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離婚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怎麼不把你自己的事情先搞清楚?!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和那什麼卿顏之間的關係是假的!你當初要鬧着跟她訂婚什麼的我都依你了,要不是我發現你們倆根本就不是情侶關係,你還準備騙我多久?!
正好,當時我完全是順着你的意,反正我也是一點都不喜歡那個女人,結婚了都還能離婚,現在年輕人的訂婚又算得了什麼?
我告訴你,我已經幫你約好相親了,你下週最好給我乖乖的去見人家姑娘!”
“不可能!”沐彥一口回絕,“是!我和卿顏的確是假的,可是那又怎樣?!這並不代表我就必須要順你的意去相親!你最好省了那個心,我是絕對不會去的!”
“你不去?!那可由不得你!
你不僅要給我去相親,而且還要在一週之內讓徹夜從你家搬出去!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一直對徹夜有意思,我把話給你說明白了,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你和徹夜在一起的!”
“呵!你不允許?!”
沐彥窩火,本來在知道了自己和徹夜的血緣關係之後,他就完全打消了會和徹夜在一起的念頭,可是現在聽到沐丞這麼說,他忍不住故意要和沐丞對着幹。
“我的感情我說了算,你是我爸沒錯,你也可以控制我這樣控制我那樣,但我喜歡誰這種事,難不成你要鑽到我腦袋裡控制我的思想,跟我說不準嗎?!”
“你放肆!”
“我不管你怎麼威脅我,我告訴你!我是絕對不可能讓徹夜搬出去的!既然我讓她住進來了,我就一輩子都不會讓她搬出去!”
“長本事了是吧?!徹夜那種結過婚的女人你也要?你可是我沐氏財團唯一的繼承人,你以爲我會同意你和徹夜那種下賤貨在一起嗎?”
“爸,我尊重你,所以我不跟你吵,但是如果我再從你口中聽到任何侮辱徹夜的話,就算你是我爸我也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兒!不管徹夜是不是結過婚離過婚,這輩子誰也不可能把我和她分開!”
沐彥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帶着濃濃的怒氣,一方面他純粹是想氣氣沐丞,另一方面,他也故意把這句話說得很圓滑。
既然徹夜是他的親生姐姐,他們自然會一輩子都在一起,當然,肯定是作爲親人的角色在一起,而不是沐丞現在理解的那樣。
“沐彥你給我清醒一點!就算徹夜沒有結過婚你們也不可能在一起!雖然徹夜不是我的女兒,但你們倆的名字可都是寫在我沐家的戶口本上的,你這樣做不是存心讓我們堂堂沐家被推上道德輿論,被人家看笑話嗎?!”
“都在戶口本上那又怎樣?!徹夜是我姐那又怎樣?!你都說了她又不是你的孩子,我們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又有什麼不能在一起的?!我明天就讓徹夜從你的戶口本上脫離出來!我看誰還敢跟我說‘道德’這兩個字!”
“沐彥你胡鬧!你和徹夜本來就是……”
沐彥話音剛落,沐丞立馬接了一句欲言又止的話,不過他的理智的確是要比他的火氣好很多,總算是在說到最關鍵的那句話時剎住了車。
而在聽到沐丞這未說完的半句話時,沐彥也知道自己剛纔在情急之下故意說出來的那句話的確是起到了作用。
從剛纔進門開始和沐丞談話開始,沐彥就隱約感覺到沐丞是因爲知道了徹夜現在和他住在一起,而專門找他談話的。
而且從談話的內容來看,沐丞說的話越多,沐彥越能感覺到沐丞對徹夜,不僅僅只是討厭和厭惡這麼簡單。沐彥總覺得沐丞好像特別害怕他會和徹夜在一起。
但沐丞的這個害怕除了他剛纔說過的那些理由,沐彥總覺得還有一個更深層次的原因。
加之之前從徹夜口中聽說了自己母親徹筠怡很有可能的死因真相,當時徹夜提到,沐丞當時很有可能是因爲突然知道了徹夜是徹筠怡的親生女兒之後,纔會突然和她吵架,之後釀成悲劇的。
既然現在他和沐丞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他倒不如干脆將計就計,套套沐丞的話,看看徹夜之前的推斷到底有沒有可能性。
於是,沐彥纔會說了一句強調自己和徹夜並沒有血緣關係的事實。
果然,沐丞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整個人的情緒完全比之前他們爭吵時要激烈很多倍。
試想想,如果沐丞只是單純厭惡徹夜的話,但只要沐彥堅持着要和徹夜在一起,並且還使點計謀,讓沐丞不得不答應讓沐彥和徹夜在一起。或許,時間一長,沐丞還是會心軟,鬆開不再阻礙。
但如果沐丞心裡早就已經知道徹夜也沐彥是親生姐弟的關係,他就算付出任何代價,也是絕對不可能會讓徹夜和沐彥在一起的。
你和徹夜本來就是……
沐丞的話並麼有說清楚,但沐彥基本上可以幫他把這句話補全成“你和徹夜本來就是親生姐弟”!
