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沒有說下去,但徐婉知道他暗指的是薛文在搗鬼,搖搖頭:“他光明磊落,不會這麼做的。就算是他做的,那也是我不好。”
葉知秋雙眉一揚,有些不快的道:“你哪裡不好了,和他斷絕關係不好,還是做我的未婚妻不好?”
徐婉還沒有見過葉知秋髮脾氣,有些吃驚、害怕的看着他,但隨即她心裡涌起一股怒火,瞪大雙眼冷冷的道:“你是不是又想像小時候那樣欺負我?”
小時候3個字一入耳朵,葉知秋頓時沒脾氣了,苦笑着道:“往事不堪回首,我不是說過因爲喜歡你我才欺負你的嘛。”
“喜歡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欺負我了?”
徐婉不依不撓,葉知秋感覺頭都大了,但他臉上卻滿是後悔的表情,搖着頭道,“當然不可以,所以爲了表示歉意,我決定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兒?”見葉知秋投降了,徐婉的眼睛又眯成了一彎新月。
“去酒店吃青蛙,話說當年我辛辛苦苦才抓到那麼幾隻,還沒來得及享受它們的美味,你就全把它們放了,難道你不覺得可惜嗎?你也想吃的話就明說,我那麼喜歡你,一定會分你一半的。”
“葉知秋,你冥頑不靈,都現在還不知道悔改。”徐婉越聽越覺得不像話,眯起的眼睛又瞪了起來,手握成小拳頭就往葉知秋身上招呼。
葉知秋哈哈一笑,轉過身逃開了。
徐婉當然不會就這麼放過他,撒開腳丫子就往前面追,兩個人一個追一個逃,一前一後出了圖書館。門口處的杜斌看着兩人歡快的背影,癡呆的眼眸中劃過一道羨慕妒嫉恨的色彩。
葉知秋出了圖書館,左右看了看,然後一頭扎進團大樓。社團大樓裡武術社“哼哈”之聲不絕,在它隔壁的音樂社卻寂靜無聲,顯得冷冷冷清清。
葉知秋逃進了音樂社,反手就把門關了,在外面的徐婉恨得牙癢癢的,在拍了幾次門無效後,她眼珠子轉了轉,輕聲道:“我不生氣了,你把門開開好嗎?”
“你確定你不生氣了?”
“嗯。”雖然葉知秋看不見,但徐婉還是用力點頭。
“那、那好吧。事先聲明,君子動口不動手,就算你生氣,那也只能動口,不能動手。”
這次徐婉答應得更響亮了,她的眼睛又眯成了一彎新月,她是女孩子,又不是男人,當然更不可能是君子了。
門悄悄的打開一條縫,徐婉眼睛眯得也都快成一條縫了,她偷偷地握緊拳頭,就等着門打開後衝進去給可惡的葉知秋幾拳了。
可惜葉知秋讓她失望了,門僅僅是開了一條縫就又趕緊關上了,裡面的葉知秋猶豫不決、哆哆嗦嗦的問,“你、你真的不打我?”
“你還是不是男人啊,這麼膽小。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不打、就不打。”徐婉豪情萬丈的道,只差拍胸脯了。
“可你又不是大丈夫。”葉知秋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他顯然發現剛纔的語病了。
徐婉一呆,正打算騙葉知秋說她就算不是大丈夫也不會打他的,門這時又打開了一條縫,裡面的葉知秋笑着道,“雖然你不是大丈夫,可是我相信你。”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徐婉心頭一喜,爲了防止葉知秋再中途變卦,她不等那扇門完全打開,身體直向那扇只開了一條縫的門撞去。
門如願以償的被撞開了,看到裡面的情景,徐婉驚呼一聲,收不住去勢,身體撲向葉知秋。站在門後的葉知秋微笑着張開雙臂,也如願以償的摟住了向他投懷送抱的徐婉。
“我知道你急着想讓我上船,可是、這裡方便嗎?”軟玉溫香抱滿懷,葉知秋環顧四周,然後嘴巴附在徐婉的耳邊輕笑道。
“上什麼船?”徐婉呆呆的問。
“當然是上你這條船了,上完之後咱們再補票,你說好不好?”
徐婉明白了,臉一下子紅得都快滴出水來,又羞又惱的正打算掙脫出葉知秋的懷抱,隔壁武術社的門開了,從裡面陸陸續續的走出以沈猛爲首的幾個武術社成員。
沈猛他們本來練拳練得好好的,聽到隔壁一向冷冷清清的音樂社今天破天荒的又是拍門又是有人在說話,於是就帶幾個人出門看看。
這一看,他整個人都傻掉了,高貴美麗如天仙般的徐婉居然和一個男子摟摟抱抱,而且看上去她好像對那男子並沒有多大反感,並不打算甩對方一耳光。
沈猛穩定了一下心神,視線從徐婉絕美的臉上移開,轉到了那男子身上,那個男子正對着他冷笑。
葉知秋對着沈猛冷笑道:“看什麼看,沒見過人家男女朋友摟摟抱抱啊?”
