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朱大全說話有些結巴,以及要跟他們一起上山找趙露的事,知青小隊小隊長李國助並未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因爲知青要是在大隊出了事。
大隊長肯定有連帶責任。
於是接下來,大隊長朱大全與近二十個知青,便一起去後山那邊尋人,大聲叫名字的那種尋人。這時候丁水也已經基本恢復,並且正在下山,沒多久丁水就在半山腰那邊碰到了找人的朱大全他們,剎那間,簡直就是天雷勾地火。
朱大全差點沒被嚇得魂飛魄散。
妥妥的面露驚恐,心虛恐懼。
再簡潔點來講就是跟見鬼了似的。
但好在他走在最前頭,此時與他面對面的只有丁水一個人,同時跟在他後面的其他知青,現在注意力都放在丁水身上,看背影只能看到他略有些踉蹌。
“你沒事啊,還以爲你出事了!”
“大晚上的不回來,平白耽誤我們上工,真是晦氣,咱們趕緊回去吧。”
“話也別說的太難聽,看趙露的樣子,像是在山上出了點事,衣服都破成這樣了,她一小姑娘,也是不容易。”
“行了行了,人沒事就好,咱們趕緊通知下其他人,人找到了下山吧。”
在那幾個知青細碎嘀咕的時候。
正站在朱大全對面的丁水,雖然內心十分憤怒,很想殺了他,但讓他就這麼死了,無疑便宜了他。所以最終還是按耐住內心的殺意,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隨後便是一道精神力襲去。
這道精神力殺不死他。
只會讓他陷入昏迷的同時,不斷做着他在意識清醒的狀態下,被幾頭野豬給活生生吃掉的夢境,直到他的靈魂瀕臨崩潰,夢境纔會消散,他也將甦醒。
以後折磨他的機會還多着呢。
可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
不過這些在那些知青看來,就是朱大全正好好走着,突然直挺挺的轟然倒地,一丁點預兆都沒有,也沒人來得及去扶他。幸好附近沒有尖利石頭,所以暈倒的朱大全,外表看着沒什麼傷口。
但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大隊長,大隊長你怎麼了?”
“怎麼回事啊?這個姓朱的怎麼會突然暈倒?難不成他還有什麼隱疾?”
“快看看他還有沒有氣!”
“可千萬別死了,他要是死了咱們怎麼說的清,就他婆娘性格,還不得讓我們賠死,平哥你不是會點中醫嗎?”
“他這明顯是急症,我可不行。”
“那怎麼辦?”
一衆知青愣了幾秒鐘後,便很快圍到朱大全的邊上,有人摸脈搏,有人掐人中,還有人翻眼皮,當然,更多的是不知所措,在邊上嘀咕討論該怎麼辦。
“奇怪?”
“怎麼了?”
“呼吸正常,脈搏正常,眼珠子看着也像正常睡着了,沒什麼大病啊!”
“誰這麼直挺挺的睡覺啊!”
“而且大早上睡什麼覺?”
“我的醫術是不怎麼樣,但要真有什麼急病,突然暈倒的話,他的脈搏不可能這麼平穩,劉平,你過來看看。”
“那我只看,不治啊……”
“快點吧,磨嘰勁。”
“好像是沒什麼問題……唉唉,等等,不對不對不對不對……”劉平剛將手指放到朱大全手腕上不到十秒鐘,不用他說,大家也都能看得出來不對勁。
因爲剛剛還一動不動的朱大全。
突然開始拼命掙扎起來。
閉着眼睛跟殺豬似的驚恐嘶吼。
這時,剛剛診脈的徐洋,立刻伸手抓住朱大全的另一隻手,並且又十幾秒鐘之後,便疑惑的與劉平大眼瞪小眼。
“你倆這大眼瞪小眼乾啥呢?”
“他到底啥情況啊,跟發羊癲瘋似的,閉着眼睛拼命掙扎,就差口吐白沫了,還叫着別吃他別吃他,誰吃他?”
“咋看着跟鬼上身似的!”
“哎呀,可別胡說,怪瘮人的……”
“但別說,真有點像,那些個神婆神漢跳大神的時候,不就是突然跟發神經似的直抽抽嘛,剛剛咱們沒有任何人碰他,他就在那邊好好的,突然倒了下去,然後變這樣,這山上有墳吧……”
“肯定有,山陰就是他們村祖墳。”
“都少說兩句!”
“是啊,別搞這些個封建迷信,洋哥平哥,朱大隊長他到底啥情況啊?”
此時此刻,徐洋有些頭疼的撓撓後腦勺,然後又看了看劉平問道:“你是不是也診出了噩夢驚悸,心神不寧?”
“差不多,反正是這意思……”
劉平同樣有些迷惑的點頭回道。
“你倆啥意思啊?我聽着怎麼像是這傢伙在做惡夢,所以纔會這樣啊?”
“做噩夢?”
“大隊長這睡眠質量真好,說睡就睡,倒頭就睡,幾分鐘就做噩夢了?”“我感覺還是更像中邪了。”
“唉,但不管怎麼說,總比突然腦梗之類的猝死強,既然不是什麼心腦血管疾病,那咱們應該能把他搬回去吧?
