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走了葉梟,聶焱有半晌腦子轉不過來,嗡嗡作響。繼續工作顯然不怎麼現實,於是聶焱站起身,隨手撈起外套,闊步離開基海兆業的頂樓辦公室。
先是打電話去醫院詢問了聶兆忠的情況,二十四小時陪護說一切正常,還補充說樑醫生剛剛來看過,沒什麼問題。樑醫生這三個字從聶焱的耳邊滑過,就讓聶焱覺得心裡很妥帖,有樑柔在,他確實不用擔心太多。
海瀾院聶家大宅,此時卻是另外一番的光景。
聶焱回到家裡時就聽到一陣鬼哭狼嚎,下意識的皺皺眉,在樑伯死後接替他位置升上來的管家見到少爺回來,腰躬地低低的,人都快成蝦米狀態了,聲音也很溫煦,“少爺,歡迎回家。”
略點下頭,聶焱問,“還沒處理好?”
管家心中泛苦,嘴上淡淡說:“她們不願意”
聶焱腳步不停往大宅裡走,越往裡走,就越能聽到嚎啕聲。等聶焱帶着人走進去,先衝出來的是艾華,自從嫁給聶兆忠不管得寵與否,艾華這位聶家夫人的頭銜一直在,生活必然是養尊處優,半生保養,看起來年紀比實際年紀要小很多,更加之,當年艾華跟聶兆忠的時候,就已經比聶兆忠小很多,所以平時艾華走出去,誰不說一句闊太太。
此時艾華已經沒有了昔日的榮光,一臉悲憤的對着聶焱大吼,“你!畜生!子赫是你的親弟弟,你怎麼狠得下心給他身上潑這樣的髒水!”
聶焱對當年的事情早已經查的一清二楚。
面對艾華的質問,聶焱很平淡,“你若不信,可以把你的寶貝孫子抱去化驗DNA看他跟聶家有沒有關係。”到這時候倒是要感謝聶子赫留下了一個兒子,若是沒有這個兒子,聶焱拿出之前的那份DNA報告,還真有些誣陷兄弟的嫌疑。現在這不是很好,就抱着孩子去做比對,血緣一清二楚。
艾華腦子轉的也不是慢的,瘋了似得吼起來,“那就是尹雅這個賤人!是她對不起子赫!”
聶焱冷冷的‘呵’了一聲。
心想別看歇斯底里,其實心裡的算盤卻是打的很清楚的。聶焱公佈聶子赫不是聶家的孩子之後,不管是對外表態還是私心裡,他要做的下一件事必然是要將艾華、尹雅包括聶子赫留下的孩子都逐出聶家大宅。要不然讓外界看來,艾華如此對聶兆忠不忠,聶焱還留她們住在聶家大宅裡,這事情無論怎麼說都不對頭。
所以她們搬離是勢在必行的事。
不過禍不及妻兒,就聶焱如今的身份地位,實在沒有必要將孤兒寡母往死路上逼。所以聶焱早已經安排好了新的住處,作爲聶家新一代家主,給艾華尹雅一個住處還是沒問題的。聶焱已經讓人安排好了一切,只需要她們搬出去就行。
卻沒想到,艾華對聶家大宅有一種執念的貪戀,她不願意走,至於尹雅,恐怕也是不願意搬出去的。
住在聶家大宅,不僅是物質上的享受,更多的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正因爲這種‘象徵性’,聶焱纔不能放任她們繼續住下去,非搬不可。
聽艾華轉念就賴到了尹雅身上,聶焱目光冷光四射,他倒不是對尹雅有太多的憐惜,而是厭惡艾華這種死道友不死貧道的狠毒。之前尹雅在基海兆業裡勢頭強勁,艾華在背後沒少出力,曾經是最堅不可摧的一對婆媳聯盟,轉眼就能互相陷害。
聶焱覺得齒冷。
看多了勾心鬥角,到如今聶焱已經不覺得有什麼值得費心思去周旋的了,他只覺得厭惡,那是一種骨子裡的摒棄。
盯着艾華,聶焱皮笑肉不笑,“你真以爲你把兒子送進聶家三年不聞不問,你兒子能自己護周全自己?”
