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躺在牀上,望着旁邊七皇子南宮霖那張熟睡的臉龐,心中思緒萬千。自己這樣做不知道是對還是錯,如果是錯,就錯一次吧。
轉眼已經是十二月了,過了一夜,天空竟然零星飄起了雪花,北方的冬天總是很冷的,一大早杏兒就在外殿放上了暖爐。納蘭盈起來後,看到外邊竟然下起了雪,駐足在窗前,看向外邊。
“小姐,外邊下雪了,過來暖和一下吧,彆着涼了。”杏兒關切的提醒道。納蘭盈思緒從外邊轉了回來,開口道,“王爺呢?”
“王爺,王爺去辦公事了。”杏兒支支吾吾道。
納蘭盈看了一眼杏兒,目光凝定,開口道,“你有事情瞞着我?”
“奴婢沒有。”杏兒急急忙忙答道,透出心虛。
納蘭盈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嗯?難道對我也不說實話?”
杏兒見到事情無法隱瞞,只得開口道,“剛纔宮裡來人,說是王爺涉嫌七皇子殺害墨弘太子一案,所以被傳了過去,王爺怕小姐擔心,所以讓我不要告訴你。”杏兒的聲音越來越小,納蘭盈卻什麼都聽不進去了,墨弘太子一案如今各路人馬都在等着看元帝的態度,卻牽涉到兩位兒子,看來是有人故意而爲之了,他們倆人在皇子中,除了太子,倆人也是旗鼓相當。可是如果將軍府不願意做他的後盾,這件事就不可預料了。想到這裡,納蘭盈匆匆向門外走去。
“小姐,你要去哪裡?”杏兒擔心的問道,小姐臉上的表情透露着擔心。
“回將軍府。”納蘭盈說到。杏兒急匆匆的跟了上去,這也是王爺臨走之前的意思,無論王妃去哪裡都要跟着,也許是納蘭盈太過於專注,並沒有讓杏兒離開,興許是忘了吧。
下車的時候,杏兒向她伸手,她彷彿才意識道杏兒還在身旁,對着杏兒略帶歉意的一笑,將手伸給杏兒。
到了將軍府,管家急忙行禮道,“二小姐回來了。”“管家,我剛纔看到門口的馬車,是不是家裡有貴客?”納蘭盈問道,剛纔剛到門口的馬車十分華麗,於是猜測到肯定是位貴客。
“是太子妃的馬車。”管家臉上略帶不好意思,同樣是將軍府的小姐,如今他稱納蘭盈依舊二小姐,卻稱呼納蘭清爲太子妃。這也許就是太子與皇子的不同之一吧。
“既然太子妃回來了,想必一定是跟母親在後院說話,我自己過去就好。”納蘭盈並不介意管家的稱呼,朝着內院走去。
到了門口,便看到一幅其樂融融的景象。納蘭清吃這點心,一臉的開心,而旁邊的將軍夫人卻比她還要幸福的樣子,問東問西,情深意切。母親臉上那樣的表情是納蘭盈從未見過的,有一絲失落在心間瀰漫。杏兒小聲提醒着,“小姐,到了。”納蘭盈隨即將臉上的失落表情收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祥和。
感受到門口的異樣,太子妃納蘭清朝門口望去,看到納蘭盈的時候臉上沒有過多的驚訝,帶着得體的笑意招呼道,“妹妹何時回來的,快過來,母親做了好吃的糕點。”
將軍夫人看到納蘭盈,眼神中略顯疑光,隨即舒展了眉角,走上前行禮道,“見過六王妃。”
納蘭將軍夫人恭敬的行禮,眼中盡顯客氣,並不如剛纔那樣隨意,納蘭盈急忙山前,扶起了她,“母親這是做什麼。這屋裡也沒有外人。何須行如此的大禮。”
納蘭夫人聞言站了起來,望向納蘭盈,笑道,“規矩自然是要習慣的。”
“見過太子妃。”納蘭盈走到姐姐納蘭清的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
“妹妹請起。何須行如此的大禮,剛纔你自己都說,這裡沒別人,快坐下吧。”太子妃故作責備狀。
“姐姐說的是。”納蘭盈說着便坐了下來。待她坐好之後,納蘭夫人便坐了下來。
“好巧,妹妹今天回來也是看望母親大人的麼?”太子妃閒話家常道。
納蘭盈目光凝定,笑了笑,看向納蘭清,“姐姐難道是麼?”
納蘭清並不說話,而是自顧自吃着糕點,開口道,“我呀,是想念母親的糕點了。”這話似乎更像是對着將軍夫人所說。
納蘭盈拿起來一塊糕點,放在嘴中,咀嚼了一下,“還是從前的味道,不過似乎糖放的少了。”
聞言,將軍夫人擡起來頭,“可能是做的時候麪粉放多了。”
幾個人有一言沒一語的搭着話。過了一會,便看到府中的小廝走了過來,“啓稟夫人,將軍讓二小姐到書房一趟。”
納蘭清擡起頭望向小廝,滿臉疑問。將軍夫人問道,“老爺有說是什麼事情麼?”
