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是現代新娘妝的髮型。
範女神走紅毯的時候用過一次,被無數人拿來模仿的花仙子造型。
嬌巧纖細的身子,在一身宮裝下,非但沒有沉重感,反而將那一身的公主風範盡顯。
清瘦的小臉上淡妝濃抹,卻給人一種別樣的清新。
額間被她細心的描繪了一朵梅花花鈿,讓清麗的妝容多了幾分嫵媚的顏色。
她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這麼隆重的打扮過!
北庭景逸的腦海裡,只剩下一個念頭,帶着他自己也搞不懂的怨念。
宮廷宴會,無非就是各個貴女唱歌跳舞,爭奇鬥豔。
當所有名門千金都表演了個遍,有些不懷好意的人將目光對上了鳳若依。
“早就聽聞落羽國安寧公主,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適逢今日盛會,還請安寧公主不吝賜教,爲大家助興。”
“是啊,是啊。”
“還請安寧公主賜教。”
說話的是一個位置靠前,身着鵝黃色紗裙的豔麗女子。
她的話無疑引起了大家的共鳴,一衆女眷紛紛符合。
鳳若依迎上她的目光,對方衝着鳳若依友好的笑了笑。
如果不是她眼尾眉梢帶着的,讓人無法忽視的高傲,鳳若依或許還就真的相信她了。
“青陽!”前面看起來有些木訥的中年男人輕斥。
青陽,本名北庭青青,襄王爺庶子家的嫡女。
因爲容貌出衆嘴巴甜,又頗有才藝,很得已故太后的喜歡,特封了個青陽縣主。
“青陽縣主謬讚。姑且不說安寧才藝如何,你到底是從哪裡聽來的這些子流言?”
“都說流言不可信,怎的你卻如此偏聽偏信,莫不是這聖昊的小姐貴女們都喜歡道聽途說?”
“再說了,安寧貴爲一國公主,又不是歌姬舞姬,何來助興一說?”
“便是皇兄要看安寧跳舞,也得看本宮高不高興!”
擲地有聲又傲氣十足的話,讓北庭青青的臉青紅交加。
若說前面一句話,讓這一衆貴女們有些郝然,那麼這一句無疑是在啪啪打臉。
她們剛剛賣力表演完,人家就提歌姬舞姬,不是打臉是什麼。
都怪青陽縣主,真當自己一個縣主就了不起了。
現在好了,踢到鐵板了吧,還害得大家都被詬病。
“陛下,安寧不才,自請一出鼓上舞。”
“準了。”老皇帝大手一揮發話。
待吩咐下去的內侍按着鳳若依的要求擡上雕龍大鼓。
鳳若依在屏風後換了一身正紅色的水袖長裙,脫掉鞋襪,露出一節白嫩纖細的腳腕,和不盈一握的蓮足。
辮起來的三千青絲,也被放下來紮成一個高高的馬尾。
等鳳若依出來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
如果說之前的安寧公主,一身公主風範端莊大氣。
那麼這一刻,則多了份巾幗不讓鬚眉的英姿颯爽。
只見一容貌無雙的絕美女子,赤着皓足立於大鼓之上。
身輕如燕,長長的水袖被甩出層層漣漪,明明是柔弱女子,舞蹈卻氣勢磅礴。
再加上舞曲節奏的跌宕起伏,無端讓人驚疑,仿若身陷千軍萬馬之中。
鳳若依以一個飛天的動作結束了表演。
“安寧謹以一曲鼓上舞獻給陛下,願聖昊落羽結百年之好、繁榮昌盛,願天下百姓安居樂業、永享太平!”
