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皇上選秀
獨孤辰垂頭看看懷裡的娘子,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在皇宮裡,即便在不受寵的妃子,那些侍衛和太監頂多冷嘲熱諷,絕不會像這樣去磋磨一個人,很明顯,是有人指使這麼做的,只是很可惜了那個孩子還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外面的世界就夭折了。
七月在盛夏的召喚中姍姍來遲,透徹的天空,懸着火球般的太陽毫不留情的烤着大地上的一切,地上彷彿被一個巨大的蒸籠罩住了,使人透不過氣來,就連天上的雲彩都悄悄的躲了起來。
幾個王爺在一個月前都回了封地,唯獨獨孤辰沒走,因爲孩子太小,不宜啓程,在皇上的應許下,過了立秋,在啓程回封地。
宰相府裡,蕭亦然頭疼的看着各個大臣上的請奏摺,都是讓皇上選後,選妃,皇上自登基以來,後宮裡除了那幾個嬪妃,再無其他的妃子,爲了百年的基業,子嗣興旺,在加上各個大臣們的私心,都紛紛上摺子請揍,但是一時摸不準皇上的意思,變都送到了宰相府。
蕭依然嘆了口氣,帶上奏摺,坐上家裡的馬車進宮了。
御書房,皇上看着龍案上的摺子,也甚是好笑,自己確實沒有選秀,而且後位懸空很久了,自己也沒有子嗣,這對自己並不是十分有利,想想這些大臣們家裡也有不少適齡的閨秀,心思顯而易見,這些大臣們紛紛都想討好獨孤寒,他們的動作顯然是愉悅了獨孤寒,他心情極好的勾起嘴角:“朕準了,一切事物均有宰相全權負責。”
蕭依然垂頭擡了下眼皮,看了皇上一眼,抱拳躬身:“老臣遵旨。”
獨孤寒挑了下眉,對着身後的石公公說道:“給朕的舅舅擡把椅子過來。”
“皇上,老臣可是不敢當得起皇上這一聲舅舅,皇上折煞老臣了。”蕭亦然聽聞皇上叫自己舅舅,嚇的臉色發白,緊忙的開口回道。
皇上淺淺的笑了下:“怎麼會,朝堂之上你是臣,朝堂之下,你變是朕的舅舅。”
石公公命人來了一把太師椅,放在蕭宰相身後,隨後又退了下去。
蕭依然心裡發涼,猜不透這個新皇的心思,小心翼翼的躬身道:“謝謝皇上厚愛,但是君臣有別,老臣實在是不敢越界,還望皇上贖罪。”說完,撩起長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獨孤寒微眯起眼進,眼底短暫的閃過一抹流光,臉上漏出一抹驚訝:“這是作何,快快請起,以後朕不說便是。”
站在皇上身後的石公公擡眉瞄了眼皇上,眨了下眼,甩甩手裡浮塵,上前攙起地上的蕭宰相:“宰相大人,你這是做什麼,皇上這也是赤誠之心。”
蕭依然起身,看了眼公公,慚愧的彎腰說道:“謝謝皇上厚愛,老臣愧不敢當。”
獨孤寒搖搖頭笑了笑:“坐。”
蕭依然聽從,比值的身子做在椅子上。
“說起這後位,舅舅可有人選?”放下手中的奏摺,身子像後靠去,端着茶杯吹吹杯子裡散發的熱氣,小口的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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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亦然略微蹙眉:“回皇上,老臣沒有人選。”
“佳珍今年似乎不小了,端莊秀慧,聰明伶俐,樣子也很十分討喜。”微微勾起嘴脣,放下杯子,一臉笑意的看着宰相。
蕭亦然越聽越心驚,皇上這意思是像讓佳珍進宮?
