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樂聽到葉知秋冷不丁的在他身後問他這個部長是否當得稱職,笑容僵在了臉上,慢慢轉身:“你纔剛剛踏進雲大,我這個學生幹部當得是否稱職似乎還輪不到你來問,我的小學弟。”
葉知秋搖搖頭,眼睛直視皮笑肉不笑的肖樂;“就憑你這句話,我就可以判斷出你當得不稱職,面對質疑倚老賣老、避而不談,我真懷疑你這個部長是花錢買來的。”
臺下傳來一片鬨笑聲,肖樂的臉一下子變成了豬肝色,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憤怒,平靜的道;“你問我當得是否稱職,這個問題很好笑,學校大大小小的演出我舉辦過40多次,經過我手的活動更是不計其數,沒有一次出錯過,這些你可以問臺下的同學,也可以問主席臺上的孫校長他們。”
“肖樂當文藝部部長是稱職的,這點我可以保證。”
“我認爲肖樂的組織能力很強,這個位置還委屈了他。”
“支持肖樂。”
臺下響起幾個聲音,隨後就是一片附和聲。肖樂臉上露出笑容,不再看葉知秋,對着下面說支持他的人連聲表示感謝。
“既然你說你稱職,那麼我想問問,你讓我上臺說幾句有沒有列在節目單裡,事先你有沒有通知我?”葉知秋的話音穿透全場,臺下的人安靜下來,都在看肖樂。
肖樂雙眉一揚,道;“我只是讓你上臺說幾句話而已,這不能算是表演,所以沒有列在節目單裡。”
“那通知呢,無論如何事先你也應該通知我一聲吧。”
“這個,”肖樂沉吟了一下,接着道:“我是看大家高興,臨時有這個想法,所以沒來得及通知你。”
“這麼說叫我上臺只是你臨時起意,事先你並沒有想到,對不對?”
肖樂無言以對,只得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葉知秋微微一笑,“好一個臨時,肖部長大才,看來我這輩子拍馬都追不上了。”
看到葉知秋在笑,再聽到他辛辣的諷刺,肖樂隱隱的有種不妙的感覺,彷彿爲了印證他的這種感覺,葉知秋忽然不笑了,“就因爲你的臨時,你就可以不考慮我的感受,不管我願不願意,就叫我上臺說幾句,肖樂,你這樣的隨意,這樣的臨時,是不是在你心裡我、包括臺下的同學,都必須因爲你的一時興起而無條件的接受你的安排?”
臺下交頭接耳,響起一片“嗡嗡”聲,等安靜下來時,衆人看肖樂的目光明顯變得不同了,這次沒有人再站出來幫肖樂說話,換位思考,誰也不願意因爲對方的一時興起,就無條件的接受對方安排。
“我沒有逼你,剛纔你也可以拒絕上來的。”肖樂冷着張臉反駁。
“是,我是可以拒絕,可你剛纔是怎麼說的,又是怎麼安排的,高考狀元剛剛演講結束,你就迫不及待的說我考了680,又把我安排在她之後上臺,肆意的暴露我的,毫無顧忌的踐踏我的尊嚴,如果我剛纔拒絕上臺,豈不是正好遂了你的心願,讓人以爲在高考狀元面前,我自卑的連上臺的勇氣都沒有?”
“那是你的想法,我可沒有你考慮得那麼多。”
“呵呵呵,”葉知秋冷笑,眼神凌厲的盯着肖樂;“你是沒有我考慮得那麼多,因爲你根本就不需要考慮,你只考慮到了你的一時興起,爲了滿足你的一時興起,我的感受又算得了什麼,臺下同學的感受你同樣可以不在乎。鑑於此,”
葉知秋頓了頓,轉身面對臺下的衆多學生;“我認爲一個只考慮自己感受的人不適合當學生會幹部,肖樂就是那樣的人,所以我想請他下臺,大家的意見呢?”
下面的學生面面相覷,雖然他們對肖樂已經產生了不滿的情緒,但事情又不發生在自己身上,所以誰也不想做出頭鳥。
看到這種情況,肖樂蒼白的臉多了一絲血色,不想再有意外發生,肖樂拿起麥克風正要宣佈晚會結束,葉知秋忽然轉頭看向主席臺:“孫校長,肖樂自作主張、擅自安排節目,無組織、無紀律,所以他不適合擔任學生會幹部,不知道你的意見是……?”
