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與死(上)

說實話看過不少警匪電影,裡面汽車相互追逐相互碰撞,就想吃大白菜一樣,而且各個主角神勇不凡,就像金剛附體一般,怎麼撞都跟小強似的,但是輪到我完全不像那麼回事!

腦袋裡面嗡嗡作響,由於身體受受到撞擊,渾身骨頭就像被被一隻巨手狠狠揉搓過一般,無一處不疼,而且我感覺一股溫熱的液體順着鼻子流出來,落在了胸前!

不過當時我似乎覺得這些真不叫事,看見路被撞開,手把方向盤,腳踩油門,車身劇烈顫抖起來,發動機發出齒輪相互劇烈摩擦的聲音,竟然還能走,就這樣我開着車離開了這裡,向着南華醫院而去!

至於被我撞到的那輛越野車,不知道是不是韓老六的運氣太正,他正坐在裡面,直接被我撞得七葷八素,等他從車裡爬起來,我的車已經開遠了!

他的手下好不容易把已經變形的車門弄開,韓老六才從裡面出來,嘴裡罵他的手下到底是幹什麼吃的,可是有個手下眼睛挺尖,看見韓老六右胳膊有些不對勁,急忙說,大哥你的右胳膊!

韓老六有些詫異的說右胳膊怎麼了,這時圍在周圍的人都將目光放在了他的右胳膊上,露出驚詫的表情,韓老六看了一眼,緊跟着嘴裡發出一聲慘叫,原來一截白慘慘的骨頭,竟然從胳膊肘的前面捅了出來,韓老六的胳膊被撞斷了!

而蔣豔萍站在那裡目睹了整個過程,看到韓老六的慘樣,倒沒覺得對方可憐。反而有種活該的痛快!

韓老六這邊暫且不管,我開着這輛半報廢的奧迪車,向着市區而去,幸虧是凌晨四點多鐘,路上行人稀少,要不然估計能引來衆多詫異的目光!

我將車子停在醫院裡,要下去可是車門變形打不開,而且車窗玻璃遙控裝置在撞擊的時候也損壞了,我被關在了裡面出不去了,心中又急又氣,對着車窗玻璃又捶又打,可是這是鋼化玻璃,再一次推翻了我的認知,電影上的用拳腳打破車窗玻璃的全都是特麼的扯淡!

我最後將身體躺過來,兩隻腳對着車窗玻璃用力踹着,踹了五六腳,車窗玻璃終於被踹爛,我氣喘吁吁地從車窗爬了出來!

踩在地上,我卻感覺天旋地轉,原來就在撞擊過程中,我其實已經有些腦震盪了!不過我依舊咬着牙,深一腳淺一腳的向着醫院裡面走去……!

等我走到急救室的時候,看見肖部長站在門口,不光是肖部長,肖家老三,還有更多的肖家人都在,我跌跌撞撞的走過去,肖部長轉過頭正好看見我,我跟他的視線對住,看見他的眼神中流露着瘋狂而且還有很不吃人的兇狠,我的心頓時往下沉,一直往下沉,呆呆的站在那裡愣住了!

肖部長几步過來,嘴裡狠狠罵了一句,王八蛋!緊跟着一拳狠狠打在我的腦袋上,翁的一聲,我的眼前頓時一黑,等我清醒一些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倒在地上,耳邊聽見肖部長的咆哮聲,王八蛋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要不是你我妹妹也不會死……!

聽到這句話我心如巨錘狠狠撞擊一般,整個人全都傻了,李璐,李璐她,她,她……,這不是真的,絕不可能,這不是真的……!

我猛地從地上站起來,嘴裡發出悲滄的喊聲,李璐……!我的聲音在整個走廊裡迴盪,隨後我感覺嗓子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去,身體晃了兩晃猶如一截沉重的木樁,重重的栽倒在地上!

就在我恍惚中,似乎看見李璐在衝我微笑,笑得是那樣甜,就像一朵百合般慢慢的綻放着……!

等我清醒之後,在司機小馬的攙扶下我看到了李璐,看見她躺在牀上,身體上蓋着潔白的牀單,臉色蒼白,但是神情很安詳,就像睡着了一般,我站在她身邊,說實話很想哭,可是我真的哭不出來!

心裡就像有無數的細小刀針一刻不停的攢擊着,我真的明白了什麼叫痛徹心扉,也明白了什麼叫擁有的時候不知道珍惜,等到失去的那一刻卻追悔莫及!

