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兄弟還在勤加練習,而範家的烤鴨店,反而是先開了張。
範家也是御廚世家,後來被百匯樓騎在頭上,讓百匯樓成了南寧第一酒樓,這口惡氣,他們是不吐不快。
所以,反正帶回去那十道菜的房子,他們也發現了商機,直接日夜練習,然後範家的烤鴨店就開了起來。
而範正,終於在他祖父的提醒下,開始考慮這個事情,娶秦晚詞爲妻。
範正不知道祖父心中的小九九,以爲祖父就是愛才,但是想到了秦晚詞的笑臉,心裡也是一癢癢。
殊不知,他祖父是爲了得到更多的菜譜,讓那些菜譜在範家發揚光大。
他們是御廚世家,有才,有時候還被貴人捧着,但是說到底,並不是什麼高官貴族。
而範正,他原本有個未婚妻,可是還沒成親,未婚妻就得了惡疾,他爲未婚妻守了一年,到底是耽擱了。
條件好的,看不上他,條件差的,範家不想將就,這一拖,就拖到了範正都快20歲了。
眼看就是大齡男青年,家裡親人都急了,說媒的幾乎都踏破了他們範家的門檻。
而秦晚詞,如今是五品誥命,哪怕家底差點兒,還帶着五個拖油瓶,但是又不入族譜,五個孩子而已,若是有天賦,還是範家天然的助力。
範正是次子,秦晚詞嫁過去也不是宗婦,要求沒那麼高。
範家祖父是越想越合適,直接就和範正提了。
而範正感覺,秦晚詞愛好廚藝,長的又漂亮,爲人大氣,若是真能結合,也不乏一樁美事兒,所以烤鴨店開業,也邀請了秦晚詞。
秦晚詞實在是太忙了,本來還以爲範正請她是爲了品鑑一下烤鴨的味道和火候,正好還要到東城和南城考察一下再開食肆的地點,順勢就答應了。
烤鴨食肆裝修的富麗堂皇,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價格定位。
秦晚詞先找了一個包間,店小二火速送上了香茶和糕點,服務也是沒的說,可惜的就是服務也是算在飯錢裡面的。
秦晚詞打量着,也準備取取經。
不知道鉉玖和鉉詩搞什麼怪,喊她們竟然也沒進來。
正想着,隔間的門就被打開了,芝蘭玉樹的攝政王殿下進來就坐到了秦晚詞的旁邊兒,躲進了窗邊兒的陰影裡。
“你來了怎麼沒和我說?”莫予書在桌子下拉住了秦晚詞的手。
這話不該是她來說?
“不是怕你忙麼,昨天送過來的花,我很喜歡。”秦晚詞笑笑,臉都在莫予書的肩膀蹭了蹭。
“別鬧。”莫予書的臉騰的就紅了:“再過兩天就好了,我就能多陪陪你了。”
秦晚詞一頓,別啊,她也忙着搞事業呢。
但是還是笑了,眼裡都是驚喜:“真的麼?那太好了。”
莫予書如今早就熟悉秦晚詞的各種小表情,忍不住就捏了捏她的臉頰:“小沒良心的,更愛數錢,其次纔是我。”
“怎麼會?”秦晚詞順勢抓住了莫予書的手:“其次還有滿滿團團圓圓苗苗朵朵鉉舞鉉……最後纔是你。”
莫予書假裝痛心,卻不捨得再用力了,而是把秦晚詞拉近了懷裡,抱了抱,然後才坐好。
到底是累了,聽到秦晚詞到了南城,他直接就趕過來了,口乾舌燥,也沒介意,拿着秦晚詞喝過的杯子,就把剩下的茶水喝了乾淨。
這時,隔間的門被敲響了,範正的聲音穿了進來:“秦姑娘,我能進來麼?”
“進來吧。”秦晚詞揚起了聲音。
店小二先進來,將做好的菜品都送了進來,琳琅滿目,主菜自然是那烤鴨。
範正看到陰影裡的莫予書還愣了一下:今天秦姑娘出門帶小廝?
這小廝還挺有氣勢。
範正接過了片鴨子的刀,和那大廚說了句:“我來吧,你們退下,關好門。”
說完了就細心的親自把鴨子片好,皮一盤,肉一盤,皮肉相連再一盤。
放進精緻的盤子裡,看起來也格外的誘人。
“秦姑娘,這鴨架是燉湯還是椒鹽?”
秦晚詞看了莫予書一眼:“燉湯吧。”
說着,把上來的小吊梨湯塞進了莫予書的手裡。
“秦姑娘還真是體恤下屬。”範正說了句,然後又看着秦晚詞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然後就那麼看着秦晚詞開始品嚐,氣氛一度有些尷尬。
最後還是範正忍不住了,情不自禁的開口:
“秦姑娘……不知秦姑娘願不願意嫁給我爲妻?”
嗯?
秦晚詞差點兒嗆到,一臉震驚的擡頭,先是看了莫予書一眼,一臉無辜,表示她不知道要被求婚這茬,然後又看着範正,一臉迷茫。
範正看到這樣的眼神,有些磕巴:“我不介意你是寡婦,還帶着五個孩子,我們範家家境可以……”
他有些慌,想喝口茶繼續說,可是一伸手,他身前的茶壺就被端走了,想夾口菜,菜也挪了地方。
誰在針對我?
範正一擡頭,就看到莫予書那精緻的臉,手裡那端着他想吃一口的大蝦。
莫……攝政王殿下?
範正慌了,撲通就跪到了地上。
“不知殿下來臨,有失遠迎……”
“起來吧。”莫予書淡淡的。“坐。”
範正只敢坐三分之一,然後發現,他低着頭表明心意的時候,莫予書剝好了蝦,放進了碟子裡,然後就放進了秦晚詞的面前。
如今吃莫予書剝好的蝦,她已經心安理得了。
秦晚詞吃完了,莫予書又用薄薄的荷葉餅給捲了醬汁和烤鴨以及蔥絲,秦晚詞吃完了蝦,又開始吃烤鴨。
嘴角沾了醬汁,莫予書拿出手帕,輕輕的給擦掉。
範正舔了舔嘴脣,乾巴巴的笑了笑,然後拿起新上的酒,直接悶了一口。
嗓子幹,心慌慌。
這秦姑娘,竟然是攝政王殿下看中的?
他剛剛,竟然在嘗試虎口奪愛?
秦晚詞吃飽了,最後上的鴨架湯,給莫予書盛了一碗:“你喝些湯,嘴脣都幹了。”
範正嚇得又悶了一口酒。
秦晚詞擡起頭,笑的很甜:“範正,如今求娶,不該是媒人上門麼?就是媒人上門之前,不也該和長輩先透透風?”
範正一陣語塞,說到底,範家還是認爲她只是沒有根基的平民女子,還是寡婦,骨子裡就帶着輕視。
所以如今範家家主才命令範正親自剖明心意,而範正,又不懂這些。
秦晚詞冷笑:“你們這是欺我不懂規矩?”
讓範正直接來說,那是私情,是淫奔,她到晉國這麼久了,史書都翻了兩遍了,怎麼可能不知道?
範正嚇得連忙擺手:“秦姑娘,冤枉!我沒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