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止不是那個魔。
他與她之間甚至沒有任何交集，早就該離開了。
如今候着臉皮叨擾了她那麼久，之前因爲夜寒焱受傷，他還有留下的藉口，但現在，他留在這裡完全就是多餘。
言歌依舊在山頭蜷縮，聞言只是撩起眼皮瞧他：“要我送你們嗎？”
白止一愣，她聲音依舊柔柔的，與往常一樣。
她望着他的那種目光，令他心口突然一陣緊縮。
他終於明白爲什麼總覺得她種目光熟悉了。
那是一種無條件的寵溺。
就像他曾望着湘靈兒的時候。
他寵湘靈兒，是因爲湘靈兒是他徒弟。
她呢？
因爲他是那隻魔？可他並不是。
“不用。”白止忙說：“不用。”
這一刻，他聲音甚至有那麼一絲絲無人察覺的心虛。
言歌卻已經一伸爪子將他拋在了背上：“時空亂流太過兇險，你修爲雖然尚可，但帶着他們終究有些艱難，不如我送送。”
她說話間已經騰空躍起到湘靈兒以及夜寒焱的身邊，二話不說的將湘靈兒以及夜寒焱扔上了自己的背。
湘靈兒第一次看到言歌的本體。
她一直到了言歌的背上都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一條龍。
這天地間竟然還有龍的存在？
她問白止：“師父，這是，玄劍派的那顆龍蛋孵化出的龍嗎？”
白止點了點頭。
他向來不喜多話，如今經歷這麼一遭，哪怕在這個往日裡最疼愛的小徒弟面前，他都沒了說話的興致。
雖然面無表情，可心底卻在想着小白龍的事情。
她只說送他們一程，那意思是，事後她還會回神龍谷？
神龍谷已經沒了別的龍，她一條龍留在那裡做什麼？
她最近精神一點都不好，他走了以後，她會好點嗎？
她，不想去修仙界了嗎？
“師父。”湘靈兒拉了拉白止的衣袖：“這條龍以後會一直跟着你嗎？”
他搖了搖頭，舌尖有些苦意散開。
她堂堂神龍，怎麼會跟着他。
“小夜的情況一點都不好，神龍可以幫他嗎？”夜寒焱醒來一次後又昏迷了，身體狀態特別差，湘靈兒一臉乞求的望着白止：“師父，您能不能幫我求求它，說不定它有方法可以恢復小夜的丹田。”
見白止不答，湘靈兒繼續哀求：“師父，丹田毀掉，小夜以後都沒法修煉了，修仙之人，被毀掉丹田就和斷人手足沒什麼區別了，求您想辦法幫幫他好不好。”
白止終於忍不住，說：“他是魔修。”
湘靈兒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我知道小夜是魔修，但小夜是好人，師父，修仙的人也有心術不正的，魔修裡也有好人。”
白止有自己的是非判斷：“封印龍魂這種手段，分明就是心術不正。”
“師父，您是在說靈兒心術不正嗎？”湘靈兒聞言無比委屈：“可這種事情，師父以爲我願意去做嗎？若不是被逼到了一定的地步，誰又願意揹負一個惡人的名聲。”
白止張了張口，最終是一句：“是爲師沒有教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