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糖一樣粘着她。
當然,這世上沒有這麼美的牛皮糖,文璟也不可能在破廟屋頂上待一整晚,但她敢肯定的是,他不會不管她。
敢這樣認爲,憑的也不過是在江上經歷的那一段時光,如果他不來,那麼那段共同的經歷也就什麼都不算了。
“當時廟裡都是菜肉香,”文璟擡起袖子來輕輕一嗅,“再者,我衣服上的薰香味道很淡,不靠近了根本聞不到。”
雲微瀾否定,“不是薰香,而是你自身的味道,不濃郁,淡淡的,很獨特。”
“我身上的味道?”文璟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長,“很獨特……”
“你不要想歪了。”她瞪眼。
“想歪了一點點。”
雲微瀾:“……”
矇頭睡覺,不打算再理他。
“真的不出去?”眼前一暗,文璟靠了過來。
“不出去。”她往裡挪了挪,離他遠了點。
“那要我幫什麼忙?”他再靠近。
“不用。”她隨口就答,再遠離。
他再次靠近。
“等等。”她一擡手,擋在他眼前,認真地道,“這三天,你要每個晚上都給我送吃的,酒不能少,肉不能缺……嗯,記得早點來。”
文璟一怔,啞然失笑,“好。”
並無半點不悅,也無絲毫勉強,如玉的容顏笑意盈盈。
雲微瀾不禁微微出神,舉世聞名的安平王,風華無限的安平王,若是被人知道淪落爲送飯小廝的地步,不知道世人會怎麼想。
文璟撥去她沾在髮絲上的枯草,動作自然,問道:“除了送吃的,就沒有別的了?”
她眨了眨眼,“還有,再幫我一個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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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雲微瀾還未睜眼,便感受到一道逼人的視線直直地射在她身上,倏地睜開眸子,看到的就是一雙烏亮亮的眼睛,藏在一堆鳥窩一樣亂糟糟髒兮兮的頭髮之後,灼亮得驚人。
見她醒了,他似乎全然忘記了昨天發生的事,興奮莫名地扒着牢門朝她喊:“兄弟,你聞聞,是不是有肉味兒?酒,還有酒,聞到沒?”
雲微瀾眼睛一掃,自個兒牢房裡收拾得乾乾淨淨,再看一眼屋頂,瓦片安安穩穩地在該待的地方待着,什麼痕跡都沒留下。
真正的“毀屍滅跡”。
這人是屬狗的吧?鼻子怎會這麼靈?
“沒聞到。”雲微瀾打了個哈欠,昨夜吃得相當滿意,這會還困着,再睡會兒。
“兄弟,你別睡啊。”摳鼻大漢疑惑地嗅來嗅去,就跟條到處找食的狗似的,“真的有味兒,哥沒騙你。”
“你不是說牢飯裡頭有油臊子?”雲微瀾被他吵得不耐煩,“你去你昨天吐的飯裡頭找找,應該是那裡散發出來的肉味兒。”
“……”大漢臉上的肌肉抽了抽,立即想起了不太好的記憶,一陣陣反胃。
世界總算清靜了。
雲微瀾閉上眼睛。
“可是,兄弟,”有人還是不死心,等着反胃的感覺過去,又問,“可是酒味兒哪來的?哥哥我最愛喝酒,這些天可饞死我了,難道是想太多想出幻覺了?”
“嗯,不是幻覺。”雲微瀾給了他一個他想要的答案。
“真的?”大漢大喜,“酒在哪?”
雲微瀾隨手指了指他牢房的角落。
大漢一臉激動轉至迷茫,沒有啊。
“現在天熱,昨天吐的東西已經變餿了,你說的酒兒就是這個味兒,要是不信,你可以挖起來嚐嚐。”
“……嘔!”
這輩子他都不想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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