皇上見宰相似乎在還猶疑之中,單手撐頭又說道:“聰慧表妹活潑動人,性情直爽,而且她們兩人十分的較好,一個貴爲皇后,一個貴爲皇貴妃,朕的後宮有她們兩個在,朕也可省去很多的煩心事,你說呢,宰相。”
“皇上,佳珍她從小就被臣和夫人給慣壞了,進宮怕是、、、。”蕭亦然每說一句都小心的措詞,心裡實在不想讓自己的寶貝疙瘩進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
“表妹她和朕也算是青梅竹馬,她什麼樣子,朕心裡清楚,宰相就不要在謙虛了。”獨孤寒心裡冷冷的笑了,老狐狸,朕今天非逼着你做這個決定,看你的心在我們兄弟中,你到底是向着誰。
蕭亦然貴兩朝元老,其中裡邊的彎彎繞,自然也十分的清楚,皇上既然都真麼說了,看來心裡是一早打定主意了。眨眨有些鬆弛的眼皮,深出一口氣:“皇上如此看重小女,那是她的緣分,也是她的福氣,臣替小女謝主隆恩。”站起身來,又跪在地上。
獨孤寒站起身來,親自的扶起宰相,微薄的紅脣輕啓:“宰相,以後,便是一家了。”
“皇上,臣、、、。”
“行了,朕知道你要說什麼。”打斷他的話,自己又坐回了龍裔。
“選秀的事宜你仔細的去辦,規矩還是按照以往的來。”
“是,皇上。”
“沒什麼事了,去吧。”
“老臣告退。”
回到蕭府,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唉聲嘆氣了許久,直到晚飯熱了三遍,才從書房出來。
蕭佳珍看着滿面愁容的父親,心裡升起疑惑,本來想忍着的,可是沒憋住,最終還是問了出來:“爹,你這是怎麼了?”
蕭亦然擡眸看看自己的女兒,欣慰的摸摸她的秀髮:“從小你就比你哥聽話,讓人省心,爹這是高興。”
“爹既然高興,卻爲何愁眉不展呢?”蕭佳珍似乎並不相信爹說的話,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爹是爲了你大哥。”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碗筷,又回了書房。
宮裡選秀的事一定,一經傳播,沒過幾天整個雪堰過國便已經知曉,這回選秀凡是七品以上的官宦家的女兒,凡是滿十四至二十歲的,均可參加。
只要往街上一走,就能看到各家小姐輕紗遮面,紛紛出門挑選各種新衣,布料,從頭到腳,那是樣樣不缺,尤其是醉香齋出產的香料,那是全京城女人最愛去的地方,那裡的香料和胭脂水粉,可都是最好的,而且全雪堰國獨此一家。
“王妃,醉香齋估計這個月的盈利肯定會超過前面幾個月盈利的總和。”百合跟在風絮兒的後面巡視店鋪,見醉香齋裡面最火,出出進進的,或多或少都買了些東西回去。
風絮兒也很高興,恨不得皇帝一年多幾次選秀,這樣自己的鋪子賺的會更多。
蕭佳珍聽說選秀的事情之後,心裡總是忐忑難安,這日中午,正在午休的蕭佳珍收到表妹馮聰慧的來信,打開一看,小臉更是的煞白,起身燒掉信件,便開始在屋裡來回的踱步,最後下定決心,跟着表妹一起逃婚,至於那個皇后愛誰做誰做,自己是不稀罕。
找了個藉口,把身邊的丫鬟打發了出去,自己則是去了母親的那裡。
“李嬤嬤,我娘醒了麼?”走到母親所在的院子,見李嬤嬤在門外,蓮花步上前小聲的問道。
“小姐,夫人還沒睡醒,估摸着還要半個時辰吧。”李嬤嬤福了福禮,同樣也小聲的說着,怕吵醒屋裡睡着的人。
蕭佳珍聽完之後犯難,皺着秀美,垂眸不語。
李嬤嬤見小姐這樣。似乎是有什麼事,好奇的問道:“小姐這是有事?不然老奴進去給小姐通報聲?”