細究起來,誰又不是受害者呢。
當年艾華爲了自己的慾望,將剛生下來的嬰孩送進聶家不聞不問,一個私生子每日每夜的戳着聶焱母親的肺管子,聶兆忠當年跟妻子感情不睦,但他卻又長時間忙於事業。不可能真的由聶兆忠來照顧孩子,所以當年的那個‘聶子赫’大部分時間都是由傭人來照顧。
聶家自己的傭人又沒有聶焱母親從傅家帶過來的好,聶兆忠的父母也是欺負人,直接將當年的‘聶子赫’記在聶焱母親的名下,打着把這個私生子當成傅家正經外孫養大的心思。
齊奶奶
當年就是照顧‘聶子赫’的傭人之一。
後來聶焱母親出事,意外身亡。緊接着聶兆忠就毫不顧忌的要迎娶艾華進門,這種時候,傅家留下的一班傭人要是能坐視不理那纔是出了笑話。
於是,當年的那個‘聶子赫’沒了,有了現在的這個‘聶子赫’。
齊奶奶死時也並不後悔,不僅是她,參與當年事的老傭人們,包括聶兆忠身邊忠心耿耿了一輩子的管家樑伯,他們人人蔘與,卻也都毫無悔意。聶兆忠、艾華,甚至當年聶家的長輩,都是害死聶焱母親的兇手。
他們這些傭人,要爲主人報仇。
就要看着聶兆忠養育一個非親生的兒子視若珍寶,就要看着艾華蠅營狗苟一生,卻竹籃打水一場空。這場報復,當年聶焱的外祖父恐怕也是清楚的,要不是有傅家在後面周全,一幫傭人也不敢做下這麼大的事情。
經過這麼多年,這一切都由聶焱來揭開,也符合當年聶焱外公的預想。
爲了鞏固聶焱的繼承人地位,他外公也算是機關算盡。而且,如此看來,聶子談的母親,到底是因爲什麼這麼多年從未露面過,也許也不那麼簡單。
只是聶焱不可能去說自己外公的不是,他心裡很明白的,外公做下這些稱的上‘殘酷’的事情,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爲了保全他。
聶焱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既然外公都給他鋪好了路,那他就該好好完成它。
因爲聶焱的一句話,艾華的瞳孔縮了下,像是被突然點醒了一樣。艾華都有片刻是說不出話來的,當年她兒子生下來就做了親子鑑定,如果不是血統的到肯定,也不會被抱進聶家大宅。所以到今天,艾華也堅信自己的孩子就是聶兆忠的親生兒子。不僅是她自己的判斷,而且也有當年的文書能證明這件事。
可是如果如果孩子被抱進聶家的那三年內出現了意外。
艾華腿都軟了。
她當年心狠把孩子送進來後就沒有再見過孩子,生生等了三年,熬死了聶焱的母親,才換來她嫁進來的機會。孩子出生就被抱離她身邊,等她嫁進來跟‘聶子赫’重新見面的時候,聶子赫都已經是三歲的孩子,能跑會跳。
當年艾華覺得自己贏了,不僅讓兒子在聶家大宅里長大,並且氣死熬死了聶焱的母親。
但是現在回頭想傅家人一向強勢,聶焱的外公更是鐵腕人物,當年有聶焱的外公震着,要不是聶焱的母親自己心理素質不行,自己作死自己,那麼只要她活着一天,聶兆忠就不可能娶艾華。
那樣厲害的人家,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兒死於情苦不報復回來,說的過去嗎?
艾華在聶焱外公活着的那些年,被聶兆忠管束的很嚴,連聶家的大宅都沒有出去過幾次。就是這樣,聶子赫還曾經被當成聶焱的替身被人綁架。那時,艾華也是怕的,她謹言慎行,帶着兒子縮在聶家大宅裡,也是到聶焱的外公死後,艾華才放鬆下來,那之後她纔開始鼓勵聶子赫跟聶焱一爭高下。
沒想到沒想到
艾華張着嘴,她想哭,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孩子她的孩子
坐在地上,艾華仰頭望着聶焱,眼神裡驚懼、憤恨!太多的情緒,最終化爲悲傷,艾華終於喊出聲,之後就是嚎啕大哭。之前她的鬧騰,還有幾分示威的氣勢,到此時,已經完全變成了毫無形象的哭泣。
聲聲指控,“你們你們不得好死!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
母親哭兒子,自是一番鑽心痛苦。
簡直能讓人骨頭縫裡都能泛起涼氣,聶焱目光望向遠方,艾華現在知道痛苦了,那她有沒有想過,當年他母親死的時候,他外公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要知道聶焱的母親可是獨女,是他外公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女兒。
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只不過外公早已經登頂極樂,看不到今天的光景。不過聶焱想,外公母親大概早已經在天國相遇,怕是早已經不在乎這樣的跳樑小醜。
聶焱一揮手,自然有人來拖着艾華下去。艾華掙扎着最後的力氣,大吼着,“到底是誰?是誰換了我的孩子,我的兒子呢?!他在哪?”
