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靖靖哪裡知道。
她只知道林凡他們不見了之後，後面的凌逸塵也不見了。
她跟鬱師兄帶着金童到處轉悠，結果轉來轉去始終碰不上靈體。
金童倒沒什麼表示，穆靖靖反而着急起來，像個陀螺似的到處轉悠。
好容易發現空間出現變化，迎過去一看，是凌逸塵提着斷霄劍直接破開空間過來了……
看着凌逸塵滿臉不耐，斷霄劍上的電弧不斷閃爍，而且還不打算跟他們分開的樣子，穆靖靖本來還指望着小几率撞鬼的僥倖心理完全滅了。
當然，凌逸塵在也有凌逸塵在的好處——斷霄劍開路，周圍的霧氣自動避讓，空出一大塊清晰的區域，他們很容易找到了來往湖泊的通路。
“如果林凡他們遇到棘手的狀況，可以第一時間跑來這裡，放出飛舟。”凌逸塵站在林子邊緣如是說。
他沒有再跟那些烏七八糟靈體打交道的打算，乾脆守在林邊不動了。
穆靖靖絕了心思之後，也不想再動彈了。拉着金童坐到一旁，問她道法修煉上有沒有遇到什麼困難。
鬱斯年站在兩女身旁，姿態閒適地搖着扇子，眼睛卻一直沒離開湖上的水滴。
密集的水滴像是水晶珠簾，在光照下變換不同的顏色。
日頭逐漸，溫度下降，霧氣逐漸淡去。
除了密林深處還盤踞着部分白霧，連湖面上的水滴都變少了。
“怎麼林凡他們還沒動靜？”穆靖靖有些擔心地看向繩子懸空的位置。
明明先前只留了幾米的長度，現在卻無端延伸出去幾十米。
但她又不敢輕易扯繩子，就怕像上次那樣，真把林凡拉出來了。
萬一林凡正忙着，她不是搗亂嗎？
可等啊等，連林子裡的霧也變得透明，湖面上暗器一般讓人忌憚的水滴也盡數落回湖中，林凡他們卻還沒出來。
“師兄！霧沒了！”穆靖靖皺眉，扒拉鬱斯年。
凌逸塵也站直了身子，看向西下的落日：“我們昨天到的時候，應該早於現在吧？”
他們昨天到的時候，什麼都沒發現。
沒看到水滴，也沒看到霧。進林子轉了好久出來，才發現熬狠沒了。當時太陽的位置比現在還明顯高一些。
“可能是今天林凡他們在霧裡，引發了霧裡的陣法引起連鎖反應，所以霧氣和水滴散去的時間不完全受溫度影響，延遲了？”鬱斯年不太確定，但眼看着湖面逐漸泛紅，也皺起了眉。
一陣風拂過，夾雜着腥臭的香甜味從湖面襲來。
明明土腥味直衝鼻子，但下一瞬間，鬱斯年就忽略了難聞，只對那股香甜異常在意。
“什麼味道？好好聞。”穆靖靖聳動着鼻子，完全忘了剛纔的擔心。
“這味道……”凌逸塵的眼神也渙散了。
三個人突然失智一般搖晃着往湖邊走去。
金童一看不對，立馬抱住穆靖靖腿，卻被她一腳踹翻在地。
她抱着胳膊，顧不上疼，又連滾帶爬地衝到鬱斯年身邊。猶豫了一下，對着他的後腰，狠狠一腳踹了過去。
鬱斯年猛然一疼，看着近在眼前的地面，勉強側肩打了個滾，才避免了跌個狗吃屎。
還沒起身站穩，就來回找攻擊他的……竟然是金童！
“師兄！”金童着急地指着還在前進的穆靖靖兩人，“他們！”
鬱斯年轉頭一看，扇子立即一揚。 穆靖靖跟凌逸塵好像被無形的牆擋住，原地踏步。
鬱斯年跑到穆靖靖旁邊一檢查，掏出一個香盒，自己猛嗅了一口，又放在穆靖靖鼻下。
幾息之後，穆靖靖猛打了一個噴嚏。
她迷茫地眨了眨眼，看向旁邊一臉緊張的鬱斯年：“師兄？”
鬱斯年提着的心終於鬆了下來，將香盒塞她手裡：“香氣有問題，拿着。”
穆靖靖有些印象了，看了一眼幾米開外沒事的金童，問他：“你呢？”
鬱斯年伸手從盒子裡的膏體抹了一下，擦在自己人中下：“我夠了。”
說着，又幾步走到還在原地踏步的凌逸塵身邊，避開他手上的斷霄劍，一腳踹了過去。
凌逸塵翻身比鬱斯年漂亮，人還沒站穩，斷霄劍就衝鬱斯年過來了。
鬱斯年扇子往胸前一擋，成功擋住了斷霄劍的劍尖，但整個人還是被頂飛出去。
“師兄！”穆靖靖趕緊上前接住鬱斯年，但也沒阻住去勢，直到撞到樹上才停下。
“什麼情況？”
“沒事吧？”
凌逸塵的聲音和鬱斯年的關心同時響起。
金童作爲唯一得空的人解釋起來。
“所以……熬狠那個狗鼻子也是聞到這個，自己下湖了？”凌逸塵沒好意思跟穆靖靖要藥，直接對鼻子使了個法訣，暫時封了呼吸。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這樣。”鬱斯年捂住胸口，被穆靖靖攙着回來。
雖然有穆靖靖給他墊背，但她是體修。
儘管隔了一層，法修還是比不上體修的體魄，鬱斯年受了點兒小傷。
凌逸塵知道自己下意識那一下不輕，又是道歉，又是給藥，誠意滿滿。
鬱斯年這邊也知道事出突然，怪不得他，沒有計較。
穆靖靖也看到了金童身上的腳印，趕緊上前道歉。
“沒事沒事。”金童連連擺手，“大家都沒事就好了。”
“你爲什麼不受影響？”鬱斯年突然問。
金童一愣。
“也許是她修爲太低，所以反而不受影響？”穆靖靖替金童出聲。
“也有這個可能。”凌逸塵點頭，“據說有些東西的確只對修士起作用，且修爲越高影響越大。金童這個修爲……跟普通人也差不了多少……”
“那這麼說的話，林凡他們會不會也能聞到這個味道？”穆靖靖揪心了。
那三個人的修爲可比他們都高！
“在霧裡……就算聞到的話，也到不了湖邊吧？”凌逸塵道，“我們還在這兒呢。”
“不一定，”鬱斯年搖頭，“我一直懷疑霧裡的陣法包含折迭空間。否則林子裡這麼短的路，怎麼算也對不上我們在霧裡走過的距離。”
凌逸塵點頭，鬱斯年又說：“如果真是折迭空間，那他們不需要經過我們面前，在折迭空間裡，也能直接走到湖裡。”
“那還等什麼？！”凌逸塵看着那半截掛在半空的繩索，提着斷霄劍龍行虎步地過去了。“先找到人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