蕭佳珍聽完會後,緊忙的揮揮手:“嬤嬤,不是什麼大事,我只是想去街上買些胭脂水粉,過來跟母親說下,有可能回來的晚些。”
李嬤嬤轉轉眼珠,瞭然的笑道:“這事
啊,等夫人醒了之後,我替小姐稟報便是。”
“那就有又勞嬤嬤了。”蕭佳珍一聽喜出望外,激動的上前抓着李嬤嬤的手笑着說道。
李嬤嬤拍拍她的手,笑呵呵的:“去吧,記得儘量早些回來。”
“恩,那,李嬤嬤,我先走了,娘那邊你跟說聲。”
“行,老奴知道了。”李嬤嬤笑眯眯的看着小姐走遠了,心裡還沾沾自喜,就憑自家小姐的美貌,再加上老爺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官,做個妃子那都是綽綽有餘,往後自己出門這腰身挺得也更就直了。
回到屋裡,迅速的換了身大哥少年時候的就衣物,把繁瑣的墨發拆掉,梳了個簡單的男子髮髻,摘掉耳環拿上銀票,匆匆忙忙的出了屋子,直接奔向後門。
看守後門的婆子見小姐一身男裝扮,一邊開門一邊不解的問道:“小姐,你怎麼穿着一身的男裝?”
蕭佳珍鎮定的咳了咳:“我這是爲了出門方便,省去了一些麻煩事。”
“哦,小姐慢走。”
蕭佳珍出了後院,對着守門的婆子揮揮手,快步的走了。
午後,風絮兒查看完鋪子後,坐上馬車緊忙的往府裡趕。
“走一走,看一看啦,又大又沙又甜又解渴的大西瓜啦,不好吃不要銀子啦,每斤只要五百文啦。”一個小販戴頂草帽,手上扇着袖子喊道。
風絮兒聞言揭開車窗的簾子,向外看去,略微的蹙眉,放下簾子對着車外喊道:“停車,百合,你去買幾個西瓜帶上。”
“是,王妃。”把馬車停放在一邊,跳下車,買了幾個回來,這才又幹着馬車回府了。
到了府裡,風絮兒先去洗了個早,這大夏天的,出一趟們,回來就滿身的是汗,放在以前還能吹個空調,在這裡,只能靠着扇子解熱了,還好也就中午那麼一大會的功夫,到了晚上,還是比較涼爽的。
換了身乾淨的紗裙,坐在涼亭裡:“去把那幾個西瓜拿來。”
“是,王妃。”
百合兩個胳膊抱一對西瓜,快步的走向涼亭,放在石桌上。
風絮兒拿起旁邊的匕首,輕輕的劃開,取出裡面的果肉,吃了口,微微蹙眉。
“王妃,有什麼不妥的麼?”梅冷雷看看前面擺放的西瓜,和以前沒什麼兩樣啊,爲什麼王妃吃了口,就皺着眉呢?
“梅姐姐,這並不是我們地理出產的西瓜。”百合出聲解了梅冷雷的疑惑。
風絮兒點點頭,這西瓜外表上看似的和自己差不多,但是沒自己的甜,沒自己的大,但是這西瓜,卻比自己地理賣的便宜的多,才五百文一斤。
風絮兒邊吃西瓜變感嘆,這西瓜短短的兩三年的時間就已經被人給種出了二代,如果自己不在開闢新的通道,怕是自己也要跟着這些水果販子降價了。
吃完之後,回去看了看寶寶,見他們睜着大大的眼睛,四處的看着周圍的景色,那眼裡止不住的好奇。
“王妃吉祥。”江奶孃蹲身行禮。
“起來吧,孩子可好?”摸摸兒子和女兒的小手,發現還在的手比以前更加有勁了,可高興壞了風絮兒。
江奶孃見狀,笑呵呵說道:“世子和郡主都很好,這半個多月來,更是喜歡動,看着什麼都很新鮮,而且手勁也比以往大了許多,現在長得到是很快。”
風絮兒抱起要搖籃裡的兒子,顛了顛,切實比以前還要重,自己以往過來的時候,他們走是睡着,可自打過了滿月之後,他們到是睡的比以往要少了。
小郡主瞪着溜溜圓的眼睛看着風絮兒抱着哥哥,卻不抱她,撇撇小嘴,哇的一聲哭了,響徹整個大殿。
風絮兒趕緊的放下兒子,去抱女兒,兒子不高興了,也跟着湊上熱鬧了,懷裡放不下,搖籃裡的也抱不起來,急的滿頭是汗。
獨孤辰忙完回到府了,隔着老遠就聽見自己的寶貝在哭,腳下生風的跑進了寢室,原本寒冰的臉,見到風絮兒那一刻,全部都融化了。
風絮兒抱着女兒,來回的晃悠,不斷的小聲哄着,獨孤辰身手從奶孃的手裡抱回了兒子,小聲的哄着,兩個人,一人抱一個,跟着孩子玩了會,見他們困了,兩人才離開。
傍晚的時候,石公公帶着聖旨到了宰相府。
“宰相大人,這是賜婚的聖旨,請令千金出來接旨吧。”
蕭亦然點點有,回身對着夫人說道:“去把家珍叫出來,接旨。”
蕭鄭氏一聽也愣住了,轉身叫了自己身邊的貼身丫頭碧蕊前去找自己的女兒。
過了半晌,碧蕊回來了,踮起腳尖在夫人耳邊悄悄的說了幾句話,鄭千葉臉色瞬間便的慘白。
蕭亦然皺着眉頭:“怎麼回事,珍兒呢?”