也真是魔怔了。
聶焱微微搖頭,他對艾華只是點撥了一下當年事,艾華在聶家呆了這麼多年,陪在聶兆忠身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腦子顯然轉的不慢,聶焱一句話,艾華就能聽出其中的癥結,只是到底是女人,心思不夠狠,當年的那個孩子,怎麼可能活到今天。
艾華被人拖下去,就像一隻最後掙扎的魚。
聶焱闊步走進大廳,坐在聶家大廳中央的紫色絲絨大沙發上,他揚起頭,腦袋靠在沙發背上,眼睛盯着屋頂豪華的水晶燈看。
這座宅子,往後也會成爲聶焱的地方,曾經這裡住着聶焱的祖父,他是這裡說一不二的存在。後來祖父死後,聶兆忠成了這裡的主宰,到如今,輪到聶焱。時光的轉輪好似一時都不願意等待,當年聶焱叛逆,也曾說過等這個家他說了就算的時候,就要把那些討厭的人都趕出去。
年少時的衝動話,如今被他實現了,當年介入進來的破壞者,被他趕了出去。這裡終於又成了聶焱心中的乾淨地方。
但是聶焱不僅不覺得志得意滿,反而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祖父母早已經去世,無論他們是好是壞,也都已經成了過往。母親也早已經離去,甚至她離開時,都沒有給聶焱留下什麼深刻的印象,那個總是美美的媽媽,對聶焱來說只是記憶裡的一個影相。
“外公”聶焱呢喃出這兩個字。
提起外公,聶焱嘴角有了一絲真實的笑容,他知道外公若是看到今天,大概是會高興的吧。外公曾經說過,他這一生,曾經最擔心的是女兒,女兒死後就是聶焱。聶焱這脾氣太像傅家人,眼睛裡不容沙子,做什麼事情都不管不顧,這種性格,跟聶焱的母親何其相似。慧極必傷,情深不壽。
外公去世的時候,聶焱不再他身邊,但是外公最後嚥氣都還是放不下聶焱。
這件事不用任何人跟聶焱講,他也清楚。這半年在加拿大,聶焱只要能出門,就一定會去外公外婆以及母親的墓地看看,也曾跟外公許願,有機會一定會把樑柔帶去給他們看看。告訴外公,別擔心他,沒有了外公,他還是有人疼的。
只是如今聶焱眼眶發熱。
“老七?”好久不曾聽到這個稱呼,聶焱有些失神,並沒有第一時間聯想到自己身上。他定了一瞬,纔將脖子直了起來,入目就是一身軍裝的尉遲翊。
尉遲翊身後還跟着尹雎。
兩人都是一臉的擔心,只不過這擔心是針對誰的,並不好說。
尉遲翊伸手拍拍尹雎,“上去看看你姐。”
尹雎目光往聶焱身上一掃,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就露出做錯了事的表情,叫了聲‘聶焱哥’然後就快速往樓上跑了。
在聶焱不在聶家的這段日子裡,尹雎早已經成了這裡的常客,對尹雅的房間,熟悉如自己家裡。
聶焱扯出一絲笑,聲音拖長了喚,“尉遲啊”
尉遲翊這些年在外出任務的時間大過於在本市停留的時間,所以幾個兄弟裡,這幾年尉遲翊的存在感是最低的。這時候尉遲翊上門,顯然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對尉遲翊包括尉遲家這段時間所作所爲,聶焱大體猜得出,儘管關墨沒有明着跟聶焱說,但是能讓一貫明哲保身的關墨挺身而出,甚至做出跑來有些抱聶焱大腿的舉動,除了尉遲家的人還真沒人有這個實力。
關家與尉遲家這些年隱隱的有些一爭高下的趨勢。
畢竟尉遲家多年屈服於關家之下,關家喧囂之勝如烈火烹油,就是聶家也不能比肩。這世上沒有誰是甘心生生世世屈居人下的,尉遲家有踩下關家,一舉登上臨海市軍方第一家族的心思,聶焱不反對。只是這些人想要拿聶家來做筏子,來做踏腳石,聶焱就不能坐視不理。
聶家的產業如今盡數都在聶焱的掌控中,拿到了多大的權利,就有了多大的責任,聶焱身上擔着的,不僅是聶家的傳承,還有外公傅家的一生心血。他不能將這一切都葬送在尉遲家與關家的鬥爭中。
尉遲翊被聶焱這一句話鬧的有些汗顏,但他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開口說聶焱,“你又何必如此趕盡殺絕!”
