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不是要去你家嗎?”徹夜狐疑着問。
“等一下,你要拿個東西。”
“我嗎?什麼東西?”
“你還記得你之前在我們家店裡買的那枚戒指嗎?”齊遠若有所思的問。
“我當然記得啊,只不過我還一次都沒有戴過,現在還在我房間裡放着呢。”
“去把它拿出來吧。”
“我拿它幹嘛?”
此時,徹夜腦袋上的問號變得越來越大,她完全不知道齊遠是要做什麼,也根本想不明白她那枚戒指和待會兒去他家這兩件事情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齊遠像是賣關子一樣,也不多說,只說,“去吧,拿出來再說”,然後就把徹夜支進了房間。
兩三分鐘後,徹夜連同裝戒指的盒子,一起將那枚戒指拿了出來,但她依然不知道齊遠要做什麼。
就在徹夜拿着戒指走到齊遠面前的時候,齊遠突然伸手將戒指從盒子裡面拿了出來,接着,在徹夜絲毫沒有回過神來的情況下,將戒指戴在了徹夜手上。
“齊遠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徹夜徹底搞不明白齊遠心裡是怎麼想的了,可齊遠也不回答她,只是很自然的把她戴着戒指的那隻手給牽了起來。
齊遠的手明明是暖和的,可就在他牽上徹夜的手的那一瞬間,徹夜卻突然感覺齊遠的手指上有個涼涼的硬硬的東西碰到了她。她下意識偏着頭去看了看齊遠的手,不看還好,這一看,徹夜整個人都驚呆了。
她剛纔怎麼就沒有注意到,齊遠的手上戴着一枚和她一模一樣的戒指呢!不對!確切的說,齊遠手上那枚戒指應該是當時她賣剩下的那枚男款!
徹夜完全凌亂了,齊遠牽着她往外走她也不走,在原地愣了好幾秒纔開口問,“這是怎麼回事啊?這不是我當時買剩下的那枚戒指嗎?怎麼會在你手上?”
看着徹夜那着急的樣子,齊遠也不說話,只是看着她一直笑。徹夜不樂意了,打破砂鍋問到底,“該不會剩下那隻被你買走了吧!”
齊遠盯着徹夜笑了好半天,這纔不緊不慢的說,“你當時不是把它買剩下了嗎?湊巧,它正好是我的尺寸,所以我就買下了。”
“怎麼可能這麼巧!你一定是故意買的是嗎?還特地跟店員說不讓告訴我是誰買走的。我這什麼智商啊!早該猜到是你的!”
“知道你還問。其實我這也不算騙你吧?誰讓你把它買剩下的?就算我沒有把它買走,總有一天也會被其他人買走的。既然如此,那那個人爲什麼不能是我?”
聽齊遠這麼一說,徹夜瞬間語塞了,根本找不到話往下接。是啊,當時明明是她自己腦袋短路了,非要買人家對戒的其中一隻。這麼說來,要不是因爲齊遠當時會把另一隻給“接管”了,說不定店員壓根就不會把那半隻賣給她呢!
這麼說來,徹夜覺得,不會還是她自己理虧了吧……
看着時間也不早了,齊遠一把摟過徹夜,說,“走吧,邊走邊說。”
此時的徹夜還能說什麼呢,只好跟着齊遠走了出去。只是,雖然齊遠一直牽着她的手,可她全程都刻意和齊遠保持着距離,心裡總覺得有點不舒服。
走進電梯,齊遠繼續說,“其實,當時我在買下這枚戒指的時候,我根本沒有想過我會真的和你在一起,我只是單純的想留作紀念,同時也不希望這枚戒指被其他無關緊要的人買走。
不管你信不信,這是我買了這枚戒指那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戴它,之前我連試都沒有試過,因爲我一直認爲我買下這枚戒指,只是爲了不讓你的緣分被別人買走,可它並不屬於我,所以我甚至不敢戴它。
說實話,直到現在它戴在我手上,我都沒有覺得它是真正屬於我的。但是訂婚嘛,總歸是要買戒指的,雖然這枚戒指並不太貴,而且還是你自己買的,但我覺得,沒有什麼比它更適合當我們的訂婚戒指了。
就當……這是我一廂情願相信這是我們之間的緣分好了……”
齊遠說完,很無奈的衝徹夜笑了笑,笑得讓徹夜那叫一個心疼。這樣的心疼,並不是因爲徹夜對齊遠產生了感覺,而是她覺得齊遠這些話簡直是讓她無地自容。雖然她從未想過要傷害誰,可無論尉勉還是齊遠,卻都因爲她而受到了傷害,現在是,就連她並不知道的從前,竟然也是。
“你別這樣說,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根本沒有想過那枚戒指會被你買走”,徹夜的語氣慢慢變得溫柔了些,其實她真挺不忍心看到一個大男人在她面前低三下四的說話。
見齊遠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她又重複了一遍,“對不起,我剛纔只是反應稍微大了一點,但是真沒有別的意思。”
齊遠轉過頭看着她,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表情。此時兩人剛好也走到了汽車面前,於是齊遠一把把她摟進了車裡,然後意味深長的說,“我知道,不過我還是想跟你說清楚。”
一路上,雖然兩個人之間並沒有太多的交流,但齊遠依然一直牽着徹夜的手。
眼看着快要到地方了,齊遠能明顯感覺到徹夜手心的溫度變得越來越涼,還滲出了星星點點的細汗,惹得齊遠忍不住在徹夜受傷輕輕捏了兩下。
感受着齊遠手上的動作,徹夜下意識轉過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就聽到齊遠問她,“你在緊張嗎?”
