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雲其實早醒了,只是不好意思起來,還沒有成親就同牀,雖說墨竹几個是自己人,但到底還是害羞,回頭看身邊仍睡着的冷奕勳。
此時的二爺,睡顏安祥平和,少了平素的懶散與高傲,單純乾淨得如同嬰兒。
修長的眉頭直入鬢間,睫毛又長又彎,象兩片輕輕的羽毛,高而挺直的鼻樑,豐潤脣微微嘟起,象個討吃的孩子,真好看啊,這個男人,以後就要屬於她嗎?
只是她一個人的了嗎?
要不要,現在就享用一下?只一下下就好,聽他的呼吸這麼綿長,肯定沒有醒。
緋雲這麼想着,膽子又大了些,附下身來,輕輕的在他誘人的紅脣上碰了碰,軟軟的,溼溼的,味道果然不錯。
正要撤離,某人卻忽然睜開了眼睛,清潤的眸子清明中,還帶着笑意,緋雲感覺大事不好,被抓包了,趕緊別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你個有賊心沒賊膽的,點了火就不負責了,想逃?”某男長臂一勾,便將她擁入懷裡,噙住她方纔還作惡的小嘴,霸道而溫柔地來了個法式深吻。
緋雲被他吻得七渾八素,在他懷裡軟成了一團,由着他搓圓搓扁,好一會兒,才喘着氣,被冷奕勳放開,再睜眼看他,也是一臉暈紅,如玉的俊臉豔麗迷人,漆黑的俊眸中,春色撩人。
緋雲眼神迷離,雙眸含春,豐脣此時被吻的水潤紅豔,越發誘人了,冷奕勳強抑着想要將她就地正法的衝動,啞着嗓子低吼:“你個磨人的小妖精,哪天爺真要被你廢了不可,不行,咱們成親的日子要提前,我不能再忍了。”
“什麼日子要提前?誰說要嫁給你了啊?”緋雲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知道箭在弦上,卻硬生生緊急剎車的滋味肯定不好受,但是,他什麼時候訂過成親的日子了?
“下月初十,這個府裡都傳開了,明明是娘子你求嫁的,怎麼又反口了?”冷奕勳故意笑道。
“我哪有求着嫁你了?冷奕勳,別給自己戴高帽了,本姑娘還沒想好要嫁給你呢。”緋雲被他說得腦羞成怒,那分明只是她說出來釣魚的誘誀,他竟然當了真,還說是她求嫁,真真氣死人了。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全府裡都知道你要嫁我了,會子又不承認,季緋雲,你想始亂終棄?”他立即露出委屈的神情來,清亮的大眼裡浮出一層霧氣,那麼傲嬌的一個人,竟然在她跟前撒起嬌來,偏她還就吃他這一套,看他孩子氣的樣子,她的心怦然直跳,怎麼也氣不起來了。
“就下月初十了,不許反悔。”看她不再氣惱,他捧起她的臉,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聲音無比溫柔:“不是你求嫁,是我求娶,我迫不及待想你成爲我的妻。”
緋雲心裡甜甜的,象灌了蜜一樣。
“二爺,可起了?”外頭傳來白菊小心翼翼地聲音。
“快起來,羞死人了,一會子怎麼也說不清楚了。”緋雲到底臉皮薄,昨兒晚上只想着安慰他,沒注意這麼多,再說她是現代人,兩人又本是兩情相悅,相擁而眠,又沒有到那實質的一部,並沒有什麼,但是,別人心裡可不這麼想了,尤其是封建思想的古代人……
墨竹几個肯定以爲,他們那什麼什麼了……
“你想說清楚什麼?告訴白菊咱們兩個沒有洞房?”冷奕勳壞笑着,故意逗她。
緋雲又羞又氣,一腳將他踹下牀道:“滾蛋,再囉嗦以後再也不許你讓我的牀。”
這話果然很有威協作用,某個清俊雅緻的男子,被踢下牀後還一臉幸福:“好,我不囉嗦,不囉嗦,娘子晚上可一定要讓我上你的牀啊。”
這廝越發沒皮沒臉了,緋雲無奈,卻眨巴着眼問:“心情可好些了?”