聶焱一笑,“你說誰?”
尉遲翊看着聶焱臉上的笑容,想起曾經他跟聶焱是最好的兄弟,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好,所以也沒怎麼顧忌,就直言說:“你別忘了,當年你說過的話,你說會護着尹雅一生的。”
這話說的聶焱笑的更歡了。
幾乎要笑出眼淚來,‘當年’?這個當年,就連聶焱自己都要忘了。
他說過的話多了,他曾想做的事情也多了。現在他還不是孤零零一個人?踏上王座的這條路,聶焱一路走的並不順暢,沿途遇到過的人,經歷過的事情,哪裡能每句話都記住。
聶焱笑的太肆意,尉遲翊多年來的冰塊臉更顯陰沉。
尉遲翊義正嚴辭的說:“我知道尹雅曾經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但是如今,她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弟媳婦,你做不到護她一生,也總該放她一條生路。”
在尉遲翊看來,曾經那麼熱烈的愛過,就該摯愛一生,如他對尹雎,不論經歷什麼,愛就是愛,說過的話,就要堅定的去實踐。
聶焱目光一轉,笑容斂起,他從沙發上站起身。尉遲翊身高沒有聶焱高,當年他因爲在部隊,練了一身腱子肉,對比當年清瘦沒正形的聶焱,看起來倒是沉穩大氣,不比聶焱差多少。
但是經年過去,聶焱此時一站起來,猿臂蜂腰,氣勢洶洶,倒是把尉遲翊比的氣勢上差了一截。
尉遲翊自己也能感覺到劣勢,他這些年實在沒有參與到聶焱的成長中去,突然被聶焱從氣勢上一碾壓,人反而有些惱羞成怒。諷刺說:“怎麼?你現在連我都不認了嗎?”
聶焱居高臨下的站着,從沒有有一刻,如此清晰的感覺到,自己是個孤家寡人。
愛人、兄弟、親人,都已經離他遠去了。
聶焱心頭有痛,表現出來卻更顯的不近人情,“認,我誰都認。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你說讓我放尹雅一條生路?怎麼個放法?”
尉遲翊想着聶焱終歸還是他,再怎麼,尉遲翊都不相信聶焱會變成鐵面無私的人。
正因爲知道聶焱重情義,尉遲翊纔會有恃無恐,“她一個女人,又搶不了你什麼,她想要在基海兆業裡管着影視公司,你就讓她管不就行了。”
說起這個,尉遲翊有些感嘆,“你就是對女人不夠了解,女人是需要寵的,當年她想要做聶太太,你娶了她不就行了。她想要聶家的權利地位,你爭一爭又能怎麼樣?非要擰着一股勁較勁兒,好好的感情都這樣敗壞掉了,你現在不是也接手了家族?早知道這樣,你當年拗的什麼脾氣,早點這樣,尹雅不可能跟聶子赫,如今可憐兮兮的做個寡婦。”
在尉遲翊的想法裡,只要喜歡的人想要,爭一爭又有什麼關係。
當年尹雅就是想做聶太太,想要聶焱回到家族拿到權勢。尹雅從小就是個權力慾強盛的女人,聶焱既然選擇了她,那就該爲了她的慾望奮鬥。若是當年聶焱真的這樣做了,就不可能有尹雅跟聶子赫算計聶焱這一出。
後來的事情也不會變的如此陰錯陽差。
“女人是要寵的”聶焱嘴裡唸叨着這幾個字,臉上露出一絲茫然,不過這種情緒很快就被聶焱壓了下去,他目光如刀的望着尉遲翊,“我放過她?誰放過我?更有誰來放過我的孩子!”
