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的住所有他長期僱傭的人進行打掃,所以許還山和老馬走進住所之後,發現住所裡一切都是整潔有序的。 “老許,這個陸遠到時有些意思,一個年輕人獨自居住,家裡還能保持的如此整潔,不容易啊。”強忍病痛的老馬在許還山的攙扶下,在沙發裡坐下來,環顧四周,他顯然對這裡非常滿意。
許還山沒多耽誤時間,馬按照陸遠留下的電話號碼,打了一個電話出去,約莫半個多小時之後,有一輛車開進院子,陸遠通過托馬斯聯繫的外籍醫生到了。化名馬海山的年人,來海的主要目的便是治病,許還山原本是準備給馬海山再僞造一個假身份,然後安排其入院治療。只是陸遠並不贊同他的這個想法,與其冒着被日僞特務發覺的危險冒險入院治療,還是不如直接把醫生叫來家實施治療。
陸遠通過托馬斯聯絡到的是外籍醫生,因爲不管是特高科還是76號,都不敢貿貿然對一個外國醫生動粗。即便被日僞特務察覺到蛛絲馬跡,只要這個拿了大價錢的醫生不吐口,日僞特務們也決計發現不了人藏在陸遠這裡。托馬斯聯絡醫生之前,已經向對方透露出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所以在這個外國醫生給馬海山檢查身體的時候,詢問的只是跟傷患有關的事情。
“先生,你這位同伴的傷患有些麻煩,但也並不是無法治癒,我需要對他進行手術治療。”檢查完畢的外籍醫生略微思量之後,對許還山說出自己的要求。“手術,依照這裡的條件是無法進行的,所以我們必須要找到一家合適的醫院。不過手術之後,他可以回答這裡臥牀休養,一個月之後,你會看到你的這位朋友恢復如初。”
對外籍醫生所說的手術治療,許還山完全聽不懂,但從對方的話,許還山也終於明白,如果不進行手術,馬海山的傷患無法徹底根治。醫生是通過陸遠聯絡的,可陸遠這會並不在場,許還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馬答應下來。許是察覺出許還山的憂鬱,已經收拾好隨身工具和器械的外籍醫生只得給了一天時間讓許還山考慮清楚。
陸遠回來的很晚,在他進門的時候,坐在沙發裡的馬海山眼也不眨的看着陸遠的身後,可惜的是,他沒能看到自己那名警衛員的身影。“別看了,你們的人怕是回不來了。”買陝的動作被陸遠看的清楚,左右這種事情是瞞不住的,陸遠索性說了實話。“你們離開之後,我又返回碼頭,你們的人被困在貨場區裡寸步難行,我也向把他弄出來,可惜當時的條件不允許,所以我只能離開。”
馬海山並沒有從陸遠的話聽到警衛員戰死的消息,但是在他猛然擡頭的時候,卻看到陸遠正衝許還山輕輕搖頭。馬海山心頭剛剛升騰起來的希望瞬間破滅,忍不住用拳頭大力捶打着沙發的扶手,“他才20歲啊,來海之前,才過的20歲生日…”聽着馬海山近似於咆哮的呼喝聲,也或許是因爲看多了死亡,在馬海山和許還山兩人眼角溼潤的時候,陸遠的表情卻看不出絲毫的波動。
幾分鐘之後,終於調正好心情的許還山,這才把醫生的原話轉告給陸遠。陸遠對此倒是沒有什麼猶豫,只是建議許還山答應那個醫生,至於來回醫院路途的事情,則有他僱傭來的托馬斯等人負責。“對托馬斯他們,你大可以放心,我和他們也只是僱傭關係,只要給他們足夠多的錢,他們甚至能幫着你們地下黨對付特高科和76號。”
僱傭外國人幫着做事,許還山也知道這其的好處多多,但海地下黨組織一向資金緊張,如果不是有陸遠幫忙,或許海地下黨的局面現在會更加的慘淡。況且,算許還山有意僱傭托馬斯他們,地下黨組織也不會同意。跟馬海山商量之後,許還山馬給那個外國醫生打去電話,算是同意了那個外國醫生先前提出的提議。
“不,最好不要晚去醫院,這天底下根本沒有無法泄露的秘密。與其遮遮掩掩引來有心之人的窺探,到是不如咱們大白天光明正大的去醫院,有托馬斯他們在場,事情會好辦很多。”許還山原本想連夜手術,沒想到卻被陸遠出言阻止,仔細想想陸遠的那些話,許還山也覺着似乎白天去醫院會更好一些。
