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中心的人民廣場,武江站在一棵大榕樹底下,葉知秋約他晚上7點見面,他6點30分就到了。小蓮是他心目中的女神,任何有關小蓮的事都是他十分在意的,更何況葉知秋說會告訴他小蓮的秘密。
一輛奧迪車悄無聲息的滑行到他面前,車門打開,裡面的葉知秋微笑着請他進車。
“你在這裡跟我說就行了,我不明白,你不在小蓮身邊,怎麼會知道她的秘密?”武江半信半疑,眉目間透露着不耐煩,一邊說話,一邊掏出一包特製的煙。
葉知秋的目光轉到了他手裡的煙,只停留了一會兒,葉知秋的目光又移到了武江臉上,淡淡的道:“別以爲我是癮君子,你手裡的煙對我起不了作用。”
武江一怔,吃驚的看葉知秋。
“胡軍那混蛋想用海洛因控制我,昨天我要是不吸的話恐怕連包廂的門都走不出。呵呵呵,賭局,果然是不死不休。”
“混蛋,我乾爹是你能隨遍罵的嗎?”武江一臉的怒容,胡軍把他從孤兒院裡領出,供他讀書,讓他學會殺人的技巧,在武江心目中,胡軍就是生父。
葉知秋微笑着不說話,在他前面的許飛和阿大一把推開車門,走下車目光陰冷的看向武江。
武江看了阿大他們一眼,目光定格在了葉知秋身上:“原來你纔是月亮社背後的高人,要不是乾爹中途要我放棄調查,我早就把你揪出來了。”
“他的心思全放在了飛霞路的拆遷上,認爲只要拆遷了就能把勢力滲透進北區,當然不會再對我留意了。”
“許飛和阿大聯手,我是打不過的,不過如果你以爲他們能夠把我留下,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武江說着話,手伸進腰際,腳步微微往後退。
葉知秋搖搖頭,叫阿大他們進車,轉而對武江道:“我約你出來,不是爲了對付你,小蓮的秘密,難道你不想知道了?”
武江停下身影,葉知秋展現了他的實力,那麼他能夠知道小蓮的秘密也不奇怪。武江進了車,剛一坐下,伸進腰際的手猛然拔出,寒光一閃,一把小刀架在了葉知秋的脖頸上。
“葉顧問……。”阿大。許飛幾乎同時失聲驚呼。
“許飛,開車,武江他是不會殺我的。大驚小怪,不要讓人看笑話。”葉知秋皺皺眉,對着前面的兩人呵斥道,至於架在他脖頸上的小刀,看也不看一眼。
“是條漢子,拿刀架着你,倒顯得我是小人了。”說話的同時,武江收起了他手裡的刀。
車子七拐八拐,進了一條衚衕,在一間小房子門前停了下來,武江跟着葉知秋進了那間房,那裡的人看見葉知秋,放下手裡的器械設備,紛紛站起身叫葉顧問。
葉知秋點了點頭,指了指一張空着的椅子,對武江道:“聽聽吧,小蓮的秘密就在裡面。”
武江看到那些設備,就認出那是監聽用的,疑惑的在上面坐了下來,拿起前面桌子上的耳機戴在了頭上。監聽設備很好,信號也極佳,聲音十分的清晰,武江聽到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的喘息聲,武江知道那是怎麼回事,回頭不滿的看葉知秋:“你勞師動衆帶我到這裡,難道就是爲了讓我聽這些靡靡之音嗎?”
葉知秋淡然一笑,在武江身邊俯下身,“你不覺得裡面的一男一女聲音十分的熟悉嗎,那個男的、那個女的,嗯、是不是很像小蓮和胡軍?”
武江仔細聽了一下,果然很像,隨後那個女人忽然出聲,呢喃着叫了一聲乾爹。
“轟”的一下,武江的大腦一片空白,手指不自禁的握緊了拳頭,指甲劃破手心,一絲鮮血拳頭裡流出。
“竊聽器是我在玩牌時放進小蓮衣服裡的,她真的很美,純潔乾淨的就像是冰山上的雪蓮花。可惜的是這朵雪蓮花被胡軍糟蹋了,每個星期一的晚上胡軍都要小蓮陪他一次。”
葉知秋痛惜的話語在耳邊響起,武江回過神,摘掉耳機木然的轉頭看着他。
“沒錯,他對你們是有恩,把你們從孤兒院裡帶出來,給你們吃穿,供你們讀書,他本來應該是個好父親,可他不是。”
葉知秋緩緩地搖頭,眼睛定定的看着武江:“從收養你們的那天起,他就居心不良。讓小蓮學習跳舞,是爲了給他賺錢。讓你學習殺人技巧,那是爲了幫他剷除異己。如果僅僅是這些,也就罷了,給他賺錢、爲他殺人,就當是報恩好了。”
武江呼吸急促,眼中有團火被點燃。
“可是他千不該、萬不該看見發育開來的小蓮長得亭亭玉立、楚楚動人時,竟然對她起了色心,以你要挾小蓮,強迫小蓮和他發生關係。小蓮在孤兒院時就把你當弟弟,有誰欺負你了她第一時間站出來,這次也不例外,只不過這次她是犧牲了自己來保護你。”
停了片刻,葉知秋接着道:“隨着年齡的增大,她把你當成了愛人,是胡軍毀了她,搶走了你的幸福。想想,要是你們還在孤兒院,日子雖然過得清苦,但你們至少能夠長相廝守在一起。可是胡軍收養了你們之後呢,你們變成了他殺人、斂財的工具。”
“你胡說。”武江喘息着大叫道。
“是嗎?”葉知秋冷熱一笑,突然伸手拔掉了耳機插孔,打開了音響設備,那靡靡之音被放大了無數倍,充斥了整個房間,“這也是我胡說的嗎?”
