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顧清惜沒想到自己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而且待她聽清他的聲音時,她的耳根不免紅了紅。
長卿……
卿……
這樣親暱的叫聲,想一想,她的心臟就情不自禁的亂跳,羞澀的難以啓齒,一時間,清麗的面頰上也染上了兩團薄粉。
顧明語一旁聽着自家大哥的話,頓時覺得肉麻極了,身上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但肉麻歸肉麻,要知道她還是第一次聽到自家大哥如此深情款款的話,她抖掉一身雞皮疙瘩的同時不禁捂嘴咯咯偷笑。
顧清惜本就是有些窘迫,忽而又聽見顧明語的笑聲,她的臉頓時是唰的紅了個徹底,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顧長卿見到佳人臉紅,嘴角上揚,心裡不免有些得意,她的惜兒還是這麼不經挑|逗,不過是讓她改口稱呼她,她的小臉就紅成這樣,看着如此嬌豔的臉蛋兒,他真想撲過去咬一口……
不過這種想法還是被他堪堪忍住了,現在這麼多人在不好對他的惜兒下口,等到晚上,夜深人靜時候……
一想到惜兒的那欺霜賽雪的肌膚,顧長卿鳳眸中染了幾分迷離之色,心竟也跟着心猿意馬起來……
顧清惜不用攬鏡自照也知道自己的臉現在紅成了煮熟的蝦子,屋內就三人,且氣氛尷尬詭異的緊,顧清惜有些坐不住,輕咳嗽了一聲,道:“將軍府要爲陳瑞傑舉行葬禮,宸王府可有得收了冥帖?”
顧清惜的突然出聲,將簫鳳卿從失神中猛的拉了回來,迷離染了情|欲的鳳眸逐漸清醒,他坐直了身子,正襟危色道:“嗯……收到了,我來就是想要告訴你,後天的葬禮你不要去。”
不去?
顧清惜側目望了顧長卿一眼,瞬間已猜透了他話中的意思,只怕將軍府下冥帖沒有這麼簡單,弄不好他們是在布陷阱等着她自投羅網。
顧清惜略微沉吟,道:“老夫人已囑咐了我,當天陪着她去……”
“那就推掉,葬禮當天你無論如何都是不能去的,將軍府不是我們的地盤,很多事縱然是有心卻也無法掌控,我,不想你去涉險……”
顧長卿聲線深沉而凝重,說話間已是抓住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顧清惜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怔了怔,旁邊還有明語在,屋外就是她的丫鬟,而他就這樣肆無忌憚的握上了她的手,萬一被看見……
“鬆手……”
顧清惜小聲喃喃。
顧大爺風雅一笑,“惜兒叫誰鬆手呢?”
顧清惜蹙蹙眉心,“叫你鬆手!”
顧大爺挑了挑那絕色瀲灩的狹長鳳眸,戲虐道:“惜兒叫一聲我,我便放開你……”
顧清惜來回掙脫,掙的手都被搓紅了,不免氣結,瞪他一眼,咬牙道:“世子!麻煩你放開手!”
“怎麼這樣呢?”顧大爺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惜兒怎麼如此不乖,不要叫我世子,要叫我長卿纔對,
來,叫一聲來聽聽,聽得滿意了,我自會放開你……”
聽得他如此輕佻的語氣,顧清惜不禁薄怒,壓低了聲音呵斥道:“你鬆還是不鬆?”
“惜兒,依着你的力氣是掙脫不開我的鉗制的,今兒惜兒叫也得叫,不叫也得叫!”他錦衣玉帶,笑的是月白風緩,儼然一副紈絝子弟的霸道模樣。
顧清惜聞聲,頓了頓,覺得顧長卿這句話與那“你今兒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實在是有幾分的異曲同工之妙,當真是完完全全的狂獰要挾,顧清惜竟是被氣的一時間苦也不是笑也不是,哭笑不得。
顧清惜用力的掙了掙,想要抽離他的掌心,卻是徒勞無功,見掙脫不掉,她下意識的小心翼翼的去看身側的顧明語,這一看之下卻是見顧明語這小丫頭瞪大了兩隻眼睛正烏溜溜的瞅着他們,猛的察覺到她的目光後立刻擡頭望着屋脊,梗着脖子佯裝什麼也沒看見。
她與顧長卿這無聊的爭論,都是被這小丫頭聽去了看去了……
思及此,顧清惜臉上剛剛消退下去的紅立刻又如晚霞瀰漫了上來。
此時此刻,顧清惜更是窘迫了,美眸瞪向顧長卿:“明語還小,你小心教壞了她!”
“她早晚都是要經歷這些的,一旁學習着對她有諸多益處,以後免得人家給兩塊糖吃就把她騙跑了……明語你說是不是?”
顧長卿握着她的手,笑意溫軟,瞧着她漲紅的臉卻還是用小母手指故意撓了撓她的掌心,完全是有恃無恐的姿態。
聽到點名,顧明語忙不迭的點頭,笑的一臉純真,“是是是,大哥說的對極了!”