“滴,好感度加10,當前好感度45。”
還沉浸在鳳若依氣勢恢宏的鼓聲與舞蹈中的衆人,被這響亮的聲音拉回了思緒。
“好!好!好!哈哈。”老皇帝喜笑顏開。
沒有那個帝王不想國泰民安、繁榮昌盛的。
更何況現在幾個國家勢均力敵,落羽國雖然兵力不如聖昊強盛,卻是幾個國家裡經濟最發達的。
能與落羽合作,共求發展,聖昊當然求之不得。
雖然之前兩國戰事膠着,也不過是爲了落羽國的財富。
結果弱小的落羽國,卻生生拖的聖昊三年也沒能拿下目標。
落羽勢弱,聖昊又何嘗不是呢,這三年光是糧餉就空了一大半的國庫。
再說了,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本來幾位皇子都知道安寧公主是來和親的,各自做好方案以博關注。
可現在見皇帝不提,大家又都不敢吭聲了。
其實,早上在御書房裡,鳳若依就和老皇帝做了約定,讓自己去發現和親的對象。
老皇帝也樂意之至,落羽國皇帝最寵愛的公主做皇子妃。
無論對哪一個皇子而言,都是如虎添翼。
可就怕將來引狼入室啊。
既然安寧公主自己有主意,就隨她折騰好了。
大不了以後不合適找個理由賜婚,但現在卻不能怠慢。
“景兒,你與安寧公主一路走來,便由你接待落羽國的使臣,帶着安寧公主好好的逛逛,切不可怠慢。”
老皇帝下旨。
“是,兒臣領旨。”正好自己也要問問她到底怎麼了。
沒有人能明白鳳若依這一刻的心情。
她想成全他的,既然他有喜歡的人了,她就不會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身體卻比思想更誠實。
脣角微微勾起的弧度,瞳仁輕快跳躍的喜悅,無不昭示着她的快樂。
鳳若依覺得,自己仿若瞬間聽到了花開的聲音,連空氣都帶着甜蜜的味道。
宮宴結束的有些晚,一路上和一些上來道別的女眷寒暄。
等鳳若依到宮門口的時候,已經只剩下三三兩兩的幾輛馬車了。
這些大多是皇上比較器重的人,留下來做掃尾工作的。
北庭景逸依然是那輛其貌不揚的淺褐色馬車。
看起來,普通的能在大街上上錯馬車。
只有乘坐過的鳳若依知道,馬車的內裡多精妙舒適。
地上覆蓋了厚厚的鹿絨毯子,可以打個赤腳站在上面。
長條的座椅可以伸縮,想要休憩的時候直接打開躺上去就好了。
矮几也是節省空間的設計,四周的抽屜裡裝着糕點酒水。
上次黑鴉山遇險,行李被衝撞散亂,鳳若依纔有機會乘坐北庭景逸的馬車。
那時候她就在想,以後自己也一定要設計一輛這樣精緻的馬車。
舒適而不張揚。
現在,車伕捅着袖子在踏腳上打盹兒。
自己前面忙着應付那些官員夫人了,倒是沒注意,北庭景逸應該還沒出來。
或許,可以一起回去。
正想着,夜風吹拂着跳動的宮燈,將一個高大頃長的身影拉的更長。
“安寧?”是北庭景逸。
“六皇子也還沒回去?”鳳若依回首微微行了一禮。
卻讓北庭景逸的臉色暗了下來。
“我送你回去。”
說着不理會目瞪口呆又欲言又止的高嬤嬤,拉着鳳若依的胳膊,就上了那輛剛剛鳳若依還覬倖的馬車。
高嬤嬤只好安排車伕跟着馬車回去。
後面的馬車裡,高嬤嬤一陣擔憂。
公主是個執拗的性子,雖說不會不擇手段的去掠奪,就怕六皇子寓意不明,讓公主誤會了。
先不說高嬤嬤的糾結,單說前面的馬車裡。
兩人安靜的相對而坐,鳳若依從上了馬車道了聲謝後,就一直低着頭髮呆。
北庭景逸盯着她低垂的頭頂,不知道該說什麼。
其實鳳若依哪有她表現的那麼鎮定,心裡早已經是七上八下了。
任誰被那麼強烈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都不會安之若素。
“呃,六皇子有什麼事嗎?”
實在是那道目光的存在感太強了,鳳若依想忽視都不能。
“爲什麼突然叫我六皇子,不是一直叫景逸哥哥的嗎?”
說完北庭景逸的臉就紅色,還好夜色正濃,燭火明明滅滅看不真切。
“安寧只是怕會引起葉小姐的不快,六皇子不必介懷。”
“爲什麼要怕?”根本就沒有關係的問題。
氣氛又凝固了,看着將頭垂的更低的鳳若依,北庭景逸懊惱的咬牙。
本來要說的不是這些,怎麼見了面就亂七八糟的。
“葉小姐,不是你喜歡的人嗎?”
就在北庭景逸以爲,會這樣一路沉默到驛館的時候。
耳邊傳來鳳若依聽不真切的聲音,北庭景逸一愣。
這次輪到北庭景逸沉默了,該怎麼說呢。
馬車裡安靜的能聽到呼吸道。
“她不是……”
“公主,到了。”
北庭景逸氣惱高嬤嬤打斷了他的解釋,又莫名其妙的鬆了口氣。
“多謝六皇子送本宮回來,夜很深了,就不請六皇子進入了,路上慢點兒。”
說着,鳳若依搭着高嬤嬤的手下了馬車。
車簾晃動中,北庭景逸看到高嬤嬤給她披了件火紅的披風,扶着進了驛館。
看着厚重的大門緩緩關上,北庭景逸難得的發起了呆。
北庭景逸盯着驛館的大門好一陣子,被掀起車簾的夜風驚醒,才揮手讓車伕往回趕。
直到北庭景逸走了後,鳳若依纖瘦的身影才從門後的夜色裡顯露。
“嬤嬤,怎麼辦,我好難過。”
女孩兒明顯帶着哭腔的聲音,讓高嬤嬤一陣心疼。
她是安寧公主的乳孃,看着小公主長大。
這是第一次,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主這麼在意一個人。
“公主,若是真的喜歡,就要努力去爭取,說不定他會被你的真誠感動呢。”
除了這樣安慰,老嬤嬤不知道該如何勸慰。
公主的性子本就執着,若是真的能放下,早就勸她放下了。
可高嬤嬤捨不得看小公主以後的日子裡鬱鬱寡歡,捨不得小公主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