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翀倒吸一口涼氣,“你這是跟誰學的陰招?”
顏十七突然就開心了,“對付惡人,就得有惡法子!盟友就得守盟友的本分!”
趙翀道:“我反正已經跟祖母和母親說了,相信她們以後見到你肯定會多加留意的。”
“你想害死我啊?”顏十七就又想扔東西了。
趙翀幽怨的道:“嫁到衛國公府,就讓你那麼反感嗎?”
“反感你個大頭鬼!”顏十七沒好氣的道,“這不是反感不反感的問題,而是不現實的問題。你究竟明不明白咱倆之間有多少距離?”
趙翀道:“一米!”
顏十七又抓起一把珠子砸了過去。
“眼睛!”趙翀低呼,這一次居然沒有伸手去接。
顏十七一下子慌了神,“砸了眼睛了?要不要緊?我去點燈!”
六神無主的就要下榻。
卻被趙翀一個攔腰抱住,摁坐在腿上。
顏十七掙扎,“你讓我看看!萬一瞎了,我可賠不起。”
趙翀道:“瞎了正好!你只能負責!”
顏十七停止動作,輕嘆一聲,“趙大人,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該匹配怎樣的女子?”
趙翀道:“我只要我想要的女子!”
顏十七就生出無力感,“你那個公主祖母不會看上顏家四房的門第的!”
趙翀道:“你現在住的是帝師的門第!”
顏十七嘆氣,“那麼,你告訴我,你讓他們來帝師府提親,他們可曾同意了?”
“他們很快就會同意的!”
顏十七咬脣,“你放我下來,我們好好說說話!”
“說吧!”卻壓根兒沒有放開的意思。
顏十七嘆氣,“好吧!”既然他不嫌累,她就權當找了個靠背。“先說周懌,皇上怎麼安排的?”
趙翀道:“明日沅王府會來人。”
顏十七道:“沅王府來接人,纔是名正言順的。只是,一旦周懌從帝師府被接回,那麼我外祖父是相當於變相的站隊了嗎?”
“站什麼隊?”趙翀挑眉,“太子已立,已經不存在站隊的問題了。”
“你真的這麼想?”顏十七語氣不善,整個小身體都清冷了下來。
趙翀手臂用力,“我只是告訴你,周懌從帝師府出去,表面上,誰都挑不出錯處。至於那個皇位將來落到誰手裡,現在下言論還太早。”
顏十七吁了口氣,“周懌的事,可是與崔堯有關?”
趙翀道:“你是說中元節?”
顏十七道:“那就先說中元節!”
趙翀道:“那時候,我並不在京城,對於京中之事,並不是太清楚。”
“裝!”顏十七撇嘴,“你就使勁裝!”
趙翀哭笑不得,“阿七,我是真的不知!”
顏十七道:“你的十二屬相衛就沒有安插在京城的?”
“有!”趙翀道,“三個!全在錦瑟的手裡。京城的一切信息都是她交給沈銓的。”
顏十七蹙眉,“但是半年前的事,她卻沒有給你多少信息,是嗎?”
趙翀的身體猛的停止,“其實,從半年前開始,她已經很少給我傳遞信息了。只是,我後知後覺,沒有發現這種異常。”
顏十七就莫名的煩躁,“算了,不說半年前的事了。說說悲憫寺的刺殺吧!”
一提到杜錦瑟,這傢伙就不對勁,而她整個人也就跟着不舒服起來。
趙翀道:“刺殺發生的時候,崔堯已經入了天牢。”
“你是說他不可能往外傳遞消息,是嗎?”
趙翀道:“但周懌揭露出來的事情,又讓我不確定起來。”
顏十七打個哈欠,“我不關心別的,我就關心崔堯什麼時候被砍頭。我要去看!”
趙翀道:“出了悲憫寺的事情後,崔堯的腦袋怕是暫時要保住了。”
顏十七的瞌睡蟲瞬間被趕走,“什麼意思?”
趙翀撫摸着她柔軟的秀髮,“皇上原先還想着,到他這兒,暫時掐斷就可以了。即便發生了悲憫寺的刺殺,如果刺殺不是針對周懌的話,所有的黑鍋都可以安在崔堯的身上。”
顏十七癟嘴,“皇上這是要護犢子啊!”
