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李河川新買的寶馬車裡，秘書安婕小聲問道：“……吳律師，我不是太明白，爲什麼咱們要和明珠建材中心公司談合作？咱們和他們不是競爭對手嗎？”
吳曦月微微一笑，說道：“關於公司之間的競爭和合作，我和李總已經交流過。天底下沒有永遠的敵人，只要是不是生死仇敵，什麼東西都可以談的。”
“聽着這話，好像是你做業務時說的套話呢。”安婕小聲說道。
“你說是客套話也行，不過最後你會發現，這是真理。”吳曦月衝着安婕一笑，說道，“你收集的資料很詳細，這也省了我不少功夫，的確是個幹秘書的料。不過……天氣冷了……”
吳曦月看了一下坐在副駕駛上的李河川，聲音放小了和安婕說道：“衣服還是要穿厚一點的。”
安婕的臉一下子變紅了，她有些結巴地說道：“其實，你們去談業務，這麼大的事情，哪裡輪的上我去？本來是霍總監要和你們一起去的，不知爲何，她又有事去不了，這才讓我來的。”
“暖氣房裡，穿的也有點少。”吳曦月淡淡地說道，“而且李總的興趣不在這方面。至於霍青玉，我怕她去了猜出來什麼，怕有萬一，就不好了。”
“只是一個商務合作，怎麼會露底牌？”安婕還是不太明白，畢竟她只是剛畢業的學生，很多東西想的不深，也沒那個閱歷。
吳曦月不說，李河川養神，安婕覺得自己就是一個錄像機，只是來記錄下這兩人要幹什麼的。
不過李河川長得周正，性格又好，吳曦月嚴肅中又透着活波，模樣也俊俏，這兩人倒是一對璧人呢。
如果李總長得再醜一些就好了，吳律師肯定不會對他有興趣了。
閒着沒事的安婕在心中八卦起來。
李河川正閉幕養神，突然打了個噴嚏，頓時睜開了眼睛。
“有人在詛咒我？”李河川覺得這個噴嚏有點來歷不明，回頭看了一眼。
安婕的臉一紅，翻看起手頭的資料來。
吳曦月在欣賞遠處山頂的雪景，根本就沒搭理他。
“老闆，明珠建材中心到了。”司機劉一順將車開得無比順溜，停在了建材中心的會展B入口處。
入口處，幾個穿着羽絨服的人站在那裡等着，其中幾人在抽着煙，見車過來了，連忙扔掉菸頭，用腳捻滅。
爲首的，是一個剛剛一米六的小個子，正是明珠建材中心的董事長袁曉剛。
另外幾個人穿着統一制式的西裝，外面披着羽絨服，看起來雄壯無比，就好像保安似的。實際上，這都是建材公司的高管，只是常年吃酒被催肥了而已。
車門打開，李河川走下車來。
袁曉剛臉上掛着笑容，快走兩步，握住了李河川的手，說道：“沒想到李總親自過來，有失遠迎，快請進。”
李河川握着他的手，微笑道：“快過元旦了，還是給袁總添麻煩了。稍等一下。”
李河川等吳曦月和安婕下來，手一伸，說道：“女士優先。”
袁曉剛只是遲疑了一下，也閃到了一邊，哈哈一笑，說道：“李總果然是個紳士，倒是我袁曉剛魯莽了，快請進。”
一行人從入口處坐電梯上了五樓。
五樓商務中心，是明珠建材公司專門負責重大項目談判的會議室，早已收拾的乾乾淨淨。
李河川三人在客座一方坐下，發現前面的熱茶剛剛倒好，微燙的熱水上，碧綠的茶葉漂浮着，有的打着轉從水底升起。
他看了一眼吳曦月，後者微微點了一下頭。
李河川不等袁曉剛坐穩，便稍微有些着急的說道：“這次和明珠建材中心合作，是礦海裝備建材廠早就有的想法，前段時間忙着開工，因爲污染的事情，還給環保局打報告，一直耽誤下來，直到今天才有時間。”
說完這話，李河川心裡還在揣摩自己說話的時機和語氣是否恰當，還有沒有要改進的地方。
是不是還可以更好呢？
李河川覺得自己在演戲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焦急是假，迫切是真。因爲污染是假，給環保局打報告是真，畢竟幾百萬的環保補貼要想拿到手，還得需要申請的。
“可以理解。”袁曉剛臉上看不出來其他表情。不過他心裡卻知道，李河川說的話有真有假，誰不知道電視臺播放的環保大檢查的新聞，說是資訊，不如說是廣告。
幸好他提前預想到了，給所有人放了假，環保局的人來了也沒辦法查他的建材廠。
“李總這次前來，我方也準備了相應的計劃。”袁曉剛切入正題，說道，“貴公司月生產數量約爲600萬塊的空心磚。按照安全堆碼的最低要求，也要佔用近2000平方米的空地。”
袁曉剛找人估算過李河川的產量，按照廠房面積，算600萬塊空心磚都是多的。
“袁總說的沒錯，所以最初的想法是，我公司租用建材中心的倉庫，用來存放我們的空心磚和隔板。”李河川說道，“這樣就能解決我們公司的廠房面積不足的問題。”
袁曉剛微微一笑，說道：“李總，雖然建材中心有大型倉庫，可是來年中心準備招商傢俱品牌入駐，還要給他們預留放置物品的地方，倉庫還真騰不出來。”
李河川翻開自己的筆記本，說道：“所以，我們找人做了一下計算。與其租用貴公司的倉庫，不如我們直接賣給貴公司得了。”
“賣給我們？”袁曉剛哈哈一笑，說道，“李總開玩笑了。我旗下本來就有建材廠，你賣給我，我的產品怎麼辦？更何況，我的建材中心只是賣場，自己儘量不自營的，否則其他商戶該有意見了。”
李河川看了一眼吳曦月，後者迅速翻開筆記本，說道：“袁總，咱們不談競爭，談合作。礦海裝備建材廠的空心磚的質量高出國標4倍，從質量上講，可以說根本就沒有敵手。這一點，袁總不可否認吧？”
袁曉剛有點尷尬，因爲就在上個月，他的空心磚因爲氣泡率高，被建築商退貨了，如果不是因爲找了關係，對方甚至想要打官司的。
李河川的空心磚，他得到樂一些樣品，實際檢測結果也表明，礦海建材的空心磚足夠硬，比他的強多了。
做人，要足夠硬才行，做男人……嗯，是做產品，袁曉剛的確不如李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