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張照片爲什麼會出現在褚瑕的手機裡?
況且這張照片已經有些年頭了,像素不高,也應模糊的,還能被用來做屏保,一定是有特殊的意義。
徹夜見褚瑕從衛生間走了過來,趕緊將手機放回了原處。
看到褚瑕若無其事的坐了下來,徹夜提醒她剛纔她手機響過。
等到褚瑕把電話回過去了之後,徹夜一刻也等不及的就問起了屏保的事情。
“不好意思,剛纔聽到你手機響,就拿起來看了一下。”
“沒關係,這有什麼好道歉的。”
“呃……那個……我能問一下,你手機屏保上的那個人是誰嗎?”
聽到徹夜這麼一問,褚瑕的嘴角閃過一絲不被察覺的笑意。
虧褚瑕來之前還在想,要是徹夜壓根就不知道“初夏”的存在,那她之後的計劃還要怎麼進行下去。
這麼一看,徹夜還真沒有讓她失望,不枉費她剛纔去衛生間特地給自己的手機撥了好幾個電話——目的就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徹夜發現那張屏保。
“我也不知道是誰。”褚瑕回答。
“你也不知道是誰?!你不知道是誰爲什麼要用像素這麼不清楚的照片做屏保?!”
“噢,我之前出了點事,昏睡了將近一年,醒來大部分記憶都失去了,等到我醒了之後救我那個人給了我一張電話卡和一張內存卡,說是從我身上那個被摔得粉碎的手機裡取出來的。後來我買了手機,把這兩張卡扣上去,就看到了好多張照片,我也不知道是誰,總覺得有緣,就一直用作屏保到現在了。”
“你以前出過事?!那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啊?!”
“唔——大概五年前吧。”
褚瑕的回答瞬間讓徹夜有了一種晴天霹靂的感覺,這也讓她感覺好像事情的真相越來越朝她猜測的那個方向靠攏了。
見徹夜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褚瑕嘴角的笑意越發濃烈了。
奈何徹夜一直死死埋着頭腦袋裡面不知道在想什麼,並沒有捕捉到她這個表情。
“徹夜!徹夜!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呃?哦,沒有……我……我這不是聽你講你的故事太入迷了點嘛。”
徹夜扯着嘴角尷尬的笑了笑,眼神有些飄忽。
“喔,對了褚瑕,你還沒有告訴我你五年前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呢。”
“這個啊,說實話我出事之後就失憶了,說實話我也不記得我出了什麼事情……只不過……”
說到這裡,褚瑕特意看了一眼徹夜的表情,還頓了頓。
“只不過什麼?!”徹夜趕緊問。
“只不過救我那個人說,我好像是在郊區出了車禍,肇事司機看郊區人少,就跑掉了,幸虧有人發現我,就救了我。”
車禍?!
難道不是從懸崖上摔下來的嗎?!
“出了車禍?!你確定嗎?!”
“我也不太確定”,徹夜微微搖頭,“不過救我的那個人是這麼說的,應該就是了吧,他也沒有必要騙我,你說是不是?”
“呃……那倒也是……那倒也是……”
一下子知道了這麼多事情,徹夜只感覺自己的腦袋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混亂過。
聽褚瑕這麼一路說來,既然是出的車禍,按理說褚瑕和初夏應該沒有半點聯繫,可是那張屏保又是怎麼回事?
徹夜覺得自己現在再多看褚瑕一眼都會瘋,於是藉故說午休時間快到了,便匆匆離開。
只是徹夜不知道的是,就在餐廳她剛纔坐的那個位置旁邊,那個叫褚瑕的女人一臉滿意的說了一句話。
“如果讓你們那麼容易就猜到了我是誰,那這個遊戲可就不好玩了……”
離開了餐廳,徹夜從兩公里開外一口氣跑回了雜誌社。
在辦公室的這一整個下午,縱然手上有一大堆工作等着她去處理,可她卻滿腦袋都是褚瑕中午跟她說的那些。
讓她根本沒有辦法集中精神去工作。
就這樣,徹夜把今天該做的工作全都拖延到了明天再做,混混沌沌的終於捱到了下班。
離開公司,徹夜騎上她的小電驢回家。
可是就算下了班,她腦袋裡面充滿着的還是關於褚瑕的那一切。
徹夜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也用褚瑕說是出車禍這個證據來證明這一切只是她想多了。
而她這樣毫無效果的自我安慰的後果就是,在回家的路上,她也除了車禍。