真相已然很明瞭了,但沐彥卻揣着明白裝糊塗,繼續盤問。
“本來就是什麼?”
“沒……沒什麼?”沐丞瞬間被沐彥問得有些心虛。
“沒什麼你剛纔想說什麼?”
“我有嗎?誒!我這年紀大了,我都忘了我剛纔想要說什麼了。”解釋着,沐丞完全已經沒有了先前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就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小了。
“算了,爸,我真不想跟你吵。我的事情我全都會自己解決好的,如果你非得要插手,到時候我真保不準我會做出什麼偏激的事情。
好了,時候不早了,我走了,你保重。”
撂下一句狠話,沐彥沒有等沐丞繼續接話,便已經消失在了沐丞的書房裡。只留下沐丞一個人站在原地,心情似乎還沒有從剛纔的情緒中回過神來。
沐丞挺怕如果自己再多說一句話,沐彥又會把他剛纔沒說完的那句話咬住不放,素以就算沐彥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他也沒有再反駁什麼。
離開沐家,沐彥開着車在回家的路上,滿腦袋都是剛纔沐丞那沒有說完的那句話。
如果要是那種完全不知道情況的人,可能並不能從這半句話裡猜出些什麼,但從他這種早已經知道了真相的人的角度上看來,一切都很明瞭了。
果然像徹夜推斷的那樣,沐丞果然知道徹夜就是徹筠怡親生女兒的事情。
既然這個推斷都正確了,那麼徹筠怡的死因真的會是徹夜那兩個推斷中的其中一個嗎?
在知道了沐丞費那麼多心思幫着初夏演這場戲來欺騙尉勉,並且沐丞和初夏之間又是那麼尷尬的關係,再加上初夏這場戲演得那麼狠,沐丞竟然還無條件的幫他。沐彥真的覺得沐丞這個人似乎根本就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樣。
沐彥感覺,好像自己從小到大認識的沐丞,只是他裝出來的樣子,而真正的沐丞,卻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在沐彥的意識裡,沐丞好像都已經不能用好人或者是壞人這兩個單調的詞來形容了,他這個人甚至是有點變態的感覺。
明知道初夏對他做了那麼多噁心的事情,並且初夏現在做的這種事也完全不是什麼好事,但他居然還……
沐彥不可否認,沐丞很有可能是因爲深愛着初夏,所以纔會被愛情矇蔽了雙眼,去做這種違背道德的事情。
現在想想,如果沐丞真的是因爲知道了徹夜和徹筠怡之間的關係,而害死了徹筠怡的話,那麼沐丞他,真的算得上是個變態的人。
至少在感情上,至少在愛一個人的時候,已經愛到了變態的程度。
第一次,沐彥對自己的父親產生了恐懼的感情。他也不知道自己這麼想自己的父親到底對不對。
但沐彥其實更相信這些全都是因爲他自己的思想狹隘而產生的歪曲的意思。所以,他此時只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弄清楚,不是爲了讓沐丞這個父親的角色徹底坍塌,反倒是爲了幫沐丞證明,他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樣。
第二天。
這天本來沐彥休假不需要上班的,但他想着家裡有卿顏陪着徹夜,況且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於是他特地跑到了醫院。
剛來到醫院,沐彥還在停車的時候就發現了沐丞的身影。
爲了不讓沐丞發現他的意圖,雖然他今天並不上班,但他還是去自己辦公室,換上了上班時要穿的白大褂。
這樣的話,他無論走到醫院的哪個角落,都似乎變得更合理一點。就算是被沐丞和初夏的主治醫生髮現了他鬼鬼祟祟的行爲,他也可以一口就用工作爲由,很自然的幫自己圓過去。
穿好了白大褂,沐彥直端端的就去了初夏之前待得哪個重症監護室門口。不過從護士口中得知初夏已經被轉到了普通病房去,他又趕緊離開,朝普通病房走。
沐彥心想,他們的動作可夠快的啊,昨天下午沐丞纔打電話跟初夏的主治醫生說要把初夏搬去普通病房,這才一大早的,竟然就已經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