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翀道:“那秀才是個傻的嗎?說不清,他不會跑嗎?”
關山月道:“小樣兒!他能跑得了纔怪呢!”
顏十七憋着笑,“沒想到,表哥也是口若懸河之人啊!”
趙翀總算是明白了,外面那喋喋不休的聲音,是關碧海的。
關碧海現在不是在對着手下的士兵說教,而是拉着某個秀才正在講道理。
好吧!關碧海粘纏人的功力他是領教過的,所以,就只能對外面那個倒黴秀才掬一把同情淚了。
高老爺子拍着趙翀的肩膀道:“小趙,今天來,受累了啊!”
小趙?
顏十七一臉的錯愕。
怎麼聽着就那麼硌耳朵呢?
趙翀道:“帝師大人客氣了!”
眼睛不受控制的往顏十七的小臉上瞟。
高氏道:“我讓廚房準備了飯菜,就留下來吃個飯吧!”
“這------”趙翀猶疑。
高老爺子道:“別這那的了!擇日不如撞日,咱爺倆就好好喝一杯吧!”
爺倆?這個詞是這麼用的?
顏十七差點兒一頭栽倒,咬着後牙槽道:“外祖父,人家趙大人還有事情忙呢!”
顏如鬆接話道:“如今正休沐,大人忙嗎?”
趙翀爲難道:“忙倒是不忙,只是不好意思叨擾。”
顏十七不着痕跡的瞪了一眼過去,“家裡有病人呢!”
趙翀對着高老爺子道:“這倒是應該避諱的!不如,晚輩請帝師大人去外面酒樓喝酒,如何?”
那還不如留在家裡呢!顏十七忍不住的腹誹。
高氏道:“家裡就有現成的,何必捨近求遠。再者說了,這宅子剛剛搬進來,也確實需要壯壯人氣。槿兒,你趕緊去廚房看看!”
這樣子的安排,除了顏十七不情不願之外,其他人就都沒有異議了。
顏十七邊走邊生悶氣,她好像還沒答應嫁給他吧?
他怎麼就如此臉皮厚的不拿自己當外人呢?
關鍵是她這家裡人,都是些什麼態度啊?
對於趙翀那廝的居心,就一點兒都不設防嗎?
他那好形象是如何建立起來的呢?
因爲一路護送着顏如鬆到京城?
因爲在悲憫寺救了她的小命?
還是因爲在梅香山莊時對她進行施救呢?
總之,那傢伙就是不地道!那可是她的家人啊!他來爭的什麼寵?
屋外,關碧海已經說的口乾舌燥了。
顏秉公則是一副鼻青臉腫的模樣。
顏十七第一次見識了,什麼是不動拳頭,就能讓對方滿臉是傷。
若說這冬日刺骨的寒風幫了關碧海的大忙,可人家關大將軍也同樣是被風吹着的呀!
那就只剩下了一種解釋,京城的風比之西北的風,對於關碧海來說,前者簡直毫無攻擊力。
顏十七遠遠的道:“表哥,要不要讓他們給你倒杯茶水?”
關碧海道:“不用了!我這兒也差不多了!”眼看着顏秉公想要溜,一個閃身,又把他的去路給堵上了。“顏三爺,你是服還是不服?”
“我服!我服了你了,還不行嗎?”顏秉公哭喪着臉,氣急敗壞的哀求。
關碧海拍了拍手,“總算把你說明白了!好吧!今天就先到這兒吧!有什麼不明白的,隨時來找我吧!不過要儘快,年後我可能過了十五就回西北了。”
沒等他說完,顏秉公已經落荒而逃。
顏十七再也忍不住,捂着肚子大笑了起來。
關碧海走了過來,被顏十七笑的有些發毛,撓了撓頭,道:“老顏家的人,腦袋好像都是榆木的,不怎麼開竅。”
顏十七笑着點點頭,“嗯!表哥好有耐心!”
關碧海很受用的揚了揚眉毛。
高氏和關山月從屋裡出來。
高氏道:“碧海忙完了?趕緊進屋去吧!他們已經準備喝酒了。”
關碧海道:“這就去!正好口渴了。”
惹得顏十七又是一陣笑。
高氏瞪眼,“你這丫頭,怎麼還在這裡?不是讓你去廚房嘛!”
“知道了!”顏十七慢吞吞的邁腳。
高氏道:“算了!還是我去吧!你陪你舅母說說話!”
“好!”顏十七這次答應的很爽快。
關山月道:“別了!我看我這就回去吧!老太太一個人在家裡,還有倆小的,我這不放心。這就回去了!”
高氏也不挽留,“也行!槿兒送送你舅母!”
顏十七便挽着高氏的胳膊往外走去。
關山月拍拍顏十七的小手,“你母親那裡,你多多陪陪她!她這一輩子,嫁給你那個父親,也是怪不容易的。”
顏十七深吸了口氣,“哪有一輩子?不過是半輩子而已!舅母放心吧!孃親的後半輩子一定會過的很好的。”
關山月嘆口氣,“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我從前還想,你父親能有多差,你母親非要和離不可?如今總算是見識了。若是換做是我,攤上這樣的男人,恐怕早就操起斧頭把他剁了。”
顏十七笑笑,“這樣的事情,我相信舅母能夠做出來。還好!舅母是個有福氣的,嫁給了舅舅!”
關山月道:“是啊!你母親的心,你真的瞭解?”
顏十七點點頭,“孃親的性子,太過好強。從前能忍,有兩方面的原因。一個就是她孃家的人不在身邊,她其實心裡是沒有依仗的。”
“這是我們的過失!”關山月面露悽然道,“若是早知道你們是過的這樣的生活,我們早就該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