當她騎着電動車經過一個小路口的時候,因爲想褚瑕的事情想得太專心,她竟然沒有注意到眼前的交通燈,就這麼直衝衝的就闖了紅燈,被正常行駛的小轎車撞翻在地。
好在小轎車的司機反應靈敏,狠狠的避讓了一下,這才使得只是稍稍擦掛了一下徹夜,讓她從電動車上摔下來,摔破了一點皮。
但凡司機反應慢那麼一丁點,她那條小命就不保了。
因爲全責在徹夜身上,她既沒有資格找司機索賠,還好說歹說才讓司機同意不讓她給擦花了的小轎車賠錢。
就這樣,徹夜硬着頭皮一瘸一拐的重新騎上了電動車徑直回家去了。
回到家,徹夜先去洗了個澡,把腿上和手臂上的血跡洗趕緊,然後拿着藥箱忍着巨大的疼痛用酒精洗滌傷口。
雖然這個藥箱現在一直被尉勉放在她房間裡,可是至今她也不知道它原本是放在什麼地方的。
說實在的,有那麼一瞬間徹夜還挺感謝自己腦袋上那個傷的,不然像現在這種情況,她根本沒有辦法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尉勉家”找到能幫自己包紮的東西。
簡簡單單的給自己處理了傷口,徹夜艱難的又從二樓的臥室走到了廚房,想給自己弄點吃的。
最起碼徹夜發現了住在尉勉這兒唯一的好處。
那就是,這棟房子每天像是定時有傭人會來收拾一樣,每天她回家的時候都會發現家裡被打掃過,而她換下來的衣服也被洗得乾乾淨淨並且熨好掛到了衣櫥裡。
最最最重要的是,盡避尉勉基本上都在外面吃了飯纔回來,可是每天冰箱裡都會被換上新鮮的蔬菜水果和各種吃的。
這也讓徹夜這幾天給自己省了不少晚飯錢,這樣她也可以儘快把借卿顏的一千塊錢給還清。
因爲腿疼手也疼,徹夜索性也沒那個閒情逸致去做什麼好吃的,索性就只熬了一點小米粥。
徹夜估摸着這周最少也得要半個小時才能熬好,便拖着受傷的腿,一蹦一跳到了客廳裡準備看看電視混混時間。
可誰知電視節目不好看,她也特別累,竟然看着看着就窩在沙發上睡着了。
粥是六點鐘開始熬的,徹夜一口氣睡到了七點還沒醒過來。
這時尉勉回來了,剛一打開門,撲鼻而來的焦臭味就薰得他下意識捂住了鼻子。
尉勉跟着氣味尋到了廚房,看着一鍋已經完全漆黑的“不明物體”氣就不打一處來。
“徹夜!徹夜!徹夜你給我滾出來!看看你乾的好事!”
沙發上的徹夜聽到有人在叫她,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探起頭朝聲音的地方望了過去。
“怎麼了?”
尉勉看了一眼在沙發上睡着的徹夜,火氣更大了。
“還敢問怎麼了?!我真懷疑你腦袋裡面是不是空的!兵裡煮着東西你卻在這裡睡覺,你到底有沒有常識啊!”
“噢!天哪!我的粥!”
徹夜立馬從沙發上跳了下來,完全忘了她那兩條腿剛受過傷。
“啊!嘶——”
兩隻腿的傷口瞬間被撕扯得生疼,惹得徹夜直接摔到了地上去。
“你怎麼了?”
尉勉覺察到有些不對勁,衝過來纔看到徹夜腿上和手上那一塊塊綁得很拙劣的紗布,和從紗布上滲出來的點點血跡。
“腿和手是怎麼回事?”
“呃……那個……下班回來的時候……不小心被車撞了一下……”
“被車撞?!怎麼沒有去醫院?”
“呃……又沒怎麼着,就是擦破了一點皮,不用去醫院的……”徹夜自顧自的說着。
雖然從昨天晚上起,徹夜就多多少少的感覺到了尉勉對她的溫柔和關係,但是在沒搞清楚他爲什麼會突然轉性之前,徹夜還是挺不適應的。
最重要的是,徹夜不確定這種好會持續多久。她怕自己一旦接受,就會有所期待,畢竟驚喜總比失望好吧。
“給我看看”,尉勉擡起徹夜的腿,本想把紗布揭開來看看,又想着肯定會很疼,皺了皺眉說,“上藥了嗎?”
“嗯,就用的抹我額頭的那個藥膏。”
“我說你這人……”
“對不起……”
“你跟我說對不起幹嘛?”尉勉不解。
“我會跟主編請幾天假的。你放心,我會等我的傷養好了之後再去上班,不會給暮光集團丟臉的。”
聽到徹夜這麼一說,尉勉瞬間語塞了。
俯視着徹夜那雙大大的眼睛,和眼睛下那可他永遠也不會忽略掉的淚痣,尉勉再次心疼了。
這一次,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心疼的究竟是徹夜,還是初夏。
“你是騎着電動車被撞的?”
徹夜不說話,只是淺淺的點了點頭。
“你有見過哪個跨國集團的總裁夫人是騎着電動車出門的?等會兒我就去把那車給你扔了。”
“尉勉我承認我給你丟人了,但是你憑什麼扔我的車?這裡離我上班的地方那麼遠,我好不容易纔從卿顏那兒借錢買了這個車,你憑什麼要給我扔了?”
“你說……這車是你借錢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