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柔柔地，很溫和，卻不卑不亢，倒是給人好感十足，管家接過發票，頓了頓，又說：“少爺脾氣不太好，希望許老師能體諒點。”
言歌點了點頭。
說話間已經繞過了鵝卵石的小路，又穿過了一片草地纔到了一座三層小樓前。
進了小樓，有個叫張媽的傭人給言歌遞上了毛巾讓她擦擦。
言歌客氣的接過，卻沒擦，而是問：“我要輔導的學生，他在哪裡？”
張媽指了指樓上：“我帶您上去。”
言歌點了點頭。
斐家煜的房間在二樓最裡面，二樓的地毯軟軟的，言歌換了拖鞋，踩在上面沒有半點聲音。
張媽敲了敲門，聽到一聲低沉的“進”，這才把門緩緩的推了開。
“少爺，許老師來了。”
裡面的人“嗯”了一聲，坐在書桌旁，只留給了言歌一個背影。
張媽已經習慣了斐家煜這種沒禮貌的事兒，她朝言歌笑了笑，示意言歌進門後，這纔將門緩緩掩上。
言歌站在門邊，對坐在書桌旁的人做自我介紹：“你好，我是你以後的輔導老師，我姓許，言午許，你可以喊我許老師。”
那人依舊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一手拿着一本書，可那書卻一直都沒有翻頁。
言歌走了近去，她把自己背上的書包拿下來。
屋子裡只有一張椅子還被斐家煜佔了，她也不在意，將書包放在桌上，掏出了自己連夜做的教案放在桌上。
手卻被斐家煜按了住：“綿綿，是我。”
他聲音略啞，說着這話的時候，擡頭去瞧她。
先前站在窗口，看着她撐着一把紅色的傘從大門口娉娉婀婀的朝小樓走來，雨霧朦朧，細雨帶風，她白色極踝的裙角微微吹起又飄忽着半落不落，一如他那時的心。
她生怕雨水打溼裙子，所以用手微微揪起了裙角，細嫩的小腿露出一截，縱然看不到她的臉，他的目光亦貼在她那婀娜身姿上，移不開眼。
曾經故友還在原來的城市，初初出國的時候，他從好友們的那裡，得知了她的近況。
她重新回到了學校，回到了原來的班級，她的成績一落千丈，學校裡的人很多都給她起了外號破鞋，甚至私下裡，她還被好多女生堵着找茬。
他讓好友們照看着她點，他還讓好友給她捎了一張可以刷錢的卡，密碼是他和她的生日。
然而不管是好友的示好還是好友遞給她的卡，都被她原封不動的還了回去。
她不想和他再有任何關係。
他對她的記憶最終止於她在中考的時候考了個年紀第一，她成了老師的驕傲，他還看過有她的畢業照，那麼多的學生，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比從前更嬌豔，那是一種鮮花盛開絕豔無雙的美。
三年時間，他好不容易回來，第一時間就是想辦法靠近她。
他託昔日朋友去拉線，讓她當自己的輔導老師。
他以爲，她大約不會同意。
然而，她同意了，她知道學生是他，她竟然同意了。
她這是，心底還有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