博容死死地攥着手中的兩把軟劍,控制住自己的呼吸,像一條蟄伏的毒蛇,給敵人致命一擊。
那兩個人離溫博容藏身的牆角越來越近,他們的速度也就越慢,看得出來,他們實在是太謹慎了。
溫博容不敢想別的,只是全神貫注地思考着自己怎麼做才能給偷襲者致命一擊。
突然,那兩個偷襲者互相說了句什麼,因爲是方言,溫博容也沒有聽太明白。不過她知道這是西戎的方言,因爲以前西戎公主帶人攻打巳蛇部族的時候,她帶的人就說這樣的話。
遠處又傳來一聲高呼,那兩個人就不再去管溫博容,轉身離開了。即使是這樣,溫博容也沒有做什麼動作,她害怕剛剛那羣人再埋伏在什麼地方。
直到東方發出魚肚白,公雞報曉,隱約開始有人聲的時候,溫博容才從藏身之處出來,悄悄按原路返回。
悅來客棧已經開門了,溫博容原本想從窗戶回房間,可是他又十分想知道昨天晚上胡安和其他四人怎麼樣了,便從客棧的正門進去。
店小二看到溫博容從外面進來,也不是那麼驚奇,只是道,“我們胡掌櫃早就回來了,說姑娘一會兒就要走,讓我們把姑娘的早飯準備好。”
溫博容聽到店小二這句話就放下心來,胡安回來了,她還擔心胡安出什麼事。既然胡安這麼說她也就不再說什麼,草草吃了早飯,就要離開。
溫博容去牽馬的時候,胡安露面了,他的胳膊上打着繃帶,臉上也掛了彩,看到溫博容之後苦笑了一下,道,“不小心着了他們的道,讓溫小姐見笑了。”
溫博容知道胡安來絕不是胡亂寒暄的,果然,胡安看四下無人從袖子裡面掏出一封信快速交給溫博容。
胡安低聲道,“溫小姐,現在明月鎮亂的很,我連一封給元帥的信都沒有辦法送出去。不管你爲什麼來這裡,總之請你把這封信給元帥,以後都不要再來了。”
溫博容沒想到這裡的局勢已經這麼緊了,她只好抱拳,道,“將軍放心,我一定幫你把信送到。”
胡安感激又衝溫博容行了一個禮,溫博容擺擺手,打馬離開了。
一路上,溫博容就在想,蘭園是祖父爲祖母買的一處私宅,幾乎沒有什麼人知道,那些神秘軍隊是碰巧駐紮在這裡,還是有意爲之。
雖然這只是溫博容的一個猜測,但是她不敢大意,決定從月牙鎮“紅衣騎”那裡回去便把這件事情告訴溫柳意。
月牙鎮和明月鎮離得並不遠,溫博容快馬加鞭,只用了大半個時辰就到了月牙鎮,月牙鎮周邊駐紮着“紅衣騎”,鎮子裡面大多都是那些將士的家屬,所以溫博容這個外來者一進入月牙鎮,大家都顯得十分警覺。
溫博容長得和蘇蘇十分相像,可是現在因爲這些年流浪的關係,她變黑了,也瘦了很多,皮膚也粗糙,所以儘管月牙鎮的人把蘇蘇活菩薩的樣子記得清清楚楚,卻沒人把眼前這個一副村婦打扮的女子和記憶裡雪白雪白的菩薩聯繫在一起。
溫博容沒空想這些鎮子裡的人是怎麼想的,她從馬上跳下來,抓住眼前的一個人就道,“秦元帥在哪裡?我是來找秦元帥的,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訴他。”
也這些鎮子裡的人雖然對溫博容懷有戒心,但是還是帶着溫博容來到鎮子裡秦朗處理公文的地方。
剛巧秦朗今天沒有去大營,在這裡處理政務,看到門口的侍衛帶進來了一個風塵僕僕的女子,只覺得很熟悉,卻忘了名字,只好道,“你是誰,是來找誰的?”
溫博容道,“我是溫博容啊,咱們之前在平城可是見過的。”說着,溫博容便把自己的來意告訴了秦朗。
秦朗皺着眉頭,道,“這件事我會好好處理,你快回去,請關山侯府的衆人都小心一些。”
溫博容點點頭,對着秦朗道了一聲“告辭”,便離開了月牙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