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李河川忍不住笑起來，對着客座上的霍大林說道，“叔叔，如果我找保安還用親自來面試？讓霍青玉直接安排就行了。”
李河川坐在辦公室裡，和霍大林、秦玉梅在一起，沒有擺老闆的架子，而是都坐在沙發處聊天。
秦玉梅打量着李河川還未脫去稚氣的臉，用腳輕輕碰了一下霍大林。
霍大林咳嗽了一聲，稍微有點侷促地說道：“招聘保安也不能讓青玉那小妮子自己做主。其實李總您也聽說了我的情況，待遇什麼的到真是無所謂，主要是有個活幹就成。我家這兩個女人，生怕我閒出病來。”
秦玉梅說道：“我倒是可以去食堂幫忙的。”
李河川想了一下，站起身來說道：“叔叔阿姨，這樣吧，你們跟我走一趟。”
霍大林看了一眼秦玉梅，兩人只好跟着李河川出了辦公室。
霍青玉站到走廊上望了一眼，想要跟着，走了半步，又站住了。
她一咬牙，轉身回了辦公室，飄起一頭長髮。
李河川看了一眼，在二樓轉角處，引導兩人下樓。
礦海公司的食堂位於職工宿舍旁的角樓，是一棟兩層的建築，只是二樓並非食堂，，其中一少半是食堂員工的宿舍和三個小隔間，另一多半是職工浴室。
一樓食堂有六個窗口，150張椅子供員工進餐。
不過由於員工是三班倒，其實單次沒有多少人同時就餐，因此食堂顯得很是空曠。
李河川進去時，早班的人正在吃飯，人們在小聲說着話，有個工班長看到李河川進來，連忙站起來說道：“李總好。”
李河川連忙說道：“趙工長，你坐，不打擾你吃飯。”
班組的其他員工臉上也是激動不已，沒想到董事長竟然來看他們，紛紛放下碗筷打招呼。
雖然說這個老總年紀輕的讓人懷疑人生，但他辦的事情漂亮呀，僅僅是補發工資和普調待遇，就讓他們感覺跟對人了。
最爲貼心的事，他們不再是挖煤的苦工了，而是操縱現代化設備進行採煤礦工。直齒搖臂採煤機比他們的安全帽更能守護他們的安全，讓礦工們很是感激。
李河川微笑着和工人們打招呼，絲毫沒有在意他們的安全帽是帶着油污的，臉頰上有洗不掉的黑色，手上的皺紋裡藏着搓不乾淨的煤土。
跟在李河川后面的霍大林心中暗道，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年紀輕輕就能把員工們的心勁擰成一股繩，別看企業規模不大，只要不出意外，必然能夠發展壯大。
想到這裡，他的眼神也發生了變化。
是什麼魅力，讓員工如此信服老總？
他只能將其歸結爲李河川的秘密。
跟在他身後，霍大林心念一動，湊近趙工長，看了一眼他的飯菜，然後令人詫異的一幕發生了。
在趙工長等人驚呆的目光，他竟然拿出一個金屬圓筒，從裡面倒出一雙筷子來，夾了一口菜吃了起來。
“老霍！”秦玉梅急了，她沒想到這老頭竟然在西服兜裡隨身攜帶着便攜的勺子和筷子。
她想要攔住霍大林，李河川稍微擡起了手，攔住她。
霍大林彷彿換了一個人，品完了菜，他又掏出勺子嚐了一口湯。
李河川看着他，並沒有說話，而是等着他。
霍大林看了一眼透明的櫥窗，然後說道：“李總，你們的食堂是承包的吧？”
李河川點點頭說道：“食堂裡有五個人，就是附近村裡的村民，沒有什麼經驗，就是做過大鍋飯而已。”
霍大林挺起了胸膛，說道：“李總，說句你不愛聽的話，你們員工的工資待遇很高，但伙食待遇太差了。”
“老霍，你少說兩句。”秦玉梅拉了一下霍大林的袖子，她可不想霍大林的一番話，讓女兒受到老闆的欺負。
雖然她跟着霍大林多年，也看出了食堂的問題，可是他們兩個不過是普通人，怎麼能夠當面去打大老闆的臉呢？
李河川一擺手，說道：“霍叔叔，您繼續說。”
“好的公司，除了以待遇留人，還得讓他的胃得到最大的滿足。恕我直言，你們的食堂，打飯窗口處檯面與櫥窗臺混用抹布，這如何能保證衛生？幾個打飯的人不戴口罩，更沒有手套。菜葉摘得不乾淨，裡面有幹葉，而且生熟不一，顯然是炒制時第一次放的菜不夠，又加了新菜。米湯有分層，一定是用生水煮的湯。”霍大林說到專業問題，那是一點都不打哏，越說越順溜。
李河川的臉色愈加難看，臉色已經從紅色變黑了。
秦玉梅趕緊拉住霍大林，搖了搖頭，心中暗罵自己家的老頭子口無遮攔。你是一時口快說爽樂兒，這個李老闆這麼年輕，面子怎麼辦？
“您接着說。”李河川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說道。
霍大林也主意到了李河川的表情，心中一涼，說道：“說完了。李總，我是有什麼說什麼，您千萬別往心裡去。”
李河川忽然伸出手來，握住霍大林的手，說道：“霍叔，我也不跟你客氣了，其實我找您來的目的就是想把食堂弄好，讓職工們吃的舒心，幹活才更有效率。”
“不是保安？那你剛纔那臉虎的跟……”秦玉梅小聲嘟囔了一些。
“阿姨，別揭短好不好？我就是長得黑一些，不是被你們說的臉黑。沒想到叔叔能夠一陣見血指出問題所在，我是高興還來不及呢。”李河川呵呵笑着說道，“不知道叔叔阿姨有沒有興趣承包我的食堂？”
“100人的規模，小了一點，不過沒關係，有個活幹就成。”霍大林心中已經有了決定，哪怕爲了幫女兒呢，也要經營好食堂。
李河川一伸手，示意霍大林彆着急，看了一眼辦公樓，說道：“叔叔，阿姨，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讓你們承包食堂可以，不過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霍大林問道。
“我的職工待遇是高的，伙食標準也高。上個月我將他們的工資調漲了10%，從這個月起，每天的誤餐補助我會提高到30元，這是打入職工飯卡的錢。食堂固定成本都由公司承擔，不過菜價你也要比市場價低30%。我的條件是，你的飯菜要可口，使職工每個月在食堂的消費額必須超過80%，能做到嗎？”
霍大林伸着手指頭算起來，每個月職工的誤餐補助是每人900元，80%的消費額就是720元，100名員工就是7.2萬，一年就是86.4萬。一百人的餐飲，分三波吃飯，他僱上三個人基本上就能滿足的。雖然照着長林煤業還差一大截，不過長林有600人，一年也就不到200萬的營業額，純利潤不到50萬。食堂固定成本由礦海公司承擔，一年80多萬的營業額，僱傭人員開支和菜品大概佔30萬元，菜價低20%，一年下來差不多也有40萬元的純利潤了。工作強度降低不少，利潤卻差不多。
霍大林開始懷疑李河川是不是真的看上自己女兒了，這不是上趕着送錢嗎？
自己是不是客氣一下，把女兒送到李河川牀上？
咳咳，他咳嗽了一聲，暗道，上趕着的不是買賣，自己還是別多管閒事了。
李河川見霍大林沉思，便說道：“如果80%有困難，可以有一個月的爬坡期不算考覈。”
霍大林眼前一亮，說道：“李總，你放心，不掏空職工的飯卡，我自己就開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