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4章 金童的表現
澄空此舉其實只是特爲林凡。
當金童出現在門外的時候，他發現林凡一貫淡漠的臉上，出現了一瞬變化。那個小僕對她來說，是“不知怎麼處理的麻煩”。雖然只有絲毫流露，但沒躲過澄空的眼睛。
他這個小徒弟，什麼都好，唯獨對人際關係淡漠得厲害。
這本也不是什麼大毛病，修仙界，孤傲冷淡的人多的是。天才大多倨傲，林凡雖然不愛結交，但需要的時候，也能做到進退有度，禮儀得當。
只是他沒從想過，林凡的淡漠可能只是源於她對處理人際關係的不擅長。
小僕的心思不值一提。但就是這不值一提的小事卻讓他的愛徒感到爲難了。
這怎麼可以？！
她可以不喜歡，但不能不擅長！
連沒有自主權的小小僕役都會讓她爲難，澄空可以想見當林凡在未來，遇到分量更重的人、事時，會陷入怎樣的無措。 Www•тt kǎn•￠ ○
人之一物，貫穿始終，大多時候都微不足道，但，卻有意外扭轉大局的能力。
林凡的未來不可限量，不應該，不能夠留下這樣“蟻穴”般的隱患。
不知道要怎麼處理，那就讓她學着處理。處理多了，自然不會再覺得爲難。
誠然，將那僕役調離是最簡單直接的手段，但同樣也是最無效的辦法。
澄空要的是林凡的運籌帷幄，而不是避開。當然，以目前的情形來看，她連將人調離，如此簡單的決斷都做不到難……
知道金童是澄空留下的歷練之後，其他人當下就在心中思量，這個金童會引發自己哪方面的劣根。
唯獨林凡，發現澄空竟然不動聲色地輕易窺探到了她的內心之後，渾身發寒。
她小看了分神期的大佬，也高看了自己。
“不能驅離，也不能惡形惡狀……”杜星宇吹了聲口哨，“掌門還真是給我們找了個磨鍊心性的好差事。就是不知道你家小僕役，會做到何種程度了。”
“看起來不像蠢人。”沈修遠心定之後又恢復了君子如玉的溫和，淡淡品着茶。
“哼！”穆靖靖雙手環胸，滿臉不高興，“都是拜你們所賜！”
她是個直腸子，暴脾氣，開口百無禁忌，容易得罪人。赤齋爲了壓她的性子，讓她多閉嘴，少說話。
可被強制命令閉嘴，穆靖靖的心情能好纔怪。本來還能直抒胸臆的脾氣被這麼一堵，就像一座隨時會爆發的火山，時刻處於不高興中。
她自己也知道控制脾性是她的歷練。面對林凡等人時基本還能控制，但明知道金童心懷鬼胎的情況下，穆靖靖很難不帶情緒。又不能對“題目”輸出……這就讓穆靖靖本來就不爽的控制力度需要加倍。
穆靖靖也知道自己是遷怒，但若不是因爲他們，怎麼會多這麼一個麻煩人？
“師妹，講道理，我們也不想啊……”杜星宇苦着臉。
“其實，大家都是受我牽連。”林凡不願別人爲自己背鍋，將事情原委說了出來。其他三人聽完表情都沒變過。
“林師妹無需在意，”沈修遠笑着安撫，“掌門當然知道那小僕之於我們每個人都是麻煩，讓她加入不就是想磨鍊我們的心性嗎？想要看到我們的成長，一勞永逸的辦法自然是不能用了，至於因何而起，其實並不重要。”
“對對對。”杜星宇點頭，“林凡你無需在意，你那小僕，在真正的危險中，其實不算什麼。就當是路上調劑吧，安啦安啦！倒是你，要學會狠心決斷，怎麼也比我們幾個麻煩些。”
“對！”穆靖靖依舊板着臉，但對林凡的語氣沒有那麼生硬。
林凡接受到大家的好意，也沒再解釋，她對金童的爲難並不是不捨。觀念差太多，很容易雞同鴨講。道謝過後，就跟衆人一起討論起後面的行程。
因爲多了金童，多少要顧忌一下這個沒什麼修爲的小僕役，行程自然不能跟之前一樣。許多任務對他們來說問題不大，但加上個金童，不可預見性就多了。
衆人雖然對金童的加入多有不爽，但事實既定，很快也接受了。
討論了一番之後，決定原先的任務暫時不退，另外再接一些更基礎的小任務，看看金童的配合度再說。這樣一來，原定的歷練行程拖長了，而且因爲金童的不確定性，歸宗時間待定。
就這麼又過了幾天，林凡照常往來各峰上課。金童也不出吟月塢了，比原先更積極，總是在林凡鞍前馬後地伺候，深怕林凡一個不高興，就不帶她了。
鬱斯年身上的毒素排乾淨後，赤齋又留他養了幾天，再見時，已經沒有初次相見的狼狽。
月白色長袍、髮髻被玉簪束在顱頂，整整齊齊，不像杜星宇，總有無數雜毛散亂着。
他嘴角微揚，狹長的眼睛似乎也帶着笑，手中的摺扇在胸前輕輕搖動。跟沈修遠並肩而立，也是翩翩佳公子一枚。
相對的，站在沈修遠另一邊的杜星宇就有點兒太不修邊幅了些。要不是氣質頂着，就他那一身隨意的打扮，說是兩人的小廝都嫌不夠格。整個一浪客。
穆靖靖今天一身黑色短打，彷彿是爲了突顯她糟糕的心情，兩個丫髻也不像之前蓬鬆，而是用黑絲帶綁的緊緊的。配上她一臉不高興，和一直環胸的雙手，像是隨時要上擂臺打架似的。
林凡今天被金童打扮得挺漂亮。
一身飄逸的仙女裙，層層迭迭的淡紫色薄紗讓林凡走動起來彷彿有云霧在腳邊綻放似的。
慣常爲了圖方便扎的丸子頭也被金童盤成飛天髻，高高翹起的發環下面還簪了兩排帶穂的銀飾，走路的時候小穂隨着輕晃，讓林凡淡漠的表情都靈動許多。
林凡還沒這麼被打扮過，老實講，是好看的。雖然沒有短打方便，但不打架的時候也不算太礙事。
沒有女人能拒絕漂亮的自己，林凡最終沒換下這一身看起來拖沓的衣服。
金童自己也打扮了。
雙平髻上各插了兩朵桃粉色的簪花，兩條黑長的辮子自後垂在前肩。白淨的小臉俏生生的，大眼睛不靈不靈的泛着水光，見人就笑。耳垂上石榴紅的耳鐺一晃一晃。
她一身桃粉色衣裙，外面罩了件桃紅色，長及臀部的比甲。比甲下端弧形衣角和領襟上都繡了精緻的花朵，嫩黃色腰帶將小腰束得更加纖細。
背上揹着一個淺色包袱，是她自己的行李。繡花鞋尖的線球在走動間不時露出裙角，很是可愛。
金童打扮上自然不敢越過林凡去，但卻處處都藏着小心機。
她跟林凡，穆靖靖的風格都不一樣。雖然第一眼肯定看不到她，但只要看到她，都會因爲各種精巧的小心思多看兩眼。
“沈師兄，鬱師兄，杜師兄，穆師姐，”金童雙手拽着胸前的包袱，落落大方地喊人，“多謝各位照顧我家林師姐。往後，但凡有用得到我金童的地方，也請師兄師姐千萬不要客氣。”
穆靖靖蔑她一眼，就轉過頭去。
鬱斯年扇子一搖，嘴角的笑容意味深長：“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