站在崔堯身後的人,肯定是皇家的人。
皇上將線頭掐斷在崔堯這兒,明顯還是想給崔堯身後的那個人一次機會。
但是事情牽扯到小白,皇上的心態就又變了。
捅誰的心窩子,誰才能感到疼啊!
當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時候,皇上也是必須做出決定了。
趙翀道:“人之常情!”
顏十七道:“那你們可曾審出了什麼?”
“沒有那麼快的!”
顏十七抿脣,“那是不是都一網打盡了?可還有餘孽?”
趙翀感受到她的不安,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頭,“崔堯這一條線上,算是最後的一批了。”
“然,崔堯這根線斷了,卻又牽出了錦衣衛這條線。”顏十七動了動身子,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被他抱着的最大好處,就是可以取暖。
他的懷抱裡,竟是比被窩裡還要暖和的多。
趙翀嘆口氣,“是啊!既然問題出在錦衣衛,那也就很好解釋,爲何李寅銳會收到錯誤的信息了。”
“對錦衣衛的審訊,不歸你管吧?”
趙翀道:“嗯!吏部的手還沒有伸到那麼長。審案是刑部或者大理寺的事情!”
“那你怎麼能保證刑部沒有崔堯的部署?”
“那是皇上該操心的事情,不歸我吏部侍郎管!”
“也是了!你若事事都管,還不累死啊?”顏十七打了個哈欠。
趙翀輕撫她的背,“困了,就睡吧!”
“不行!”顏十七強撐着眼皮,“我還沒問清楚呢!”
趙翀嘆氣,“顏家的事情,你不要管!一切交給帝師和你母親就好。”
“即便如此,我也不想糊塗着。這次又是誰容不下我?不會還是顏十八找範家的出的頭吧?”
“你認爲顏十八手裡,有那麼多銀子嗎?”
“對啊!顏十八是有心無力啊!”顏十七被他一點撥,瞬間就轉過彎來了。
顏家四房本就是清水之家。
顏秉正是庶子,姨奶奶那邊是沒有多少家底的。
這些年來,若非高氏會經營,他們在莒州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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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範姨娘,能淪落到給人做妾,家裡基本上應該是捉襟見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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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白了,送女兒去給人家做妾,應該跟賣女兒沒有什麼區別。
所以,無論是範姨娘,還是顏十八,要想僱兇殺人,還真付不出銀子來。
那麼,顏家恨不得她死的人,範圍就小的很了。
“別擔心!”趙翀道,“等你回去顏家的時候,顏家那邊會進行一番清洗的。就算不能連根拔起,也會傷筋動骨的。”
顏十七蹙眉,“還是不能連根拔起嗎?”
趙翀道:“那你告訴我,這連根拔起的根在哪裡?”
顏十七道:“先把顏家老三的官職給擼了。”
趙翀失笑,“傻丫頭!現在給擼了,等到太子登基,還是會起復的!”
“啊!”顏十七驚叫。
差點兒忘了,顏家是跟太子府是親戚啊!
因爲一個“杜”字而維繫在一起的親戚。
京城的官員,總是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幾乎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顏家出事,別說太子府了,就是鎮海侯府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吧!
根,如此之深。
想要連根拔起,看來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趙翀輕拍她的背,“別急!咱們慢慢來!”
顏十七趴在他懷裡,感覺他的動作像在安撫一隻貓。
而她享受的,竟是不願意反抗。
“我不管!先把顏秉公的官擼了再說,痛快一時是一時!”顏十七發揮胡攪蠻纏的功力。
“好!”趙翀很乾脆的應了一聲。
“真的可以?”顏十七反而心裡不踏實了。
趙翀扯動脣角,“我是吏部的侍郎,官員的任免還是能說上話的。”
“那要是太子和鎮海侯力保怎麼辦?”
趙翀沉聲道:“那就看什麼樣的刺能刺到皇上了!”
聽他說的這般胸有成竹,顏十七便覺得很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