尹雅跟他早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聶焱從今早起,就根本不打算放過尹雅。如果說艾華今天的遭遇是咎由自取,但艾華已經受到了懲罰,聶焱不打算在窮追猛打,對一個女人動手。但是尹雅這事沒完!
尉遲翊驚了一下,“孩子?你?什麼時候有的?”
聶焱眼底有水光閃過,只是一瞬,快的尉遲翊以爲自己看錯了。
只因爲聶焱的表情變的太快了,聶焱露出猙獰的表情,聲音陰森森的說:“這個?你該去問問你的好老婆,看看這事情她參與了多少。你最好乞求老天我最後查出來的結果跟你老婆沒關係,要不然,尉遲別怪我冷血無情!”
要說聶焱回國之後,可算是百事纏身。
但就是再怎麼忙,關於樑柔還有孩子的事,聶焱也不可能放過,他安排人手迅速展開調查。其實之前葉梟柯桓等人都已經開始查了,只是顧忌着這事情有關聶焱,所以該由聶焱親自來找出真相。聶焱一回來,證據就被葉梟他們全部送了過來。
只需要大略看看之前的事情,聶焱就在心中肯定尹雅絕對逃不開干係。
不過,尹雅這才掌握權力多長時間,聶焱不怎麼相信這事情是尹雅一個人做出來的。而且樑柔懷孕的事情,一直保密工作都做的很好,沒幾個人知道。能這麼巧合的,讓樑柔掉了孩子,聶焱不相信是無意識的。
儘管最終的調查結果還沒有到聶焱手裡,但是什麼人有嫌疑,聶焱心知肚明。
尉遲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如果說只是尹雅,他還能冷靜對待,現在聶焱把矛頭對準尹雎,尉遲翊就脾氣上來了,“你瘋了是不是?自己孩子出了事,就隨便亂咬人?雎雎怎麼可能參與害你的孩子,她是多麼愛孩子的人。”
要說尹雎參與害人,對方還是孩子,打死尉遲翊他都不信。
尉遲翊跟尹雎結婚這些年,尹雎一直懷不上孩子,不說家族給尹雎的壓力,就說尹雎自己。那也是被折磨的不輕,尹雎現在看電視出現小嬰兒都會哭一場,街上看到穿着破破爛爛的孩子,都要上去給人家錢。
愛孩子想要孩子,都已經魔怔了。
要不是尉遲家堅決反對領養,尉遲翊都想領養一個了。
所以聶焱說的話,尉遲翊一個字都不信,不僅不信,他甚至展開思維,“誰跟你說的這些?”這段時間聶焱都不在臨海市,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絕對是有人跟聶焱通風報信。
尉遲翊一張冷臉板的跟鐵板一樣,“關墨告訴你的對不對?”
說起關墨,尉遲翊實在沒有好語氣,“老七,你是不是忘了,小時候關墨算計着讓我們替他到處背鍋!他那個人無利不起早,什麼時候你把他說的話奉爲聖旨了!”
關墨實在是黑歷史一堆,小時候算計人就沒停過。
那時候尉遲翊性子直臉又冷不怎麼招長輩喜歡,而聶焱呢,從小家庭關係,又被自己外公無法無天的寵,所以也是遠近聞名的頑皮小壞蛋。所以每次關墨做什麼壞事,就算計着讓尉遲翊還有聶焱幫他背鍋,那真是一算計一個準!
長輩們都慣性的把聶焱尉遲翊劃到一起,都是不招人喜歡的孩子。而關墨,從小到大,誰不說一句‘優秀’。
正因爲有關墨這麼算計着,倒讓尉遲翊跟聶焱一直感情好的很。
尤其是後來聶焱跟尹雅在一起,尉遲翊喜歡尹雎,那段時間他們四個人,可謂形影不離。
提起這些,尉遲翊實在是難掩心中不平,憤憤的說:“我們這麼多年感情,你到底心裡怎麼想的?我纔是跟你穿一條褲子的兄弟,怎麼我看着,你心裡元彰都比我強!”
不怪尉遲翊不平,他跟聶焱曾經那麼好,可是這幾年,聶焱不僅跟他冷淡,反而跟關墨元彰走的近。
元彰?尉遲翊一臉的鄙視,元彰不過是元家不要的兒子,那麼多年,跟他們這些兄弟連基本的聯繫都沒有。
沒等聶焱回答,樓上就傳來尹雎的尖叫聲!
尉遲翊先一步,擡腿就往樓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