不然總不能就把他放這……”
“早知道不讓他來了。”
“咦,趙露呢?”
“在那呢,壓根就沒多看朱大隊長一眼,越過我們直接下去了,你再過幾分鐘反應過來,她影子都見不着了。”
“這人怎麼這樣,朱大隊長好歹也是因爲上山找她纔出的事,雖然可能與她沒什麼直接關係,是朱大隊長本身就有什麼毛病,但怎麼能就這麼走了呢。
也不關心關心,真讓人心寒。”
“算了,她本來就不合羣。”
“等等,既然他是睡着了,能不能把他弄醒?沒道理睡着了醒不過來。”
“他人中都快被我掐斷了,哪個正常人睡着了,人中被掐成這樣,都出血了,還能醒不過來。你倆的醫術到底行不行啊,難不成給他兩嘴巴才能醒?”
“我們倆醫術是不行,我們兩個都是庸醫,不然早就找到工作了,哪至於還下鄉當這知青啊,你們愛咋咋地!”
說完徐洋就很生氣的拂袖走了。
劉平則緊隨其後。
“醫術不行還不讓人說了!”剛剛說話的那個,也是很不滿的翻白眼懟道。
緊接着又是一番議論爭吵。
關鍵是誰都不願意背一百七八十斤的朱大全下山,而且誰也不敢保證,朱大全真的是睡着了做噩夢,萬一是生了什麼不能動的病,背下山人死了的話。
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啊?
萬一再被他媳婦訛上怎麼辦?
所以討論到最後,還是誰都沒有去動朱大全,而是留兩人在山上守着,其他人趕緊下山,通知大隊領導和親屬。
就是副隊長、支書、婦女主任……
以及他媳婦和三個兒子。
讓他們去山上看看朱大全,並且順帶着做一下決定,要不要把朱大全擡下去,以及是給他請醫生還是請神婆看?
過程混亂就不提了,反正最後村裡不少人全都湊熱鬧,上山看到了閉着眼睛滿地打滾,嘴裡還一直不斷嘶吼着不要吃我不要吃我,跟發瘋似的朱大全。
“他這也不像生病啊!”
“肯定是中邪了,鬼上身了吧!”
“可不敢胡說,現在都說要打倒牛鬼蛇神,破除封建迷信,病了,應該是病了,可能是比較稀奇古怪的病吧。”
“得了,邊上又沒旁人。”
“咱私下說說,誰還能告狀?”
“他這個樣子吧,肯定是被什麼東西給纏上了,說不定就是餓死鬼,你們聽,他嘴裡一直在說着別吃它,別吃他啥的,誰要吃他啊,餓死鬼要吃唄。”
“好像有道理……”
“可是,這青天白日的,上山找個女知青而已,而且還有那麼多知青跟他在一起,怎麼就偏偏上了他的身呢?”
“會不會是隻認識他?”
“你的意思是咱祖墳裡的哪位老祖宗,只認識大全,不認識那些知青。”
“不能吧,哪還有害自家人的!”
“可怎麼辦啊,咱們附近十里八村出名的神婆基本都被抓去勞改了,就大隊長這樣子,總不能送去醫院治吧。”
“要我說就該送到醫院去,不都說沒什麼牛鬼蛇神嗎?把大隊長治好啊!
是吧,給個合理的解釋嘛!!”
在衆人嘀咕議論的同時,不遠處偏僻角落裡,沒有與丁水碰面,但有從別人嘴裡知道,趙露活着出現的王魏紅。
此時是既驚慌又害怕。
打聽到的消息越多,越恐懼。
其他人可能就是正常描述,比如說他們上山剛見到趙露,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呢,大隊長就突然出事,咣噹倒地。
但在王魏紅聽來則是,朱大全帶着一衆知青上山,剛見到明明昨天就已經死了的趙露,就突然暈倒,並且跟中了邪,鬼上身似的,閉着眼睛發瘋發癲。
這分明就是鬼故事啊!
此時此刻,她幾乎可以百分百的確定,朱大全會變成這樣,肯定跟那個死而復生的趙露有關係。或者說,就是趙露乾的。沒有直接殺了趙露的朱大全都變成這樣了,她這個直接動手殺的人。
還能有什麼好下場嗎?
她再怎麼驚恐害怕都很正常。
而丁水這時候在哪呢?
她正在自己的住處那邊一心二用的忙着呢,一邊用身體收拾打掃屋子,一邊用精神力在商城的儲物空間裡面分解那六頭野豬,同時還沒忘了提取些大日精氣,將野豬肚子裡的東西焚燒乾淨。
主要是原身手指手掌,頭皮頭髮。
這些還是燒了爲好。
至於豬肉,應該沒事吧,畢竟那些東西纔剛到野豬肚子裡面還沒消化,至於野豬以前有沒有吃過人,這個丁水就不能保證了,但反正近幾年沒聽說過。
不過不管怎麼說,此時窮困潦倒的丁水,肯定不可能把這六頭野豬扔了。
自己不吃可以賣嘛!
六頭野豬起碼能出五六百斤肉,按要肉票的市場價也能賣四五百塊,有這筆錢,哪怕沒票丁水日子都能稍微寬鬆些,如果再換些票的話,無疑更寬鬆。
還能幫幫下放的外公外婆和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