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長休息室裡薛文錯愕的看着闖進來的萬虎,過了一會兒才低聲道:“你都聽見了?”
萬虎興奮的點點頭,薛文和他有共同的敵人,那麼在校園裡他絕對是安全的,說不定還可以拔掉葉知秋這顆眼中釘。
萬虎高興,薛文卻一點也沒有高興的樣子也沒有,他平靜的站起身,轉身面向窗外;“我終於知道葉知秋爲什麼要放過你了,不是他想玩貓戲老鼠,而是他想放一顆炸彈在我身邊。這顆炸彈就是你,萬虎。”
萬虎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忽然發覺不對勁了,薛文說話的語氣陌生而飄渺,在他說完之後,肖樂起身關上門,沈猛看他的眼神透着股寒氣。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我還有事,你們聊,我先走了。”萬虎彷彿察覺到了什麼,面色變得煞白,他慌慌張張的轉身,前面肖樂擋住了他。
“你什麼都知道,萬虎,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飄渺的聲音在背後響起,萬虎聽了心膽俱裂,身體直直的撞向肖樂,肖樂不閃不避,飛起一腳踢在了萬虎的肚子上,萬虎跌跌撞撞往後退了幾步,忍着痛他正想大喊救命,一根細而柔韌的繩子套在了他的脖頸上,後面的沈猛抓住繩子兩端用力一拉,萬虎的喊救命聲卡在了喉嚨裡。
捂着喉嚨,萬虎的雙腳在地上亂蹬,沒過多久,他的眼前就變成了一片黑暗。
清晨,葉知秋打開手機時發現了幾條未接短信,昨天傍晚從香山回來後他去了月亮酒吧,在那裡和蘇夢溫存了一番後晚上9點多才回宿舍。
幾條短信裡大部分都是垃圾信息,只有一條引起了葉知秋的注意,昨天傍晚5點零6分萬虎去了社團大樓,5點18分他和肖樂勾肩搭背的下了樓,兩人一起進了肖樂停在樓下的車。
萬虎這麼快就打入了肖樂、沈猛的圈子,葉知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正在沉吟間,外面傳來“噠、噠、噠”的敲門聲。
“知秋,還是你去開門吧,說不定又是哪朵校花向你表白。”楊海有氣無力的道,昨天早上左冰對他的視若無睹使他留下了心理陰影,到現在還沒有恢復過來。
葉知秋又好氣又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把手機放進口袋,一邊去開門一邊道;“是校花的話外面早就人聲鼎沸了,哪會像現在這麼安靜。楊海,有句歌詞不是說愛要愈挫愈勇嘛,你現在……。”
葉知秋說不下去了,門外站着的真的是校花,而且還是雲大的頂級校花,他的未婚妻徐婉俏生生的站在外面,在徐婉身後,跟了一大羣宿舍樓裡的男生,那些男生屏住呼吸,全都在癡迷、安靜的看着徐婉,似乎生怕弄出一點聲響,仙女就會飛天而去似的。
“能跟我出去談談嗎?”徐婉面無表情,聲音清冷,看不出她的喜怒哀樂。
昨天是左冰,今天是徐婉,學校的第一、第二名校花都找葉知秋談話,楊海羨慕之餘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否則的話自尊心又要受一次打擊了。
未婚妻找他談話,葉知秋當然不會拒絕,兩人離開宿舍樓,葉知秋跟在徐婉身後,一路無言的來到了校區的一座無人涼亭裡。
“昨天左冰找你了?”徐婉坐下來問。
葉知秋點點頭,嘴角微翹;“你問這個,不會是吃醋了吧?”
徐婉別過頭不去看葉知秋的嘻皮笑臉,輕聲道:“我在學校裡很孤單,平時除了上課就是教音樂社裡的學生練琴,左冰是我唯一的好朋友,我十分看重我們之間的友情。”
“哦,那又怎麼樣?”
“昨天傍晚她回來後面色發白,渾身哆嗦,我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閉口不說,只是驚恐的睜大雙眼,”說到這兒,徐婉停了下來,回過頭眼睛直視葉知秋;“昨天下午你和她在一起,她回來後就變成那樣,你究竟對她做了些什麼?”
微風吹拂徐婉美麗至極的面容,幾縷烏髮滑過她羊脂白玉般的臉頰,調皮的在她的眉梢來回晃動,然而徐婉沒有去理會那些被吹亂了的頭髮,她那星空般璀璨的眼眸裡只有葉知秋的倒影。
葉知秋收起了笑容,緩緩地開口道:“我沒有對她做什麼,昨天她說要跳舞給我看,我卻之不恭,就去看了,看完之後我們兩個人就分開了,不管你信不信,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真的只是這樣嗎,那爲什麼我一提到你的名字,她就嚇得渾身發抖?”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徐婉的目光從葉知秋臉上移開,看着涼亭外的一棵小樹道:“葉知秋,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的事嗎?”