冷奕勳怔了怔,瀟灑地一躍而起,挨着緋雲坐下:“小云,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緋雲嫣然一笑,撫了撫他臉側的一縷髮絲道:“我也一樣,只要二爺在身邊,天大的事都不是事兒,我們一齊去面對。”
打開門,白菊等得急了,正在穿堂裡走來走去,見冷奕勳面無表情地出來,忙行了一禮道:“二爺,太后召您即刻進宮。”
昨天他拿着任夫人的遺骨出去後,回來臉色就不對,緋雲沒問原因,如今見他聽說太后召見,臉色就沉了下來,緋雲心裡有些瞭然,莫非,任夫人身上的傷,與皇室有關?
這與她的猜想並不一樣,事情變得越來越複雜,她真不願意,他與皇室牽扯太多,情願他只是個小小的理國公之子就好。
“告訴宮裡的人,我隨後就到。”雖然臉色極差,但冷奕勳還是答應了。
緋雲擔心道:“二爺,你……”
“無事,別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正好跟皇上提我們成親的日子。”冷奕勳安慰她道。
冷奕勳走後,墨竹從院裡逛了一圈回來,告訴緋雲,大少奶奶昨兒晚上就出門了,一夜沒回來。
怪不得紫蘭昨晚去湖邊,並未看到她。
冷奕勳剛走不久,白菊又來稟道:“小云,北戎那個皇子殿下親自登門了,這會子正遞了貼子給國公夫人呢,國公夫人讓你去見他。”
這個拓拔清宏,他想做什麼?
緋雲正是一腦門子的官司,這廝又來湊什麼熱鬧?
“就說我病了,不見客。”緋雲想都沒想就拒絕道。
“小云姑娘真病了麼?本宮學過醫術,不防讓本宮來看看,究竟姑娘得的什麼病,有病就該治,拖延了可不好。”清朗醇厚的聲線自門外傳來,紅梅竟然親自帶着拓拔清宏進了寧墨軒,正往西廂房走來。
緋雲擡眸,就看見拓拔清宏那張美豔絕倫,雌雄難辯的俊臉,而紅梅,則正挑了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臉鄙夷的模樣。
緋雲心一沉,紅梅這是唯吼天下不亂麼?巴不得自己與別的男人有染,她好看戲?
“三皇子殿下,你可真清閒。”緋雲對着拓拔清宏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
紅梅聽得怔了怔,沒想到緋雲一個小小的丫頭,竟然敢對北戎皇子如此無理。
這位北戎皇子相貌跟二爺有的一拼,可脾氣似乎比二爺還差,她方纔被他的美貌震驚了,稍多看了一眼,他整個人就象冰刀一樣釋放着冷氣,看她的眼神如看死物一樣,讓她再也不敢多看一眼。
可面對緋雲這個賤人時,臉上的冰川瞬間融化,那眼神裡,似乎還帶着一抹喜悅。
“誰說本宮很清閒了?本宮可是正在辦正事呢,本宮遠來是客,你不打算請本宮進去坐坐麼?”拓拔清宏果然半分也沒惱,還笑着說道。
紅梅再一次震驚,真想不通,這個賤人究竟有什麼魔力,能讓一個兩個優秀又英俊的男子都對她如此好。
“就不知,皇子殿下的正事怎麼就辦到寧墨軒來了,我記得,二爺跟您可沒什麼交情。”緋雲神色淡淡的,毫不掩飾她對拓拔清宏的厭煩。
“與本宮有交情的是小云姑娘你,那些個人,想與本宮攀交情,也要看他配不配。”拓拔清宏傲然地說道。
緋雲就垂頭懶得看他。
他卻笑着自顧自地進來,“你這待客之道也太差了,客人進了門,茶也不上,算了,本宮不與你一般見識,今天來,真的是請你去遊園的。”
“不去,這個時候,花謝木枯的,有什麼好遊玩的。”緋雲道。
“其實,看景看的不是景,而是看景的人是什麼心情,心情好,看到的一切皆實美景,當你心情差的時候,奼紫嫣紅,你也未必認爲是春天到了。”拓拔清宏道。
這話有幾分道理。
緋雲還想推託,拓拔清宏突然附近她的耳朵道:“難道你就不想看看,你家二爺被太后召去了哪裡?”
緋雲聽得怔住,這廝知道了什麼?