小廝低着頭小聲說道,“將軍沒說,不過,看上去似乎聽生氣的。”
將軍夫人看了一眼納蘭盈如有所思,只見納蘭盈已經站了起來,“既然如此,盈兒就先過去了。”說着便跟着小廝走了出去。
納蘭將軍一臉凝重坐在書桌前,聽到開門的聲音,擡頭看向來人。“爹爹,你找女兒有事麼?”
納蘭將軍笑了笑,開口道,“剛回到府中就聽到說你們姐妹回來了,你回來應該是找父親有事吧?”
納蘭盈聽了父親的話,急忙跪了下來,臉上的平和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焦急,“請父親救救我的丈夫吧。”
納蘭將軍還是第一次見到女兒這樣子求人,從來都是高傲如蓮花的女兒竟然爲了一個人來求自己。將軍上前扶起了她,開口道,“你先起來。”
納蘭盈站了起來,繼續開口道,“父親,如今王爺深陷墨弘太子一案,想必你是清楚的。有人仗着家大勢大,欺負我們無人撐腰,還請爹爹做主。”
納蘭將軍聽了這句話,心生憐憫,不過很快取而代之的是好勝之心,宰相和貴妃真當自己是死人麼,好歹在面上自己也是南宮離的岳父,恐怕也不能置之於事外了。心裡盤算了一陣之後,納蘭將軍對女兒道,“你放心,這次爹爹爲你們做主。”
納蘭盈會心的一笑,她明白,父親只不過是不願意輸給宰相,不過她也是篤定了他一定不願意輸給宰相才做出這個決定。
此時京兆府內正在處理一起不尋常的案件。之所以說它不尋常,是因爲這是一起跨國案件,還牽扯到了當朝的兩位皇子。
只見南宮霖一臉輕鬆望着唐大人。面對唐大人的發話,並沒有一絲遲疑。
“六皇子,有人指控說是你指使人偷了七皇子的扳指。你有何辯解?”唐宇軒流程式的詢問道。
南宮離冷笑了一聲,漫不經心擡起了頭,彷彿過了半晌,開口道,“唐大人有何證據?”
唐大人還沒說什麼,太子嘆了一口氣,“哎,六弟,你還是認了吧。”
南宮離看了一眼太子,開口道,“沒有做過的事情,叫我如何能承認,除非拿出證據。”
太子聽到南宮離這麼說,臉上劃過一絲冷笑,轉身對唐大人說道,“唐大人,將迷信拿出來。”
“六皇子殿下,這封迷信上有你的印章,上邊清清楚楚寫着是你命人去偷了七皇子的扳指,你作何解釋。”唐大人拿着那張帶有印章的紙展現在衆人面前。下邊一陣唏噓聲音。
“七弟的扳指丟了,說是有人偷竊,那誰知道是不是有人偷了我的印章蓋的章麼?”南宮離不緊不慢的說道。
唐大人陷入一陣沉思,如今兩個皇子都陷入這件案子之中,一個是扳指,一個是印章,都是身份的象徵,這該如何是好,稍有不慎,頭上的頂戴不保就算了,說不定連小命也有危險。
博弈王聽了兩個人的話,突然開口道,“唐大人,如今這案子再明顯不過了,是六皇子命人偷了七皇子的扳指,然後設計害死我國太子的,他就是兇手,你們的皇帝陛下說過會給我個交代,那本王就等着你的交代了。”
南宮離掃了一眼博弈王,面上依舊是漫不經心的小,眼中的神情卻沒有一絲波瀾,冷漠的如同寒冬的冰山。
博弈王開口之後,突然有人上來稟報,說是抓住了偷竊扳指的人,時間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就是這麼湊巧。
“大人,這個人就是偷七皇子的扳指。”一名捕快還沒說完,只見跪在地上的人看了一眼六皇子,神情痛苦,“王爺,小的沒用,沒有完成你交代的任務,只有以死謝罪了。”
南宮離正要上前阻攔,卻發現人已經咬舌自盡,一絲犀利的目光如同深夜微風下的湖波,一圈圈,深邃不見底。
唐大人急忙上前,將手放在死者的鼻息處,卻發現已經身亡。在他胸前竟然發現了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拿出來一看,竟然是永碩王府的令牌,如今六皇子南宮霖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楚了。正當衆人不知道如何的時候,外邊高呼了一聲,“皇上駕到。”
衆人的視線紛紛望向元帝來的方向,“父皇(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元帝鐵黑這一張臉,讓人感受到了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都起來吧。”元帝坐穩之後,揮手道。
衆人皆是不敢言語,元帝望着地上的死屍冷冷道,“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