徹夜不說話,只是淺淺的點了點頭,齊遠淺笑,繼續說,“只是和我妹妹一起吃頓飯,沒什麼的,不用緊張。”
“嗯。”
聽着齊遠的話,徹夜先是做了個深呼吸,然後輕輕應了一聲,可整個人卻依然很緊張的樣子。
這時,齊遠卻用極其溫柔的眼神看着徹夜,說,“看到你爲了跟我回家見家人,還特地打扮了一下,我很開心。”
齊遠這麼一說,倒是讓徹夜渾身不自在了起來。其實她挺不希望齊遠這麼認爲,所以本能的想要否認,可是話到嘴邊她卻沒能說出來。因爲實際上,齊遠說的也是事實。
後來兩個人又說了些有的沒的之後,汽車穩穩的停在了齊家門口。看到車子停了下來,家裡的傭人主動過來給徹夜和齊遠開了車門,於是他倆分別從汽車兩側走了下來。
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地方,徹夜莫名有些怕,緊張的站在原地,好像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一樣。
好在齊遠一走過來就把徹夜的手牽了起來,一邊帶着她吵家裡面走,一邊和傭人搭着話,“齊逸回來了嗎?”
“小姐剛纔打電話說馬上就到。”傭人恭恭敬敬的回答。
反正齊逸還沒有回家,齊遠索性就帶着徹夜在家裡參觀了起來,一間房間一件房間的帶她看,還不停的跟她解釋那是誰的房間,這又是幹嘛用的。
徹夜雖然也隨口附和着,但是她顯然對這種構造的房子提不起任何興趣和好感。她不禁想到,沐家和尉勉以前帶她去的尉家也基本上都是像這樣的別墅,一棟就有好幾層,家裡到處都是做各種不同事情的傭人,裝潢也都是這種富麗堂皇的規格。
她在想,也許這種有錢人住的地方都是這樣的吧,好像他們只有住在同一種規格的房子裡,才能顯現出他們的身份和地位與別人的不同一樣。
不過說起來也沒錯,任憑誰有了錢之後肯定都會希望自己的生活過得好些,住的地方好些,甚至無時不刻都想把這種優越感表現出來,在正常不過了,而且也是人的本性。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只要一走進這樣的房子裡,徹夜就會莫名感覺到一股壓迫感,心裡也會泛起沐家和尉勉家帶給她的心理陰影。
只不過,齊遠看到她這副表情不太自然的樣子,只以爲她是因爲心裡緊張,並沒有多想,便繼續帶着她把家裡所有地方都挨個走了個遍。
剛好,當齊遠帶着徹夜參觀完家裡所有地方走到大廳的時候,齊遠的妹妹齊逸正巧回來了。
徹夜站在齊遠旁邊,先是聽到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聲音,她沒好意思往門口看,將腦袋埋得低低的。而當齊逸的腳步聲踏進客廳的時候,徹夜明顯感覺她的腳步慢了下來,按理說,齊逸走進大廳就能看到齊遠,理應先和齊遠打聲招呼的,可是齊逸越走越近,腳步越來越慢,卻始終沒有說話。
這讓徹夜的心隱隱有些不安。
徹夜低着頭,眼睜睜看着齊逸的高跟鞋停在她和齊遠的面前,然後還是齊遠先開的口,“這麼晚纔回來,公司很忙嗎?”
可誰知齊逸也不理齊遠,直接跳過了齊遠的問題,說,“你只說回來吃飯,可沒說要帶一個人回來啊。”
徹夜從未見過齊逸,也不知道齊逸平時說話的時候是什麼樣的語氣,可今天第一次見面,第一次聽齊逸說話,徹夜就從齊逸的態度裡聽到了濃濃的不友善,這讓她的心變得更加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