“我同意。”肖樂沒有背景,頂多就是和薛文走得比較近一些,葉知秋的背景和薛文相當,所以孫校長几乎沒有任何猶豫的點頭。
雖然學生會幹部是由學生選出來的,但在學校裡還是校長最大,孫校長都點頭了,臺下的學生再無顧忌,把對肖樂的不滿都發泄了出來,紛紛叫嚷着要肖樂下臺,肖樂面若死灰,手裡的麥克風“哐當”一聲,掉落在臺上。
“三言兩語,就讓肖樂下了臺,徐婉,你的未婚夫是怎麼做到的?”左冰呆呆的看着這一切,仍然不能接受這個事實,要知道肖樂長袖善舞,在學生裡面威望還是很高的。初來乍到的葉知秋,居然就這麼把他趕下臺了。
徐婉搖搖頭,聲音一貫的清冷:“不要問我,我也不知道。”
左冰忽然想到了這裡還有一個臭丫頭,她可是一直站在葉知秋那邊的,現在葉知秋大獲全勝,她應該高興的大笑幾聲纔對,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你說的這位學姐的未婚夫是葉知秋嗎?”顧雅思擡手指了指徐婉。
左冰下意識的點點頭,再看顧雅思時,發現伶牙俐齒的小丫頭這時面白若紙。
迎新晚會結束後葉知秋回到了宿舍,發現楊海垂頭喪氣,一問楊海說他的照相機被校衛隊的人沒收了,帶頭的人告訴過幾天會還給他的,不過裡面的那幾張左冰露底褲的照片估計是保不住了。說到這兒,楊海長吁短嘆。
“葉知秋,快來看,你今晚和肖樂起爭執的事被人發到了學校網站的論壇上,今晚你可是出盡了風頭。”
葉知秋笑了笑,對擺弄電腦的王德道:“時間不早了,明天學校正式上課,我想休息了。對了,張巖去哪兒了,這個時候還不見他回來?”
“我也沒見到他啊,晚會他好像也沒有參加。奇怪,都快深夜10點了,他會去哪兒?”王德回頭看了一下時間,一臉的疑惑。
同宿舍4人中,楊海和葉知秋都是衣着不凡,一看就知道他們家裡條件非常好。只有他和張巖穿的都是地攤貨,用的都是最便宜的電腦,所以相對於葉知秋他們,王德還是和張巖比較談得來。
“不用管他,他這麼大個人了,用不着我們擔心。哎,我可憐的照片啊,本來打算珍藏來着的。”楊海插話進來,沒說幾句,又在爲他的照片扼腕嘆息。
“楊海,其實你想保住那幾張照片也不是不可以。”王德說着話,一邊把電腦關閉了,學校規定,夜裡10點是宿舍熄燈時間。不照辦的話,校衛隊的人就會找上門。
“你鬼點子多,有什麼辦法?”楊海眼睛一亮,臉上的愁容一掃而空。把裡面的照片洗出來,再放大,那女神左冰裙襬裡面的風光就可以一覽無餘、纖毫畢現了。
王德看了一眼靠在牀頭的葉知秋,道:“我看葉知秋好像和孫校長挺熟的,只要葉知秋幫忙在孫校長面前說幾句話,替你求求情,孫校長再知會薛文一聲,你那相機肯定會原封不動的回到你手裡。”
“又是薛文,”楊海皺皺眉,強中自有強中手,他雖然家底殷實,但比起薛文可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楊海的自尊心受傷了,不過爲了那幾張照片,他還是耐着性子問:“我的相機關薛文什麼事?”
“校衛隊的人基本上是學校武術社的成員,薛文是武術社社長,又是校衛隊隊長,其實不用找孫校長,只要薛文說一句話,你那相機就會回到你手中,可惜我們這裡沒有人認識薛文,所以只能通過孫校長了。”
“學生會主席、校衛隊隊長、武術社社長,還要學習,他忙得過來嗎?”楊海酸溜溜的嘀咕了一句,隨後把目光投向葉知秋,搓着雙手,訕訕的笑;“兄弟,好兄弟,你能不能幫忙在孫校長面前說幾句話,照片洗出來我分……。”
“別聽王德胡說,我不認識孫校長。”
楊海下半句話卡在喉嚨裡,不滿的轉頭看王德。
王德急了,道;“知秋,既然你不認識孫校長,那孫校長爲什麼會在你和肖樂起爭執的時候毫不猶豫的站在你那邊?”
沒有孫校長的臨門一腳,葉知秋不會那麼輕易扳倒肖樂。葉知秋初來乍到,孫校長憑什麼會站在他那邊,除非他們倆認識。
葉知秋微微一笑,“那是因爲肖樂自作主張,沒有把我上臺講話列在節目單裡,事先也沒有對孫校長說,孫校長當然會不高興,何況當時肖樂犯了衆怒,孫校長不是站在我這邊,他是從善如流。”
王德想了想,覺得葉知秋的話也不無道理,他說葉知秋和孫校長認識只是猜測,這時在楊海的注視下,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你們在說什麼,個個都不睡,熄燈時間快到了。”張巖從門外走了進來,樣子看上去有些疲憊。
楊海的目光從王德身上移開,“張巖,剛纔我們談到你,晚會沒參加,又是現在纔回來,你去哪兒了?”
“學費那麼貴,我在外面做零活,減輕家裡的負擔。”
“哦。“楊海不再說什麼了,起身把房裡的燈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