第二天一大早,托馬斯等人便開車趕來陸遠的住所,並且幫忙把馬海山送去已經聯繫好的醫院,爲了不引起日僞特務的注意,不管是許還山還是後續趕到的幾個馬海山的護衛都沒有露面,而陸遠自然是全程隨行。一場手術做了一個多小時,在陸遠他們的耐心等待之後,終於結束手術的醫生宣佈手術成功。
手術後,只在醫院裡做了短暫停留的馬海山被馬送回陸遠的住所,而陸遠也接到了許還山的一個請求。“這個虎子,雖說是老馬身邊的警衛員,可老馬卻像對自己孩子一樣對待虎子。虎子出事,老馬雖然嘴不說,可心裡不知道傷心成什麼樣子。我想着,能不能想辦法把屍體找回來,入土爲安啊。”許還山說出入土爲安這四個字的時候,眼眶已經隱隱有了水汽。
陸遠沒有辦法拒絕許還山提出的請求,實際,在醫院等待手術結束的時候,他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可他現在根本不知道在貨場里根日僞特務同歸於盡的虎子在什麼地方。“老闆,或許我可以想辦法試一試。”托馬斯這個只爲錢忙活的傢伙適時插言道,“我在碼頭認識一點人,或許可以通過他們打探到一些消息。”陸遠聞言大喜,隨即罵出一卷鈔票遞給對方,並交代托馬斯小心行事。
一個小時之後,托馬斯通過碼頭的人,終於打探到虎子的屍體當天被76號的人運走,至於屍體最後去了什麼地方,也只有76號的人才知道。“看來,咱們要找76號的人,好好問問了。”既然線索直指76號,陸遠也沒打算客氣,當天夜裡,陸遠帶着馬海山的兩個護衛,在一個暗娼的家,成功堵住了一個76號的行動隊員。被陸遠他們堵住的便衣特務,雖說只是個小嘍囉,可這貨是76號行動隊的,碼頭貨場裡的行動,他當時也在場。
看似彪悍的便衣特務,沒能經得住陸遠他們的嚴刑逼問,很快交代說虎子實際還活着,只是被特高科派人帶走了,76號裡,也只有李士羣知道虎子去了什麼地方。得知身負重傷的虎子還活着,從手術麻醉醒來的馬海山很是高興,可許還山卻爲此更加擔心起來,畢竟人最後是被特高科帶走的。76號的人,陸遠抓也抓了,可是想要堵截特高科的人,卻沒有那麼簡單。
經過一番謀劃,陸遠和許還山制定了一個看似粗糙,實際卻環環相扣的計劃。“照片的這幾個人,全都是隸屬海特高科的日籍便衣,左邊的三個屬於行動隊,他們的工作便是依照情報,抓捕地下黨和軍統。右邊的這一個,是海特高科的行動隊長山田。當時去76號帶走虎子的便是這幾個人,所以,你們一定要記住他們的長相,因爲他們即將成爲我們的行動目標。”
陸遠目前能借用到的人手, 便是後續趕來的這幾個馬海山的護衛,相較只認錢的托馬斯他們,陸遠沒理由不相信許還山和馬海山他們。按照托馬斯從碼頭裡打聽來的情報,日僞特務當時集結於碼頭,實際並不是衝着許還山他們來的,虎子的暴露,更多的是因爲虎子的慌亂,而那些日僞特務原本要對付的是一夥韓國救的人。
沒來由的替人擋了災,即便是好脾氣的許還山,也對這個韓國救惱火異常,再加虎子的犧牲,許還山的眼神軛流露出一絲戾氣來。離開住所去查找目標的人,很快打回電話來,言稱他們已經發現和跟蹤住其的兩人。“你留下,我去,算跟日本人發生交火,我也有辦法逃回來。”確認職責的時候,陸遠把許還山留在住所裡,自己卻親自開車趕往法租界。
被盯住的特高科行動隊長山田,此刻正在一家賭場裡忙活,這家賭場背後站着日本人,這在周圍店鋪老闆的眼,算是一件家喻戶曉的事情。山田來這裡,不單單是爲了覈算這個月所賺到的錢數,他來此的主要目標,還是彙總賭場這裡打探來的各類情報,又有錢拿,又能蒐集到情報,這是海特高科事先沒有料到的,而山田青一這個海特高科的行動隊長有時候像會計要多過他的本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