上回她中毒時,就是拓拔清宏讓她看見,冷奕勳許下與安寧郡主的婚事,這一次,又會是什麼事情?
緋雲被他成功地挑起好奇,或者說是擔憂,帶着墨竹一道,隨他出了門。
緋雲以爲,拓拔清宏肯定會帶自己去宮裡,沒想到,馬車是往紫禁城內的明湖駛去,明湖是皇家內湖,是皇家園林的一部分,不得皇室允許,一般不許進去。
莫非,太后會在明湖上召見冷奕勳?
還真是特別。
緋雲心中疑惑着,下車後,跟着拓拔清宏一道進了明湖。
冬日陽光懶洋洋的照在湖邊上,微風拂過,水面波光粼粼,兩岸楊格雖說落光了葉,枝條幹巴巴的垂吊着,卻也有種屬於冬天特有的含蓄。
湖面上,停着好幾艘遊船,有宮裡侍衛守侯着。
“走吧,上船。”拓拔清宏隨意地跳上其中的一艘遊船上道。
緋雲擡眸四顧,看到有遊船正緩緩行駛在湖面上,穿着貴氣的貴公子貴小姐們,正在般上玩耍,緋雲看了半晌,也沒看到冷奕勳在哪條船上。
“莫急,一會到湖中間了,就能遇上的。”拓拔清宏笑道。
緋雲和墨竹上了船,拓拔清宏讓她坐在甲板上,命人端上茶果點心,還帶來一壺上好的米酒。
親手給緋雲倒上了杯道:“這是我北戎釀的麥酒,很適合女子喝,養顏補氣的。”
“你收代言費啊?”緋雲沒好氣的來了一句,端起酒喝了一口,酸,辣,但是,味道綿厚,回甘,果然不錯。
“什麼代言費?好不好喝?”拓拔清宏莫明地問。
“還不錯,勁頭也不足,確實很適合女孩子喝,對了,靖遠公主呢?”緋雲點頭稱讚道。
“她也在湖面上,不過,不知在哪條船上,寧王世子正陪着她呢。”拓拔清宏別有深意地看着緋雲道。
“寧王世子?那不很好嗎?正好各得其所。”緋雲笑道。
北戎想跟錦泰贊時聯姻,不論如何,靖遠反正是要嫁的,聽說她選了冷奕勳,卻被他拒絕了。
而冷昱有野心,聯姻了,正好可以借北戎的助力。
正好各取所需,各得其所。
“小野丫頭,太聰明的人,有時候很討厭知道麼?”拓拔清宏被緋雲氣笑,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額發。
緋雲躲閃不及,瞪他一眼道:“不許亂動手動腳,。”
拓拔清宏也不介意,親手給她剝了個桔子:“吃吧,這是北戎的貢桔,酸甜爽口。”
緋雲接過,吃了一瓣,味道確實不錯,很快將剩下的全吃了,還拿一個遞給墨竹:“真的很好吃,墨竹姐姐,一會子請皇子殿下送咱們一筐,回去也給紫蘭幾個嚐嚐。”
從北戎那天高地遠的地方帶過來的水果能有多少?連皇宮裡,都只送了一筐,還許多皇室中人都沒這口服呢。
這野丫頭一開口就是一筐,她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不錯,是很好吃,皇子殿下,是您送到府上來,還是讓我們去提。”墨竹也是順竿子爬的,一聽便道。
“怎麼好讓姑娘去提呢?當然是好人做到底,送上府去。”拓拔清宏邊說邊看向不遠處正往這邊駛來的一條船。
緋雲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赫然看見顧清雪也在船上,只是身影一晃,就進了船倉去了。
她怎麼會在明湖上?她家又不是皇親國戚,莫非,是夜安離逼宮她來的?
“那個人,你肯定不陌生吧,要不要跟過去瞧瞧?”拓拔清宏道。
“瞧瞧?怎麼瞧?”
“當然是潛伏過去,要知道,打擾人家的好事是要遭報應的。”拓拔清宏笑得明媚,明媚得象只狐狸精。
好事?什麼好事不能被打擾?
莫非……
緋雲不可思議地看着拓拔清宏,而他,卻肯定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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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去了婆婆家,那裡沒網,所以沒更新,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