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來,一年又要過了。而今年,儲家人的春節過的有些特別。
以往,無論多忙,衆人總會齊聚儲家大宅,但今年,畢悠有孕,寶貝兒媳婦更寶貝孫子的儲老夫婦沒有動身回港,反而,儲家三代和四代一個不拉的全來到了京城。
年關的京城,到處白茫茫的一片。來京多次的儲峰俯視着窗外刺目的白,特別是看到那宛如白色巨龍一般的長城,忍不住震撼道:“這就是北國風光了。”
“爺爺,好多糖啊。”坐在他腿上的小男孩一改剛登機時懨懨的樣子,整個小臉都趴在了窗戶上,“爺爺,我們什麼時候才能下去呢?那些白糖可以吃嗎?”
聽着孫子稚嫩的話語,儲峰好笑道:“那是雪啊,電視裡播放的雪啊。”
“雪有這麼多嗎?”小男孩眉頭深皺,逗樂了他前後左右的乘客。
在孩子的童言童語中,乘客們帶着滿臉笑容走下了這一年的最後一班飛機,等候已久的司機們也如願的接到了他們的“客人”。
儲峰坐上熟悉的車子就問司機,“老爺子今天是在儲屷那裡還是在儲備那邊?”
“儲老一直住在四少家裡,不過,現在是在酒店裡。”儲峰的私人司機接着說:“老夫人說四少夫人有孕,禁不起操持,就把年夜飯安排在了爺的酒店裡。”
“怎麼連個保姆也不請?”儲峰很納悶。
別說他了,司機同志也搞不明白,他老闆家裡有一衆傭人,早些天就想調一個廚師到四少宅子裡去,誰知,人還沒到,就被老夫人在電話裡大罵了一通。
“可能是四少他們小夫妻嫌有幫傭在不方便吧。”
聽他這麼一說,儲峰想起來了,老四家裡連個鐘點工都沒請過:“這個老四,也不看看這都什麼時候了,畢悠那挺着肚子能做飯嗎?”
“大少爺,聽說四少夫人有孕後,買菜洗衣的活兒就被四少包攬了,聽說也包括做飯。”司機說的有些小心,就是親眼所見,他還是覺得在做夢。
儲峰怪叫道:“你說的和我說的是一個人?”見他點頭,“你確定?”司機無言了,實在是儲四少乾的活兒讓人不忍心回想啊。
可能是儲峰的眼神太過詭異,儲備忍不住摸摸頭髮揉揉臉:“大哥,你老盯着我看做什麼?”
“聽說你現在都成家庭婦男了?”儲峰猶自不信的問。
“不會吧?”儲茳懷疑的打量着身邊風光月霽的男人,“爸爸是又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嗎?”說着放下筷子,“咱家的男人誰都有可能,但這個人絕不可能是小叔的啦。”
“那是你還不夠了解他。”想當年老四在國外讀書,自己出差去看他的時候,知道他會做飯,做的還不錯時,嚇的愣是半夜沒閤眼啊。
儲備爲畢悠夾着菜,頭也不擡的問:“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同我說?”
“不愧是我弟弟。”儲峰毫不吝嗇的讚歎一聲,“你看你如今是名也有了,兒子眼看着也快出生了,是不是也該回咱們自家的公司了?”
“四叔?”儲茳驚呼一聲,失態道:“你讓四叔回來?”好像聽到了多麼不可思議的事。
別說他了,就是儲備也忍不住掏掏耳朵,“大哥,你還沒老呢,怎麼就開始說起胡話來了?”
“我不老,只是再過兩年就六十了。”說着看向儲茳,“你侄子的能力守成倒是可以,要是想儲氏再上一層,他把吃奶的勁都用上也沒用。”
儲屷的獨子聽到這話噗嗤一樂,“大伯,不是還有二哥呢。”
“他?”儲峰瞪了一眼和儲岒擠在一塊的兒子,“他眼裡除了死屍還有活人嗎?”
“這個?”看着法醫二哥,對於儲家這位怪胎,青年果斷閉嘴了。
儲備看到一桌子人都放下筷子,“大哥,你看我要拍戲、出唱片,還有鑫儲,再說了,你那公司的事我也做不來啊。”
“晦澀難懂的哲學你都玩的轉,再給我說一個試試。”儲峰瞪眼,“鑫儲有彭鑫在,能用的找你?拍戲?這麼多年你還沒唱夠?別忘了,你可是儲氏集團的第二大股東!”
“你把你手裡的股份過給儲茳兄弟倆,我就不是了。”儲備道。
“大哥,你公司的人手要是不夠,可以喊三哥幫忙啊。”畢悠提醒道,“聽三嫂說,三哥當年也是港大的學霸。”
“你三哥是玩手術刀的,能和這一樣嗎?”對上和自家兒子一樣大的弟媳婦,儲峰嚴肅不來,“你也勸勸他,演戲唱歌能是一輩子的事嗎?”