我呆呆的站在那裡,看着李璐平靜的神情,有一縷頭髮掉落在潔白的額頭上,我慢慢伸出手想把她的頭髮整理好,可是手卻顫抖的不停!

老公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就像是陽光的味道,我就像這樣一輩子偎依在你的懷裡,聞這股味道……!

老公你覺得我們孩子叫什麼好……?

老公回來嗎,我做了你最愛吃的菜……!

老公你出去小心一點,早點回來……!

老公你不在我一個人睡不着……!

李璐溫柔的話語歷歷在耳,可人卻躺在這裡,想說一個字再也不能,當時我聽到這些話甚至有些不耐煩,但現在再想聽到一個字,也成了永遠無法達到的奢望!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從前咫尺而今天涯,繁花迷離,抵不過一場生死離別!

我抓住了李璐的手,是那樣的冰冷,我緊緊地握住,想把自己的體溫傳給她,讓她身體暖和起來,然後坐起來看着我,臉上帶着眷戀而又溫情的笑容,張開雙臂撒嬌的說一聲,老公抱抱,老公抱抱嘛!

可冰冷,那冰冷卻擊穿了我的幻想,欲哭無淚,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一句話,不是對不起,也不是我恨你,更不是我們再也回不去,而是那種無聲,寂靜無聲的生離死別,無聲輕輕畫出一條線,一邊是生一邊是死,可沒人能跨越生死,更沒有人能將這條線抹去!

我慢慢彎下腰,在李璐的耳邊低聲說道,小璐你跟孩子等等我,一定要等我!說完這句話我站起身,又深深地看了李璐一眼,隨後轉過頭對着小馬說道,你送我回家……!

我出門的時候,看見肖部長,肖部長兩隻眼睛滿滿的血絲,他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我也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就這樣我們兩個人擦肩而過,我向着前面走去,慢慢地走着,兩隻手越握越緊,步伐也越來越快!

我並不知道肖部長扭過身看着我,目送着我的身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

我坐在車裡閉着眼睛,很快到了家門口,小馬要把我送進去,而我擺了一下手,小馬停住了腳步,我向着門口走去,打開房門然後將房門死死關住!

站在空蕩蕩的房間裡,儘管房間裡還有李璐的氣息,但我卻看不見她的身影,再也忍不住了!留在外面的小馬聽到一聲猶如受傷狼一般的嗥叫的聲音……!

十幾分鍾後我從房門出來,向着車過去,儘管我走得一瘸一拐,但後來小馬卻告訴我,我走的每一步卻讓他膽戰心驚!

我坐在車後座淡淡的說道開車,小馬腳踩油門,車離開我的家,我沒有再回頭看一眼,而小馬卻頻繁的從後視鏡看我,而我卻微閉着眼睛,過了一會說道,去盛陽大酒樓!

小馬開着車,而我閉着眼睛,車在寂靜中向前行進着,快要的時候,我對小馬說道,靠邊停!小馬停下車,嘴裡說了句還沒有到,而我對他說,你現在回家!我說着這句話,人已經打開車門下去了,隨後將車門關住,頭也不回的向着盛陽大酒樓而去!

小馬坐在車裡看着我的背影,臉上露出擔心的神情……!

我並沒有從盛陽大酒樓的正門進去,而是從後門走了進去,而且我的手中多了一頂棒球帽,戴着頭上儘量躲避着人,向着員工休息室走去,因爲我到過盛陽大酒樓視察過,所以知道員工休息室在哪裡!

我推開員工休息室閃身走了進去,幾分鐘後一個身穿酒店服務員服裝的員工走了出來,微微低着頭向着前面走去,而這個員工就是我!

可能有人問我爲什麼要來盛陽大酒店?很簡單景浩很可能在這裡,因爲我跟景浩相處的時候,聽他說過盛陽大酒樓的光式早茶很正宗,所以他經常來吃,而且因爲吃早茶他在盛陽大酒樓有一個包房,而且固定就是他使用,我來過幾次,而今天我就是要過來找他,找他這個狗孃養的,我要跟他算賬,算一算李璐和我孩子的賬!

我向着包房走去,用手摸了摸後腰,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在我的後腰彆着一把左輪手槍,是當初省駐京辦主任送給我的,而且還送了我一百發子彈!

自打他送給我之後,我從來沒有動過,說實話我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用到它,今天我就要用它,爲李璐爲我的孩子討還一個公道!

我低着頭快步向前走着,向着電梯而去,那個包房在三樓,可就在這時有個人出現在我的面前,攔住了我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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