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休息的時間只有半個時辰,她如果從大路上繞過去,肯定還沒趕到就會被揪回來。
忽然她的視線和沈君成從溪邊投過來的視線相遇——他坐在他那匹名叫閃電的高頭大馬上,一身黑衣,黑髮飄零。他的眼中帶着濃郁的諷刺和嘲笑。
而在他腳前,徐詩詩蹲在溪水邊,掬着溪水享受地清洗臉頰。
他彷彿以此在告誡她:只有遵從我,在我懷裡做一個言聽計從的女人,才能夠享受優待。否則,你就會繼續不好過——
就是他的眼光和告誡,激怒了夏無雙!她捋起過長的裙子,毅然下了小路。
小路其實就是一個陡坡,躺着無數的石頭,那些石頭有的堅固,有的搖搖欲墜,所以夏無雙小心翼翼,一邊浮着地面,一邊往下試探。
一隻腳踩上去是堅固的,纔敢下另一隻腳。
正午烈日當空,她全身汗流浹背,小心翼翼、一塊一塊踩着石頭而下。
正在清洗的徐詩詩看到這幕,立即緊張起來……從來不敢主動朝沈君成搭話的她,鼓起勇氣:“那…那條路太危險了,你能否幫助夏姐姐?”
沈君成一個凌厲的眸子瞪過去:要你多話。
徐詩詩心裡除了畏懼,還升起他對自己優待的甜蜜。她是特別的,跟別的女人不一樣的,因爲她跟他有了肌膚之親。
這種優待讓她再次大膽問道:“…出事了怎麼辦?”
沈君成冷酷無比地說:“她?死不足惜。”
徐詩詩點點頭,滿心甜蜜地繼續清洗自己,不再多話。
她倒是沒有跟夏無雙建立什麼深厚感情,只是夏無雙是這途中除她以外唯一一個女人,夏無雙若出了事,她便無人聊天作伴了。
突然,耳邊傳來“轟隆隆”巨石滾落的聲音,溪邊的兩人和大路上的幾人,皆朝發聲地望去!
只見剛剛夏無雙還在緩慢下行的那條小路發生滑坡,無數的碎石滾滾下落,一時間黃土瀰漫,全是煙塵。
整個過程只發生在那一刻!快得所有人都沒來得及反應!
沈君成定定地看着那山坡好一會,都沒回過神,臉上說不出是什麼表情。直到耳邊響起徐詩詩尖叫的聲音:“出事了,夏姐姐出事了——”
沈君成的耳膜嗡的響了幾聲,好像有鼓在他耳邊錘。
他策馬,急速往那邊奔去,還沒接近就被從大路上追下來的棕馬攔住:“主上,此處滑坡厲害,萬萬不可前去。”
“讓開!”沈君成臉色煞白,硬要往前。
勾襲怎麼也不肯放他前行:“主上!”
沈君成隨手取了勾襲腰間的馬鞭,刷刷就是兩下,鞭子結實打在勾襲身上,他依然執着如故。就在這邊僵持中,那邊的徐詩詩看到下游溪邊有一抹藍迎,立即又叫開了:“沒事了沒事了,夏姐姐在那裡。”
一行人往那邊看去,果然,這邊在鬧哄哄爭執的時候,夏無雙已經清洗乾淨了自己。這會兒,正脫了鞋襪坐在下游的大石上,悠然地清洗腳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