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回到車裡,尉勉要先把徹夜送回家之後再去上班,徹夜並沒有矯情的拒絕,而是乖乖的答應,惹得尉勉心情大好。
徹夜之前上網看到有人說,很多時候男人對女人好,女人並不是不願意接受,只是不希望男人爲了她把自己搞得那麼累,但對於男人來說,只要是他心甘情願爲一個女人做的事情,再哭再累他們的心裡都是甜的。男人固然喜歡女人的體貼,但他們更喜歡被自己心愛的女人需要的感覺,而不是打着體貼的名義拒絕他。
而現在尉勉臉上的笑意也說明了一切。
只不過,車子還沒有發動,尉勉就突然改變了主意,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用試探性的語氣問徹夜,“你下午準備做什麼?”
“唔……”徹夜擡了擡眼睛,回憶了一下上午的事情,一本正經的回答,“回去要先整理一下會議記錄,然後寫點東西。”
“那……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公司吧?”
“啊?”徹夜反應好大,“我跟你去公司幹嘛呀?你上你的班,我去不是給你搗亂嗎?”
“怎麼會?你不去纔是給我搗亂。”
徹夜茫然的瞪向尉勉,“什麼意思?”
尉勉癟嘴,“你不知道,我整個上午什麼事情都沒做,一直就盯着牆上的鐘看時間,心裡一直在想,熬到下班時間,我就能看到你了。你沒在我身邊我都不能好好工作了,你說,你這是不是在給我搗亂?”
“你好好上你的班,想我幹嘛啊!”
“你說什麼?”尉勉瞬間神色大變,相當嚴肅的湊到徹夜面前,“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一股“危險氣息”瞬間瀰漫進徹夜身體的每個細胞,要是現在她都還不能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那她真該懷疑一下自己的智商了。
“我……我什麼都沒有說啊……你聽錯了吧……”
“是嗎?”
“是啊是啊,我真的什麼都沒說。就算說了……我也是沒經過大腦,所以……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徹夜發誓,她絕對沒有要故意賣萌的意思,但她卻下意識捧着尉勉的手臂搖了搖,斜向上四十五度看向尉勉,那可憐兮兮的樣子讓尉勉的心瞬間就軟了。
“哎”,尉勉長嘆一聲,“真是拿你沒辦法。”
徹夜看尉勉的態度軟和了許多,忍不住衝他嘿嘿一笑,“只要你不生氣就好了。”
“小夜……”尉勉似乎愛上了揉徹夜頭髮的感覺,只要心裡一軟,就忍不住朝她的頭上揉一揉,然後語氣略顯沮喪的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們複合之後,我就像個小女孩兒一樣,特別黏你,走哪兒都想讓你陪着?”
尉勉怎麼突然就玻璃心了,惹得徹夜突然慌亂了起來,“當然沒有了!你怎麼會這麼想?”
“以前什麼都不覺得,可是現在,我老是覺得和你待在一起的時間不夠用,只要你一會兒沒有在我身邊,我都覺得特別不習慣,好像做什麼都沒勁,但是隻要你在我的視線範圍內,就算你做你的事情我做我的事情,也不和我說話,我都會感覺特別踏實。”
尉勉說着,有些尷尬的乾笑了兩聲,很無奈的繼續說,“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但是我心裡明白,這樣的人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挺招人煩的。所以,如果你受不了我老是這樣要求你,你一定要及時告訴我好嗎?我會改,但是你千萬不要煩我。”
“尉勉……”徹夜毫不猶豫就伸手抱住了尉勉,心裡酸酸的,“我早上就說過了,我一點也沒有覺得你煩,而且我知道,你是因爲在乎我,才隨時都想和我待在一塊兒的,其實我也一樣,早上開會的時候,聽着聽着,你的樣子就會在我面前晃悠,然後我就會想,你現在在做什麼,會不會也在開會……”
“那你剛纔還說‘你想我幹嘛’!我還真的以爲你一點都沒有想我,所以才那麼說的。”
徹夜無奈的笑了笑,“我現在覺得我就像個罪人一樣,你說你以前多強勢啊,現在居然被我折磨得那麼‘玻璃心’。”
“玻璃心倒不至於,只是我都覺得我好像越來越囉嗦了。”
“嗯,我也覺得”,徹夜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竊笑,“不過比起你以前的高冷,我更喜歡現在囉嗦的你。”
尉勉滿意的吻了吻徹夜的額頭,“那……你想好了嗎?要不要陪我去公司?”
“我要寫東西,可是我沒有帶電腦啊。”
“你之前的文件上傳到雲端了嗎?”
“傳了。”
“那不得了,難道你害怕我那麼大一個暮光集團還找不到一臺電腦給你用?”