葉知秋呆了一呆,他聽米花說過,小時候他和徐婉是一個院子里長大的,但那段記憶早就隨着時間的流逝變得模糊不清了。
徐婉提小時候的事幹嘛?
“小時候你經常欺負我,不是揪我的頭髮就是用泥巴弄髒我的臉,還威脅我不準告訴我爸爸。結果每次回家,我媽都以爲是我調皮才把衣服弄髒的,所以逢年過節、當別的小孩有新衣服穿時,我沒有。別的小孩口袋裡有糖果時,我同樣也沒有。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羨慕他們嗎?”
葉知秋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麼一個小女孩經常被自己欺負。
“記得那是一個夏天,你在田野裡抓了幾隻青蛙,用撿來的枯枝在旁邊生起了火,當時我正好經過,你看到了就叫我幫你摁住青蛙,好方便你去殺它們,我假裝答應,走過去把那些青蛙全部扔進了湖裡。”
說到這兒,徐婉曼妙的身子顫抖一下,蒼白着臉接下去道;“我放走那些青蛙後知道你會很惱火,於是拔腿就跑,你抓住了我,說沒有青蛙生起的那堆火也就沒用了,抓住我的腳就往火堆裡摁,當時火還燒得挺旺的,我嚇得大聲哭叫,你害怕了才放開了我。”
雪白的小腳丫,夏天燃燒的枯枝,葉知秋腦海裡依稀浮現出一個扎着兩條羊角辮的小姑娘,一邊哭,一邊一瘸一拐往前走的瘦弱身影。
“定親時我故意給米阿姨小時候的照片,就是希望你能夠想起往事,好讓你知道我是絕不會嫁給你的。可是你不知道是忘了還是不懂得知難而退,還是去赴約了,結果我媽回來說我不對,最後迫於壓力,我點頭答應了這門親事。”
停了一下,徐婉站起身,目光重新落在了葉知秋身上:“後來我們在我家後院相遇,接觸下來我以爲你變了,可是我錯了,你沒有,你還是像小時候那樣殘忍,當初我只不過放了幾隻青蛙你就把我的腳往火堆裡摁,現在左冰衝撞了你,你當然更加不會放過她了。”
知秋沒有說話,他把手伸向徐婉的臉。徐婉後退一步,躲開了葉知秋的手,冷着張臉道;“你還以爲我是當初那個任你欺負的小女孩嗎,左冰怕你,不敢說出被你欺負的事,我不怕。”
我欺負左冰了嗎?葉知秋捫心自問,答案是沒有,他頂多也就是摸了左冰的大腿,臨走時告誡她不許把林子裡的事說出去。
“葉知秋,爲了你、我向交往了兩年的薛文提出分手,斷絕了和他的關係,我想和你好好的發展下去,可是你,爲什麼總是讓我失望?”
葉知秋垂下伸向徐婉的手,低聲道:“你的頭髮亂了,我只不過是想把它們撥到你腦後,至於左冰,我真的沒有欺負她。”
徐婉一怔,葉知秋現在的樣子很無辜,自己是不是誤會他了,然而這個念頭纔剛生起,左冰那惶惶不可終日的慘樣就浮現在她腦海,徐婉看着葉知秋緩緩地搖搖頭,“昨天下午左冰是和你出去的,回來後她就一副受到了極大驚嚇的樣子,整個下午你們都在一起,你說沒有欺負她,你叫我怎麼相信你?”
葉知秋沉默,昨天是左冰居心叵測,配合萬虎和葉健對付他,就算他臨走時威脅了她幾句,那也不過分,這和小時候他威脅徐婉不可同日而語。
可是這些不能對徐婉說,一來他不想讓徐婉知道月亮社的事。二來即使是說了徐婉也不會相信,在她眼裡左冰是弱者,一個弱者怎麼會有膽量想着去對付他?
“你沒話說了,”徐婉面色愈發的蒼白,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她睜開眼一咬銀牙道:“我們取消婚約吧。”
取消婚約徐婉肯定會回到薛文身邊,薛文或許對她是真心的,兩人相處兩年,她應該見過薛文的笑,她至今都沒有出事就是一個證明。可是以後呢,爲了滿足自己那種變態的嗜好,薛文會不會對她下手,虐待美若天仙的徐婉,豈非更有成就感。
小時候已經把徐婉欺負的夠慘了,現在放手,不是把她往火坑裡推,就算要放手,那也得等揭穿了薛文僞君子的面具後再放。
想到這兒,葉知秋一把拉住了轉身欲走的徐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