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對了。”說這話的是隨後趕來的女子，吳曦月。
吳曦月依舊穿着一件白色的襯衫，外面是黑色的小西裝。外面的羽絨服霍青玉幫她掛在了靠牆的衣架上。
明明是很普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卻顯得整個人乾淨利索，倒也十分貼合她的身份。
只是李河川想不明白，爲什麼穿着如此普通的人，居然有錢買寶馬。如果沒記錯的話，上次她開得沃爾沃貌似也沒開幾年。
李河川眉頭緊皺，說道：“可是我不記得我得罪長林煤業呀，甚至是我幫助他們改造了洗煤廠，才讓他們能夠銷售低硫煤的。”
吳曦月抿了一下嘴，說道：“天下熙攘皆爲利往，長林煤業這麼做，自然是因爲你佔了他們的利，而他們想要奪利而已。”
李河川看着目光清澈的吳曦月，說道：“可是，我真的想象不到長林煤業如此做的目的。”
“不，這不是長林煤業，或者說應該是鄭長森的目的。”吳曦月一針見血地指出，“你應該是得罪了他。”
“可是我沒和他打過交道啊。”李河川連鄭長森的面都沒見過，實在想不出來哪裡得罪他了。
吳曦月來之前顯然已經準備了很多資料，她迅速從文件夾中抽出了一張紙，說道：“你看看這家公司。”
李河川一看，是一家叫明珠建材中心有限公司的企業，企業法人是一個叫鄭謀天下的有限合夥企業。
“鄭謀天下？”李河川一愣，這不就是長林煤業的那個小股東嗎？
吳曦月看李河川愣住了，便解釋道：“鄭謀天下是一家以鄭家人爲主的有限合夥企業，其執行事物合夥人叫袁曉剛。”
“這是什麼人？”李河川更不認識了。
“袁曉剛是鄭家的女婿，確切地說，是鄭長林的妹夫。”旁邊的範一明在股東大會上見過此人，因此解釋道。
“袁曉剛和有限合夥企業一起入股了明珠建材中心有限公司。這家公司並非只是個賣場，而是有他的實體業務的，那就是建材廠。因爲背靠長林煤業，所以以煤矸石做空心磚和隔牆、花磚的生意也算是順風順水。你的新建材廠對他構成你了威脅，所以他肯定要想辦法對付你。”吳曦月總結道。
“我和他沒有太大的衝突吧？”李河川解釋道，“我的建材可能會對外地的建材廠造成衝擊，可對他怎麼構成威脅了？”
“你別忘了，建材中心也是個賣場，說白了，就是個建築產品倉庫加門市部，本地建材有自營倉庫的，也不需要他的場地。而外地的建材廠租用他的場地，如今受你的影響，要撤離了，建材中心的租金收不上來，空心磚賣不過你，自然認爲是你的問題。”吳曦月看了一眼李河川，說道，“要怪，就怪你的產品售價太低。一塊空心磚便宜1毛錢，100萬塊就是10萬塊錢，無論對哪個建築商，這都是錢的。你說，你不得罪人，誰得罪人？”
範一明在一旁補充道：“或許是你威脅到了袁曉剛，所以他故意舉報你，就算查不到實證，也要騷擾一下你。另外……我懷疑這其中和礦海裝備也有一定的關聯。”
“爲什麼這麼說？”李河川問道。
“有人偷偷告訴我的，說是長林煤業的股東對用裝備公司換取脫硫技術很不滿意。”範一明想到長林，就有些犯堵，“或許是眼饞你很快搞出了採煤機和液壓支柱，他們覺得吃虧了。甚至鄭長林下臺和這個也有關係。”
李河川有些吃不準，目光看向了吳曦月。
吳曦月整理了一下手頭的資料，說道：“範總說的十有八九沒錯的。我和鄭長森打過交道，那是一個不太講規則的人。所以，我猜測這件事情很可能是鄭長森串聯袁曉剛，向你發起的挑戰。”
李河川呵呵一聲，說道：“他們還真看得起我。我只問，沒這麼大的本事。”
“你當然沒有這麼大的本事。”吳曦月白了他一眼，說道，“說實話，你現在身價多少錢？恐怕沒多少吧？別看你有一個煤礦，一家裝備公司，還經營着焦煤的煤礦，可是在鄭長森眼中，真的不算什麼。”
“那他們還想我發難？”李河川不明白了，既然如此，大象怎麼會介意螞蟻搶走它的一片樹葉？
“我說過，這都是利。”吳曦月一甩頭髮，乾淨利索地說道，“鄭長森借裝備公司，袁曉剛借建材廠，兩人覬覦的是鄭長林的董事長的位置，誰在乎你這個小煤老闆。”
聽完吳曦月的分析，李河川頓時明白過來了。
自己算什麼？其實只是那兩人的藉口而已。
只是自己太弱小，不過因爲弱小，就應該被別人當墊腳石嗎？
不，這不是我李河川的命運！
“老闆，這件事不能這麼算了！”就連霍青玉都對長林煤業產生和恨意。
你們股東之間人腦子打成狗腦子，也不關我老闆的事情，你們幾人惹到了老闆，這件事情絕不可能善罷甘休。
“你準備怎麼辦？”範一明心中五味雜陳，畢竟他在長林煤業工作和生活過，對其還是有感情的。
李河川看衆人都看向他，輕笑一聲，說道：“你們看我幹什麼？我是個連過年只有兩千塊錢的人。”
範一明張了張嘴，沒有說話，因爲他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霍青玉抓住了吳曦月的手，嬌聲說道：“小月月，你一定要幫住我們老闆。”
“開玩笑了，我又不是你們公司的法律顧問，怎麼幫？再說了，拿主意的是你們的老闆，你抱我的胳膊算什麼？”吳曦月很無奈，可是霍青玉又膩到了她身上，推都推不開。
“咳咳。”李河川說道，“礦海公司正式聘請吳曦月律師擔任本公司的法律顧問，從……現在開始生效，顧問費10……15萬。”
“這纔像老闆的話。”吳曦月微微一笑，說道，“想讓我白給你們提供諮詢服務？小玉，你想多了。”
霍青玉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左手，都怪自己，想的太簡單了。
“小月月，你成了自己人了，快給我們老闆出出主意。”霍青玉做賬還行，涉及到這種企業間的競爭，她就不如見多識廣的吳律師了。
“請教我法律顧問。”吳曦月一板臉說道。
李河川和範一明輕笑了一聲，這兩個女的，根本不想白領和女強人，分明就是兩個小女生，可偏偏能力都如此出衆。
“不知道李總想怎麼做？咱們礦海資金可是很緊張的。”吳曦月迅速轉換了角色。
李河川兩手交叉，說道：“按道理，對付老虎，應該從他的牙齒開始。所以對付長林煤業，必須剪除它的外圍，袁曉剛的那個建材中心，是我們重點打擊的目標，務必使它失去建材交易中心的地位，這也有利於我們進一步打開建材市場。青玉，現在銀行還是收縮銀根嗎？能否貸款給我們？”
“快過年了了，銀行恐怕很難批貸。”霍青玉一臉無奈地說道。
吳曦月眼睛眨了眨，淡淡地一笑，說道：“或許，我們可以不用錢，就能打垮袁曉剛的。”
啊？
李河川目光轉向了吳曦月，不知道她爲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過，他從吳曦月的眼睛中，似乎看到長林煤業要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