“老爺,珍兒這丫頭出去買東西了,還沒回來。”僵硬的笑了笑,緊張的手心裡全是汗。
蕭亦然看了眼不自然的妻子,沒在說什麼,轉身的對着石公公說道:“公公小女不在府內,不如進院小坐會,我這就派人去找。”
石公公沉思了下,點點頭,跟在宰相的後面進了院子,小息片刻。
蕭亦然把鄭千葉拉倒一邊,鐵青的臉嚴厲的問道:“珍兒呢?老實的說。”
“老爺,佳珍她離家出走了。”鄭氏苦着臉,擰着手裡的帕子說道。
“什麼時候的事。”
“我也不知道,這是剛纔碧蕊在她房間裡發現的,才知道這丫頭走了。”把碧蕊剛纔在佳珍的閨房裡找出了一張紙,遞給了他。
蕭亦然打開一看,簡短寫着:“女兒誓死不進宮,女兒出去一陣,等選秀過了之後,在回家。爹,娘,女兒不孝,讓二老操心了。”
蕭亦然叫來管家,把府裡的家丁全部叫上,開始在京城大肆的找人,卻被鄭氏給攔了下來。
“老爺,我們還是悄悄的找人吧,你這樣大肆的找人,會引來其他人的胡亂猜測,反而對佳珍的閨譽不利。”
蕭亦然聽完妻子的話,點點頭,便讓管家帶人偷偷的去找,不許聲張。
過了小半個時辰,石公公還沒等到人,皺着眉頭問道一邊的蕭亦然:“宰相大人,你看,能不能儘快的找來令千金,宣讀完聖旨,老奴還要回宮稟告,你看、、、。”
“是,是,可是,你看,我家小女頑劣,至今還沒回來,我也很是焦急啊。”蕭亦然搖搖頭,頗爲無奈的說道。
石公公一瞅,得,在等等吧。
過了會,管家回來了,蕭亦然看着管家挑挑眉,管家則是搖搖頭,意思表達的很明白,沒找到人。
蕭亦然看看已經黑透的天,無聲的嘆看口氣,心裡也有少許的安慰,也有幾許的不安,安慰的是女兒不用進宮,不安的是怕自己那個傻丫頭獨自在外會不會受欺負。
石公公雖然不知道他們主僕兩人在幹什麼,但是明白一點,就是蕭佳珍沒找到,石公公的臉不由的黑了三分,站起身來,甩了下浮塵:“宰相大人,既然蕭小姐不在,不妨你就替令千金接旨吧。”
“這、、、石公公,老夫還是親自進宮面聖吧。”
石公公斜了眼,瞅瞅他,冷哼一聲起身走了。
蕭亦然只是冷冷的看了眼,轉身對着妻子鄭千葉說道:“你把家裡安排好,管家那裡你繼續派人往外找,記得給鎮南王妃去個信,看看在沒在她哪裡。”
“老爺、、、。”蕭鄭氏抓着他,一臉的擔心。
“放心,我沒事,頂多罷官回鄉種田。”安撫好了自己妻子,坐上府裡的馬車跟着石公公進宮。
蕭鄭氏左想右想,總感覺自己夫君像是一去不回,轉身回屋寫了封信,怕人緊忙送去了魅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