顧清惜不可思議的看着左右這一對兄妹,只覺得額角突突的跳個不停,被堵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惜兒,真的不願意叫我麼?”
顧長卿鳳眸深情款款的望着她,聲音低沉醇厚的猶如封藏了多年的美酒,餘韻繚繞,仿似醉人的酒香,只是聽聞上一耳,整個身子都不免軟了軟,竟有些無力之感……
顧清惜心裡頭震撼不已,從不知自己何時竟對他這輕飄飄的話語也產生了如此之大的反應……
見他笑意妖治而慵懶,鳳眸半眯,露出裡面蘊着的點點碎碎的迷|情之光,正是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顧清惜只覺得自己被瞧的一陣心煩意亂,忙錯開他的眼,盯着自己繡履上點綴的珠花,默默不語。
“惜兒既是不願,那我便不多勉強……”
他望着她清麗脫俗的側臉,顧長卿聽似作出了後退與讓步,正當顧清惜心裡想着鬆一口氣時,她的掌心處傳來癢癢的酥麻之感,是他的手指在她的手心中畫字……
晚!
仔細分辨之下,顧清惜才識別出他是在自己掌心裡畫了一個晚字!
晚?
晚上?
晚上相約?!
顧清惜霍的擡眸去看他,正是撞入他柔如三江春水般的鳳眸中,見他笑意絕美而華貴
,但仔細看去,卻又發現他的眼眸之中帶着絲絲的狡黠之意,就像草原上夜出覓食的狐……
“郡主,茶來了。”
珠簾被挑起來,束墨與寶笙二人一前一後進來,將沏好的碧螺春與當下新鮮的時令瓜果擺盤放好。
而之前緊握着她手不放的大掌早在丫鬟們進來的那一刻不動聲色的收回,速度之快,快的令人無從發覺,顧清惜默默收回的手疊放在雙膝之上,只有手心上殘留的一點點餘溫才證明了她之前是真的被他密密實實的包裹過……
顧明語一旁歪頭瞧着自家大哥與自家的嬌嫂嫂,眨巴眨巴了眼睛,覺得兩人現在的關係甚是好玩,人前裝冷漠,人後玩親近,嘿嘿,原來兩個人相處還能如此這般刺激,她想着以後也要跟大哥一樣嚐嚐這種異樣的感覺,這感覺叫做什麼?叫做偷|情麼?
顧明語繞了繞手指,揚起了脣角賊兮兮的笑了笑。
因屋內多了束墨與寶笙,說話也便不那麼恣意妄爲,場面上噓寒問暖說些不痛不癢的言辭,顧長卿與顧明語也未多做停留,不久後便起身離開。
只是沒想道剛離開清韻閣不久,半路上遠遠就看見了沈菀秀一襲鵝黃色薄衫豔裝在花溪間站着,她身後的丫鬟像是不知給她說了什麼有趣的話,她掩了脣咯咯的笑着,那聲音清脆的似泉水叮噹,好聽異常。
見到沈菀秀,顧明語當下撅了撅嘴,不屑道:“明明是朵僞白蓮,還要強裝什麼清高,瞧見她那虛僞的樣,看一眼就覺得噁心!”
顧長卿自是知道沈菀秀不是什麼好貨色,上次明語的及笄宴會上,沈菀秀可是將雪球的死栽贓嫁禍給了惜兒的,這筆賬他可是爲她記着呢……
隨後暗地裡派人查公主府時更是得知她與沈菀喬兩姐妹曾對他的惜兒用盡了酷刑折磨,終日裡各種打罵侮辱,所以對於沈菀秀,顧長卿打心裡是沒有一絲好感的,鳳眸鎖住了那道鵝黃身影,瞳仁深處劃過的是一抹嗜血的殺戮之光。
“你既是討厭她,不理會便是了。”
顧長卿似笑非笑的哼了一聲,與顧明語並肩走了過去,行至到沈菀秀身側兩人視她如視空氣,搭眼瞧也不瞧一眼,直接走過。
沈菀秀在得知宸王世子來了之後,與匆忙之中換衣裝扮,火急火燎的趕來堵在這條出府必經之路上,爲的就是製造處與宸王世子的偶遇,爲的就是想要跟她心目中欽慕的這位絕色美男子說句話,就算是說不是話那一個眼神的交匯也足以,可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對方絲毫沒有把她放在眼裡,直接無視!
這種感覺,令沈菀秀火熱的心頓時涼了半截,但又是心有不甘,她當下忽的轉身,薄衫長裙在半空中劃過一片靚影,笑語嫣然,一笑,嬌聲軟糯,“好巧啊,竟在此地遇上了世子與郡主,秀兒給世子請安……”
說罷,她盈盈一笑,拜下,姿勢竟是出奇的婉約動人,這一低頭的光景正是露出鎖骨處的美好光景,膚白香滑,美不勝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