“也對哦……”徹夜不置可否,既沒說要去也沒說不去。
聽到徹夜這不溫不火的回答,尉勉有些急了,“你好像還沒有去過我的公司吧?你也不要有那麼大的壓力,就當去參觀參觀,看看我平時都是在什麼樣的環境裡工作的。”
徹夜沒有再拒絕,乖乖的點了點頭。她這一點頭,可是樂壞了尉勉,讓他高興得把徹夜緊摟在懷裡又揉又親的。
其實男人就是這樣,不管年紀多大,真正開心的時候如出一轍都會像個小孩子一樣。所以要想分辨一個男人是不是真的開心,一眼就能看出來。
尉勉鬆開徹夜之後就開車回了公司。
路上,尉勉難得心情大好,還在車裡放起了音樂,循環來循環去也只有兩首歌,一首就是昨天他看到歌詞聽到的那首《一往情深的戀人》,另一首叫《唯獨你是不可取替》。
當徹夜聽到《唯獨你是不可取替》這首歌的前奏響起時,她的心猛顫了一下,立馬轉頭看向尉勉,卻發現,尉勉也正專注的看着她。
“你聽過這首歌?”尉勉問。
徹夜點點頭。
“知不知道關於這首歌的故事?”
徹夜再點點頭。
尉勉會心一笑,騰出一隻手輕拍了一下徹夜的後腦勺,認真的說,“我們也要像他們那樣,好嗎?”
徹夜繼續點頭,只不過這次點頭卻比前兩次更加用力,更加認真。
尉勉口中的“他們”,徹夜自然是知道的,這首歌見證了鄭秀文和許志安從相識到相愛,相愛到分手,再從複合到結婚的全過程。很多年前,鄭秀文第一次登臺唱這首歌,是許志安給了她勇氣,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陪她一起合唱,之後他們相愛,這首歌變成了鄭秀文每場演唱會必唱的一首歌。
後來他們分開了,每當演唱會的時候她也會唱這首歌,唱到讓自己心碎,唱到讓自己心疼。但緣分真的是一個特別奇妙的東西,在分開了很多年之後,兩年前,他倆居然奇蹟般的複合並閃婚了,婚後,鄭秀文再次在演唱會上唱起了這首歌,卻早已沒有分手時的心痛,取而代之的,全都是小女人那滿滿的幸福。
“如早知今生跟你有幸可相愛,在當初應該更努力爲未來。”
這是徹夜在整首歌裡最喜歡的一句歌詞,當旋律進行到這裡的時候,尉勉也把手伸過來,緊緊握住徹夜的手,兩個人相視一笑,什麼都沒有說,但優美的旋律和動人的歌詞,已經代替他們說出了心裡的話。
距離公司越來越近,徹夜也越來越緊張。她在心裡反覆的告訴自己,這算不了什麼,但就是控制不住要緊張,緊張得手心都冒汗了。
尉勉從剛纔握住了徹夜的手之後就沒有鬆開過,他自然是在第一時間就感覺到了徹夜的心理活動,於是用力捏了捏徹夜的手背,徹夜條件反射轉過來看了他一眼就聽到他說,“別緊張,如果進去以後覺得不自在,我送你回去就行了。”
“好。”徹夜答應了下來,但就算再怎麼不自在,既然進去了哪裡還有走的道理?
尉勉在暮光大樓門口把車停了下來,剛下車的時候他本來是將徹夜半摟在懷裡,可他似乎也感覺到了旁人那些眼神對徹夜的影響,於是鬆開手臂,轉而像個小情侶一樣,牽起她的手一起走進了電梯。
因爲午休時間公司的人並不太多,所以徹夜也沒有感覺太多的不自然,一路上都平視前方,也沒有到處看,悶着頭就被尉勉牽進了他那偌大的辦公室。尉勉明白徹夜的想法,所以也沒有刻意停下來向別人介紹她。
一進門,尉勉站在徹夜面前,撥弄了一下她的髮絲,特別溫柔的徵求她的意見,“想到樓下去參觀一下嗎?”
徹夜看了尉勉一眼,又朝透明的玻璃牆外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了外面有幾個員工像發現新大陸了一樣,伸長了腦袋往辦公室裡瞅。
“不了不了,我又不在這裡工作,參觀了我也不懂好不好。”
“不好意思去參觀?”尉勉問。
徹夜一副被看穿了心思的表情,沒有承認,但也沒有狡辯。
“傻”,尉勉滿眼愛意的捏了捏徹夜的臉頰,“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可是暮光集團未來的老闆娘,底下那些人怕你都來不及。”
“誰是老闆娘了?”徹夜臉紅紅的拉低了腦袋,聲音越開越小,明顯沒有底氣,“我纔不要當什麼老闆娘呢。”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