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補充道:“辛受大概是從小總是孤零零一個人慣了,對自己的東西佔有欲格外的強,我記得我和他上學那會兒,他女朋友和另一個官二代搞一起了,他廢了官二代的雙手,和他女朋友分手,他性格着實不大好。”
真好哄騙,她啥都沒問,他就自己說出來了。
她正在被他蒙上白布,所以斜眼這個動作也沒法做了。
她只是偏頭道:“他這叫不大好。”
“那是你還不懂他,他佔有慾強到一定地步了,一度到達看心理醫生的地步,爲此我自學了心理學。現在好多了,平日裡都能控制住自己。”
“哦?”
“我記得上學那會兒,有人動了他的書,他直接撕了,現在只是扔了罷了。”
“哦?”
“所以,他可能有些癖好不算好,但你多包容他,至少他不打人。”
“你們該不會是基吧。”
不然怎麼說對方壞話,生怕有小姑娘看上。
鬱婕莫名悲傷,她的徒弟,就這麼彎了。
醫生驚恐道:“別讓我男朋友聽見。”
咦。
哦。
鬼知道這兩個語氣中,鬱婕經歷了什麼。
醫生道:“他也是個可憐人。”
鬱婕打斷他的話:“你是男的女的?”
“男的啊,聽聲音就不像女的。”
“哦,你太婆媽了。”
被傷透心的醫生放下藥走了,再三囑咐飯後吃藥。
鬱婕在牀上躺了一天。
到來的醫生問道:“你怎麼不吃藥。”
鬱婕偏頭去看他:“你叫我飯後吃藥,我又沒吃飯,怎麼吃藥。”
語氣平淡的叫人覺得她只是在說今天心情挺好,而不是一天沒吃飯。
醫生下去吩咐廚房,作爲長期存在的醫生,廚師面熟之人,知道和自家少爺關係不一般,兩人開始愉快聊天。
醫生道:“那個姑娘幹嘛不給送吃的。”
“平常她吃什麼,都是少爺吩咐,這次少爺什麼都沒說,管家也不好說什麼,我們只好不送了。”
醫生道:“那你們以後按時送吧。”
廚師搖頭:“不敢。”
他是老師傅,這家待了多少年了,誰不知道少爺脾氣不好,只要一個眼神,後背開始冒涼風。
“我天天在。”
廚師最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才明白過來了,這是出了事他扛的意思。
有人扛就好辦。
廚師點頭。
兩人又探討了鬱婕吃的東西,醫生才端着東西上樓,上去一看就嚇瘋了。
這也太能作了。
鬱婕蒙着眼站在巨大的落地窗面前,身上裹着白被單,有風吹過,獵獵聲響,她彷彿就要被這陣風夾帶着下去。
她轉過身,布矇眼,陽光逆身,黑髮如瀑,她輕笑的樣子像極了天使,她輕聲道:“你回來了。”
醫生一哆嗦:“你千萬別想不開。”
鬱婕詫異道:“我只是一個人覺得無聊了而已。”
“不是想自殺?”
“爲什麼要自殺。”
鬱婕深刻認爲,弄不死辛受,她爲什麼自殺。
醫生舒了一口氣,沒心沒肺道:“這幾天,我還沒見過別人死在我面前。”
“所以你是怎麼過了心理醫生考試那關的,真的猛士敢於直面淋漓的鮮血,面對操蛋的人生。”
“誰說我過了,我都沒去考。”
“哈。”鬱婕的表情變得奇怪起來,但明顯,她心情不錯,甚至變得願意主動走近醫生。
她坐在牀邊道:“你餵我,我都看不見怎麼吃。”
醫生嘆氣道:“希望辛受他別瘋,我可不想回去面對大灰狼。”
鬱婕袖手旁觀道:“所以如果他發瘋,你以爲你能倖免於難?何況你不是有男朋友麼?哈,小白兔還是快餵我吧。”
醫生可憐巴巴的喂她。
遙遠的某人看着監控器裡的畫面摔碎了杯子,在門口的秘書一個激靈,認命敲門送文件。
所以……
醫生大大,你是覺得你有男朋友了,某人的佔有慾就不會發作?
不可能!
佔有慾這種東西,可是不分時間地點人物的啊,想發作就發作,而且還是他覺得佔理的那種。
醫生回去一看,大灰狼沒反應,安心照顧鬱婕了,有人照顧,有人約束,鬱婕也不放飛自我,安心養病,等到七天後,她已經可以看東西了,就是看久了累。
鬱婕笑嘻嘻道:“你說,辛受回來會不會看見被你醫治好的我,把你揍一頓。”
醫生故作嚴肅道:“很有可能,所以我要走了。”
“慢走。”
醫生收拾東西,嘆氣道:“我想帶你出去,但是你也知道辛受的脾氣,何況他也要回來了。”
“他”是醫生的男朋友,怪不得醫生最近活蹦亂跳,是因爲大灰狼不在家。
鬱婕眯眼笑得開心,可憐的娃。
醫生走後不久,她面色潮紅,不安分的扭來扭去,儼然被情、欲控制。
醫生不知道這事,他在,她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她明明不是這麼靦腆的人,卻始終想不明白,那便不想了。
她不明白,被第四街區人踩在腳下的自尊與廉恥因爲某人的努力,她已經撿回來了一些。
這裡並沒有攻擊第四街區人的意思,畢竟,如果連活着都費勁兒,禮義廉恥自尊不踩在腳下就怪了。
她上網查了資料,這是性癮,沒法根治的,成因很多,至於她自己的話,估計是被長期強迫性的啪啪啪產生的後果,估摸得回到系統空間時才能被刷新吧。
真是討厭。
她怏怏的想着,摸着臉頰,還有些燙,情潮涌動,也不知道多久。
嫣紅成一片,她閉上眼,試圖想些過往那些死去的人,沖淡這身體的本能。
朱見深說:“貞兒不在人世,我亦命不久矣。”
辛受說:“凡是你所求的,我總是願意給的。”
鄭少說:“是的,不管你跟別人再怎麼像,我也知道是你,你在我心裡。”
夫差說:“我留得住。”
他們的面孔融合在一起,成了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人,英明神武,俊朗清逸,華貴非常,彷彿再多美好的詞用在他身上都是應該的。
他看着她,滿是笑意,神態溫和,彷彿他們很早之前就認識,彷彿她一直被他所深愛着,從未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