“怎麼不是了。“畢悠反駁道,“阿儲現在可不單單演戲,還到人民學院授課呢。”
“什麼?小叔叔當老師?”說着儲葡瞪大了眼,“你...誰瞎了眼了還是怎麼了,怎麼能請你去授課啊?”爲什麼他們都沒聽說過這事兒。
“儲葡,你的規矩呢?”滕淑儀怒瞪她一眼,轉而看着儲備說:“老四,我看你還是別再去誤人子弟了,要是實在閒的沒事,大哥在京城的產業你就接手吧。”瞧她三個大侄子,累的頭髮都快白了,她這連個兒子都有,到時候都累出個好歹來,誰給他們夫妻倆養老送終啊。
“三嫂,我可以問,你們這是商量好的嗎?”看到畢悠搖頭,儲備放下筷子給她盛碗湯,才說:“今晚可是除夕夜,你們打算一直說下去。”
“這也未嘗不好,反正都要守歲。”被親爹看扁,儲茳一點兒也不惱。
可能是儲氏兄弟間的感情太過單純,名門中兄弟間的暗鬥在儲備那一輩沒出現過,在儲茳這一輩也沒有出現,聽到他父親有意讓小叔掌管公司,讀大學時就被父親拎到公司的儲茳心中沒有一絲不快不說,還有絲絲暗喜。
儲備看到儲茳嘴角的笑意,不屑的哼道:“你就這點出息啊。”
“是呢。”儲茳接道,“以後還請小叔賜教啊。”
“別做夢了。”儲備見他家老爺子老夫人也不吭聲,只顧得逗曾孫子玩:“大不了等我兒子長大後讓他幫你做事。”
“滾蛋!等你兒子長大,我還不如叫儲茳多給我生幾個孫子!”儲峰的視線略過畢悠鼓鼓的肚子,轉投到大兒媳婦身上。
儲茳的老婆忙說:“爸,我們有兩個孩子就夠了,再說了,就我和儲茳那有限的智商生出的孩子也聰明不到哪裡去,還不如讓小嬸嬸多生幾個。”
畢悠眼看着碗裡的湯都見底了,話題還沒繞過去,“大哥,你以後別再打我們的主意了,明兒我就把胎教書全換成金融快訊,行了吧?”
儲峰一聽這話,大手一合,“還是畢悠懂事。”可儲大哥,你怎麼就不想想,回頭畢悠要是生個女兒,你該腫麼辦呢。
所以,一致被認定是兒子的儲四少家的小公子還沒出世,未來的職業就被他母上大人一句話定下不說,連申訴的機會都沒有。
直到過年以後,小公子成爲了傳說中的霸道總裁,還總忍不住抱怨他的長輩們太獨裁,哪能在他什麼都不懂的時候就刻意引導他呢。
不過,他是真不懂嗎?這一點儲氏夫婦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不然,儲備也不會一躺在牀上就急匆匆的去找睡前故事。“兒子鬧了嗎?”翻着書問。
畢悠道:“還好,小傢伙挺懂事的,知道今天是過節,擱在以往不到十點就開始亂動了。”
“真不愧是我兒子。”儲備說着手輕撫着畢悠的肚子,然後開始自打畢悠有了胎動以後,每日的睡前故事。
在儲備的溫言潤語中,冬雪融化,春天回到了大地,畢悠的肚子也越來越大,以致於每天起牀穿鞋都有些困難。
看到她走個路晃悠的像只鴨子,儲備也不敢再到學校裡上課。隨着畢悠臨產的時間越來越近,在京城的儲屷夫婦也住進了儲備家中。
等到儲屷夫婦一外出,儲母就拉着畢悠急吼吼的問,“老四媳婦兒,回頭你怎麼生孩子?”
“不就是瓜熟蒂落,自然分娩嗎?”女神眨眨眼,“還有別的生法?”
“噯,你沒懂我的意思。電視裡不是放那個龍生子的時候產的都是蛋嗎,你這?”好像那什麼哪吒出生時也是蛋蛋,儲母有些擔憂的看向她。
說起這個,畢悠猛然想到,“媽,我記得儲茳的兒子出生時紅紅的像個小老頭一樣,對吧?”
“小孩子都這樣。”說着儲母一頓,“怎麼,我小孫孫不是?”
畢悠吭哧兩聲,才說:“我估計孩子過幾天就該出來了,皮膚白的比剝了殼的雞蛋還光油啊。”
“不會吧?”儲母一下子傻眼了,“那你到時候該怎麼生?到了醫院裡人家醫生護士豈不是要把你當成怪物?”
畢悠想說在正常人眼裡她就是怪物,但想到婆婆都七十多了,還是別刺激她了。“如果,我說能保證自己生產的時候不癢不痛,是不是就不用去醫院了?”
“真的?”儲母當年生儲峰的時候是港城最亂的時候,那時候別說找個醫院,能找個穩妥的地方把孩子生下來都是極難的。因此對於畢悠打算在家生孩子的事,只有一點顧慮,“寶寶出生後不讓醫生看看能行嗎?”
“媽媽,你最應該相信的是我不是嗎?”畢悠噙着微笑看着她,“這世上還有誰比我更厲害嗎?”
儲母一想也是,肯定的點點頭,“我回頭就讓老四去準備你生產時要用的東西。”說着轉身就去她自己的臥室,找筆和紙列清單去了。
話說回來,瞭解女神的還是她自己,她剛同儲母說孩子快等不急了,兩天沒過完,她的肚子就開始痛了,一細看,只見白胖的嬰兒手腳並用的在抓她的肚子。
儲備當時正在看夏莉送來的報表,一聽畢悠說孩子快出來了,整個人直接嚇傻了,等畢悠揚聲喊他幾句才反應過來,慌慌張張的就跑到門外叫老夫人。
“媽媽,你快點,悠悠生了....”
儲母抓着他的胳膊使勁擰了一下,“淡定點,女人生孩子哪有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