武江氣喘如牛,眼睛裡彷彿有兩團火在燃燒,默立了片刻,他突然“啊”的一聲大叫,然後捂着耳朵衝了出去。
晚上的不夜天熱鬧更勝白天,武江穿過燈光閃爍、人羣擁擠的底樓大廳,直奔29樓,一路上碰見不少不夜天的工作人員,那些人恭敬的叫他“武少爺”,武江充耳不聞,眼睛死死地盯着電梯不斷跳動的數字。
“叮”的一聲,29樓到了,武江跑到胡軍的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裡面沒有人迴應。武江正要擡腿踢門,目光一轉,看到隔壁包廂門口站着兩個大漢。那間包廂是供胡軍工作累了休息之用的,後來就變成了葉知秋他們玩牌的地方。
“讓開。”看着那兩個大漢,武江的嘴裡冷冷的蹦出兩個字。
“武少爺,胡總在裡面休息,事先他交代過,誰來了都不許開門。”兩個大漢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苦着張臉道。
“好,那我走。”
兩個大漢聞言鬆了口氣,武少爺的神色看起來很可怕。
然而就在這時,背對着他們看起來要走的武江突然轉身,兩個大漢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道寒光如閃電般劃過他們咽喉,兩個大漢眼神呆滯的看着手握小刀的武江,咽喉處噴出一股血霧,然後身體靠着門慢慢往下滑。
掃除了障礙,武江一腳踢在了大門上,大門發出“呯”的一聲巨響,被強行打開了。裡面胡軍在穿衣服,小蓮也在低頭系身上的鈕釦,聽到巨響,兩人不約而同的擡頭看向門外。
“小蓮姐……。”耳聽爲虛、眼見爲實,武江看到這一幕,本來還心存僥倖的他一顆心跌入谷底。葉知秋說得對,是乾爹、不,是胡軍這條老狗欺負了小蓮,小蓮是爲了他才委曲求全。
“武江,你這是幹什麼,想造反?”胡軍勃然大怒,大聲呵斥道。
武江轉過頭看向他,眼睛都快噴出火來,“胡軍,我和小蓮姐一直視你爲親生父親,可是有父親這麼對待自己女兒的嗎?”
話音剛落,武江手裡的刀就向胡軍劃去,胡軍大驚失色,這時旁邊的小蓮忽然叫了一聲“不要”,胡軍想也不想,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了過來,擋在自己身前。
千鈞一髮之際,武江硬生生的改變了刀的方向,鋒利冰冷的刀鋒帖着小蓮的臉頰刺在了空氣中,小蓮驚恐的瞪大雙眼,等她從恐懼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只聽到“呯”的一聲輕響。
武江的眉心處多了一個細小的洞,他不甘心的看着手裡握着把槍的胡軍,離胡軍咽喉只有一寸距離的小刀從他手裡脫落,隨着小刀“噹啷”掉落在地上,武江的身體也跟着倒下。
電光石火間,小蓮就失去了她的弟弟,她面色慘白的看胡軍,問:“爲什麼?”
“剛纔的情況你也看見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也是沒有辦法。”
“我是問你爲什麼拿我當擋箭牌?”
小蓮的聲音提高了不少,無奈這時的胡軍皺着眉,根本就沒有聽進去,“奇怪,武江怎麼會像條瘋狗一樣衝進來?”
小蓮痛苦的閉上雙眼,對眼前的男人她是徹底失望了。
“我來告訴你爲什麼。”門外忽然傳進來一個聲音,伴隨着話聲,葉知秋笑吟吟的走了進來。
“你怎麼會上來的?”胡軍驚疑不定的問,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迅速擡起握槍的手,指向葉知秋。
刀光一閃,胡軍“啊”的一聲痛叫,一把飛刀穿透他的手腕,胡軍劇痛之下,再也握不住手槍,手槍從他的手掌心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