沈猛還沒開口,徐婉已經先一步掙脫出葉知秋的懷抱,然後轉過身,背對着沈猛他們假裝理頭髮。這幾個武術社成員她都認識,尤其是沈猛,以前可沒少叫過她師孃,她糾正了許多次沈猛都笑嘻嘻的沒有改,後來也就聽之任之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葉知秋的出現。
當着手下的人被葉知秋大聲呵斥,沈猛的臉一陣紅一陣青,他眼睛盯着葉知秋,咬着牙,握緊了拳頭。
葉知秋淡淡的看了一眼他握緊的拳頭,擡頭問;“怎麼,你想打我,校衛隊不是保護學生的嗎,怎麼現在要變成打學生了?”
“我現在不是校衛隊的副隊長,我只是一個普通學生,你們說是不是?”沈猛回頭問他的學生。
那些學生全都點點頭。
“如果我把他打得鼻青臉腫,”沈猛指了指葉知秋,“你們看不看得見?”
那些學生全都搖頭。
沈猛笑了,大踏步走向葉知秋,指關節捏得嘎嘎作響。
“原來校衛隊是這樣保護學生的,我真是歎爲觀止。”葉知秋悠然的道。
“你現在知道了也不遲。”沈猛獰笑一聲,走到了葉知秋面前。
“沈猛,如果你敢打他,那麼我看見了。”徐婉顧不得再理頭髮了,垂下手神態認真的看着沈猛。
“徐小姐,薛少哪點對不起你,兩年的光陰,他只不過和你牽牽手,可是那小子呢,才短短几個月的功夫,你就和他摟摟抱抱,你這樣做對得起薛少嗎?”沈猛轉頭看徐婉,語氣咄咄逼人。
“我、我……。”徐婉回想起以前和薛文相處的點點滴滴,薛文一直對她彬彬有禮,自覺得理虧,一時說不出話來。
“徐婉對得起他,”葉知秋冷不丁的插話進來,“兩年的光陰雖然不短,可是薛文只知道在外面勾三搭四,拈花惹草,對徐婉他不敢冒犯,卻像籠中鳥一樣把徐婉關起來,讓她只能在音樂社裡教她的那羣女學生。一旦他覺得不滿意,就讓那羣女學生離開徐婉。這樣心胸狹窄、自私自利的男朋友不要也罷。”
“你胡說,薛少從來就沒有在外面勾三搭四,你說他拈花惹草,那他拈誰了又惹誰了,說不出那就是在污衊?”沈猛對着葉知秋冷笑,“污衊他人的後果,就算是我把你打個半死,也沒有人會說我不對。”
葉知秋也笑了,笑着道;“你只反駁了我第一點,卻對薛文把徐婉變相軟禁起來的事隻字不提,是不是你也承認了薛文的確是把徐婉當籠中鳥一樣對待。”
沈猛臉色一變,隨即大怒道:“牙尖嘴利,今天我不把你打得滿地找牙,我就不叫沈猛。”
沈猛出拳的速度很快,方向也極準、力道更是十足,有人被打得大叫出聲,只不過這個人不是葉知秋,他不知道是從哪個地方竄出來的,橫在了葉知秋和是沈猛之間,沈猛快速、有力的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
“有沒有搞錯啊,我只不過是想在你們兩個人之間穿過,到樓上的舞蹈社去看美女,這只是個想法,還沒構成事實,這樣也打啊?”
大概是看到沈猛穿的是練功服,那人立刻聯想到了武術社,武術社暴打偷窺舞蹈社美女的男生的事全校皆知,那人忍不住爲自己喊起冤來。
“是啊,沒構成事實就像是想殺人但又沒有殺人那樣,法官都不能定罪,兄弟你平白無故的卻捱了這一拳,這一拳捱得實在是冤,要不要我替你申冤?”葉知秋從那人身後轉了出來,拍了拍他的肩,一臉的同情。
“武術社一手遮天,雄霸校園,怎麼申冤?”那人茫然的問。
“我有辦法。”葉知秋笑了笑,然後大喊道:“大家快來看啊,武術社的副社長平白無故打人啦。”
沈猛的心往下沉,他沒想到葉知秋會這麼不顧形象、這麼卑鄙,剛纔他之所以一言不發,那是因爲他要防備被打那人的反擊,那人雖然一身學生打扮,但絕對是個高手。
他的那一拳力道有多大他是清楚的,但那學生打扮的人只是略微彎了一下腰,就沒事人的和葉知秋一唱一和,毫無疑問,那人就是薛少所說的暗中保護葉知秋的人。
葉知秋的喊聲吸引了樓上樓下的人,甚至連路過的也跑進來看熱鬧。
武術社的人管得實在是太寬了,跳舞本來就是爲了給人看,舞蹈社的人都沒有反對別人來觀看,他卻狗拿耗子把來看的人都打了,積怨日深的結果就是大家一邊倒的支持學生打扮的那人,紛紛痛罵武術社的不是,說要把問題反映到學校保衛處。
衆怒難犯,沈猛額頭上滲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他強自鎮定,對幾個神色驚慌的學生道:“走,我們到裡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