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央得體地一笑:“姐姐多慮了,妹妹並不這樣認爲。姐姐心裡有事,說出來最好。今天你把心裡話一說,才知自己以前卻是想錯,自尋煩惱了。”
辰妃忙低頭道:“貴妃娘娘教誨的是。”
看到辰妃走遠了,繡果兒才走到允央面前說:“娘娘,您剛纔的那幾句話說的太好了,若是換了皇后與榮妃定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允央疲倦地擡手揉着眉心:“就你話多,且安靜會兒吧。你還要陪本宮到前面接受貴婦們的敬酒呢。”
待飲過貴婦們敬的酒,鬥鴨歡宴結束。允央坐在轎子裡往長信宮走時,頭有些昏昏沉沉的,於是就一直在顫顫巍巍的轎子裡閉目養神。
忽然,允央感覺這種有規律的晃動消失了,轎子停了下來。
繡果兒輕輕掀起轎簾回道:“貴妃娘娘,榮妃娘娘停在前面,說是有事想要請教您。”說完繡果兒衝允央又是歪嘴又是眨眼的,意思是——這個榮妃此時出現在這裡,肯定沒什麼好事,您可千萬不要理她。
允央冷冷地看繡果兒做完鬼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沉聲道:“本宮今天乏了。榮妃有什麼事,改天到啓祥軒裡請教吧。”
繡果兒得意地一揚頭,一路小跑的前去傳話。過了一會,她神情緊張地回來說:“貴妃娘娘,你的意思傳過去了,可是榮妃非不聽,說皇后娘娘不在,她身爲妃嬪心裡有事只能找貴妃來傾訴,若是貴妃不能擔起此責,她就不在如何是好了。”
允央有些厭煩的攏起眉,可是又不能發作。因爲榮妃說的句句在理,允央身爲貴妃受到衆位妃嬪的尊敬,可是除了得到這些以外,貴妃也要承擔不少責任。況且,剛纔還在浮碧亭裡聽辰妃說了一通心中的怨念,此時卻斷然拒絕榮妃,於情於理都說不通。她這個貴妃在皇宮裡不能總是風花雪月,還是要面對一些讓人心裡不舒服的瑣事
於是允央無奈地說:“你在前面帶路,本宮去見見榮妃。”
繡果兒也知允央的難處,於是撅了撅嘴,終於什麼也沒說,乖乖地扶着允央下了轎子。
榮妃站在離允央轎子十幾步遠的地方,見允央過來,她俯身下拜。
允央看她還穿着宮宴上的衣服,只是神色卻與剛纔大相徑庭,哪有半點意氣風發的樣子?榮妃眉心裡透着說不出的忐忑不安。
允央心裡迷惑,臉上卻不能露出來半分,從容地說:“榮妃不必多禮起來吧。”
榮妃起身後,眼睛急切地盯着允央道:“妾身有話要回貴妃,請借一步說話。”
這下允央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一定是有什麼非同小可的事情發生了!她暗自揣測道:“我若不與她說話,這怕不能及時知曉這件大事。皇宮中的關係錯綜複雜,提早知道就會佔得先機,若是最後知道便對自己極爲不利。再說,以榮妃無利不起早的性格來看,她專程前來見我,必是有求於我,既然這樣也不怕她使壞,先聽聽她怎麼說。”
於是,允央對繡果兒使了一個眼色,繡果兒雖然擔心,但也不敢違背娘娘的命令,只好退後了幾步立在一旁。
榮妃見狀,上前拉住允央的手道:“貴妃娘娘請隨妾身過來。”
接着她與允央兩個人向前走了十幾步,立在一塊觀賞石旁。
“貴妃娘娘,妾身知道這麼說頗爲冒昧,但事到如今還是開門見山的比較好。”榮妃站好後,神情嚴肅地衝允央說。
允央不知她要做什麼,心懷顧慮地問:“不知榮妃要說什麼?”
“貴妃娘娘,妾身知道當日雪珠有一方寫了字的白絹遺落在園中,被貴妃娘娘的侍女拾到了。”榮妃面不改色地說。
允央心頭一顫,但臉上還是故作鎮靜:“榮妃,此事本宮已在啓祥軒裡說清楚了,根本沒有的事。”
榮妃卻也不惱:“若一切如貴妃娘娘所言,那是最好不過了。可是退一萬步,若是此物還在貴妃娘娘手上,妾身勸您快一點將此物燒燬了。”
允央疑惑地看着她,沒有搭話。
榮妃看起來非常焦慮,她走進一步緊盯着允央的雙眼說:“皇后那裡出了大事,貴妃與妾身都不宜趟這灘渾水。”
允央神色一凜:“榮妃拽本宮來這裡,卻說一通不知所云的話。本宮如何能信你!”
榮妃冷笑道:“貴妃好定力。也好,反正你我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損具損。臣身就告訴貴妃——皇后娘娘在返回洛陽的途中失蹤了。”
允央睜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皇后身邊可是帶着兩千多名皇家侍衛呢,裡三層外三層地保護着皇后,如何能出現失蹤這種事?”
榮妃的表情沒有一點詫異:“貴妃說的沒錯,只是這兩千多名皇家侍衛並車隊裡的所有人全都失蹤了!”
饒是允央定力再好,聽到這樣的消息都禁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她壓低聲音問:“倒底怎麼回事?你趕緊說清楚!”
榮妃回答也很乾脆:“妾身若是能知道的清清楚楚,還會站在這裡嗎?還能不把消息傳出去,讓妾身的父親兄長作那解救大齊皇后的功臣?就是因爲情況不清楚,纔會這樣緊張。”
允央將信將疑:“這樣大的事情,榮妃你是如何知曉的?既然知曉了爲何不回皇上,卻來找本宮幹什麼?”
榮妃知道允央已難在信任自己,於是冷笑道:“貴妃真是謹慎的緊,不見兔子不撒鷹。你既然看過妾身寫在白絹上的話,就應該猜出其中的原委。”
“妾身與皇后娘娘感情深厚,皇后娘娘北遊時出於對關心,妾身派父兄府裡的高手暗中保護。因爲是暗中保護妾身派出去的高手不能離皇后娘娘的車隊太近。有一天妾身得到這些高手傳回的消息,就是皇后娘娘的車隊不見了。換句話說就是他們跟丟了。”
“妾身當時想,北疆地域廣闊,若是遇到惡劣的天氣,跟丟目標也有情可原。所以便寫了那方白絹,讓他們沉住氣,等官府的消息。可是沒有想到,他們並沒有等來官府的消息,因爲官府根本就不知道這回事。”
允央現在算是明白點了,榮妃以爲那方白絹還在允央手裡攥着,所以才匆匆找允央商量對策。
只是皇后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