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平時傷風着涼讓她吃藥,她都是皺着眉頭,撒潑耍賴的講條件。
“小傢伙,你怎麼了?”夜羽陌擔心的問着,回頭示意鍾卿把脈。
“小丫頭,你別難過,你還年輕,孩子沒有了,以後還會有的。”
只有提到孩子的時候,穆晚晴的情緒,才發生了一點點變化,不過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鍾卿收拾好藥碗,拉着還要說什麼的夜羽陌出了門。
“你幹什麼,小傢伙她很不對勁……”夜羽陌甩開他的手抗議。
“她所有的不對勁都是你造成的!”
鍾卿將手裡的托盤,重重的放在石桌上。
“你有沒有想過,她爲什麼會出現在後院,她之前甚至都沒有去過那裡。”
“她又爲什麼好巧不巧的,在你們祛毒的時候摔倒了?”
“現在日月教誰不知道,你中意後院金屋藏嬌的司徒小姐?消息怎麼傳出來的?”
“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個司徒靜兒不像她表現的那麼簡單,你偏不聽。”
“你自己想想吧,如果你還是這麼拎不清,你還是早些放她離開吧。”
說完,端起托盤走了,丟下發呆的夜羽陌。
司徒靜兒是他師兄唯一的親人。
師兄是替他死的,那是爲數不多能讓他感覺到溫暖的人之一。
所以他傾盡全力的照顧司徒靜兒。
而司徒靜兒,一直是一個純真善良,溫柔體貼的女孩子,從不給自己找事。
現在,鍾卿告訴自己,司徒靜兒不像自己看到的那麼無害。
甚至,很有可能,她是這次事情的直接推手。
夜羽陌有些難以接受。
可他必須要給穆晚晴一個交代,給他們未出世的孩子一個交代。
夜羽陌吩咐了自己的暗衛去徹查這件事,自己就回了他們的房間。
小傢伙一個人,他總覺得不安心。
他的預感是對的,他回到房間就覺得異常的安靜。
走進裡間才發現,牀上的人找不到了。
“小傢伙!”夜羽陌驚慌失措。
要知道穆晚晴剛剛小產,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她根本就不可能自己起牀離開。
“搜!”只是一個字,卻讓身後的暗衛深深打了個冷戰。
穆晚晴再次醒來的時候,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房間裡光線有些昏暗。
她睜開眼睛,努力想要看清楚這是哪裡。
卻無能爲力,身體乏力的好像不是自己的。
周圍很安靜,安靜的她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撲通,撲通,就像倒計時一樣。
帶着一股讓人心慌的感覺。
“嘭!”眼前亮光乍泄,穆晚晴的臉被什麼颳了一下,有溫熱的血液慢慢聚集,滾落。
“小傢伙,小傢伙!醒醒,小傢伙!”
夜羽陌的聲音,帶着一種近乎絕望的嘶啞。
穆晚晴費力的睜開眼睛,入眼的是鬍子拉碴的夜羽陌,和他佈滿血絲的雙眼。
穆晚晴安靜的閉上了眼。
身體的極大消耗,讓穆晚晴在牀上整整躺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她沒有和任何人說過一句話。
大多時候,她都是盯着自己的肚子發呆。
每每這時候,夜羽陌就痛苦的恨不能殺了自己。
穆晚晴再也沒見過那個司徒小姐,也沒再聽人說起過。
如果不是她清楚的記得她有過一個孩子,因爲自己的不小心離開了。
她甚至懷疑,是不是那只是一個冗長、恐怖的噩夢。
三個月後。
快到年關了,穆晚晴裹緊身上的斗篷,提着一個小籃子出去了。
夜羽陌安靜的隱身跟在她身後。
這三個月,他有無數次,從噩夢裡驚醒,他夢到她隨着孩子一起,離他而去。
那樣空乏的生命,他該如何度過?
穆晚晴找了個偏僻的地方,放下手裡提的籃子,將裡面她準備好的東西一一拿出來。
“寶寶,對不起,是孃親不好,對不起。”
邊燒着她給孩子做的小衣服,邊自言自語。
她的聲音因爲長久沒有說話的原因,帶着一股裂帛的嘶啞聲。
“不要怨恨你爹爹,他是無意的,要怨就怨孃親,是孃親沒有保護好你。”
“下輩子,娘一定做個好母親,到時候,我們再續母子情。”
“小東西。”
夜羽陌現身,將地上哭的崩潰的人摟進懷裡。
“滴,好感度加5,當前好感度100。”
“任務完成,複製記憶中……”
穆晚晴沒有再看一眼夜羽陌,她閉上眼睛,任由靈魂抽離身體。
這是第一次,喬璐回到空間後,沒有去關心任務世界的後續發展。
她一直在想那個孩子,那個她曾真實孕育過的孩子。
可惜她來不及看他一眼。
喬璐是自責的,如果不是自己的不夠信任,她就不會出事,那個孩子也不會消失。
那三個月,與其說她是在懲罰夜羽陌,還不如說她是在懲罰她自己。
回到空間後,喬璐就陷入了沉睡。
直到她能客觀、理智的面對這一世的所有事情的時候,才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