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命中註定
死亡重生之後，被年輪記載下來的升級能力，就框架方面來看，跟戀愛練習曲基本沒有區別。
也就是年輪的升級條件更爲苛刻。
但莫羅一直認爲，這種比戀愛練習曲更嚴格的升級條件，其實是一件好事。
如果只是殺死一個普通人就能升級的話，那麼通過升級所帶來的「上限」，可能會變得非常低。
更麻煩的一種可能性，是「上限」會被這種簡單的升級方式所限制，甚至被鎖死。
而除了升級難度之外，莫羅暫時沒發現兩者之間有什麼不同。
比如升到「21」級就能依據自身需求去覺醒設計念能力。
從這點來看的話，分水嶺大概就在「51」級了。
因爲升到50級時，莫羅對於「顯現氣量」的變化，並沒有太明顯的感受。
照這種提升曲線來看，就算升到60級，恐怕也和諸如西索伊爾迷等人存在明顯差距。
所以莫羅有理由去相信，一旦升到51級，顯現氣量和潛在氣量的數量應該會發生顯著變化。
不過等級越往後，升級難度就越高。
“要先升到51級嗎……”
莫羅盤算着。
離「死亡節點」觸發的時間僅剩一個多月。
目前的等級是50級，如果能升到51級，顯現氣量很可能會迎來一次質的飛躍。
此外，第二圈年輪的能量也即將填滿，只差10%左右。
這兩者的提升，都能爲他提供更強的保障。
但眼下的問題在於，必須爲應對「死亡節點」預留足夠的時間。
就算有柯特的尋人定位能力在，隨着時間的逼近，莫羅可不想功虧一簣。
“先確定飛坦的行蹤。”
莫羅思考過後，還是決定先找到飛坦。
此前時間充裕，他可以毫無壓力的去做各種準備。
現在只剩一個半月時間，哪怕只差臨門一腳，也要慎重對待。
莫羅和柯特離開秘境，重新回到了壁畫所在的洞穴。
站在壁畫前，兩人的心情各不相同。
“走吧。”
莫羅拿出康宰之前留下的煙棒，朝着來時的洞口方向邁步。
柯特仰頭凝視着壁畫，安靜的多看了好幾眼，隨後才收回視線，小跑着跟上了莫羅的腳步。
兩人一路走到洞口。
毫不意外，洞口被茂密繁盛的葡萄藤封得嚴嚴實實。
但在煙棒的驅趕效果下，原本糾纏成團的葡萄藤迅速散開，爲他們讓出了一條路。
莫羅和柯特走出洞穴，沒多費勁就回到了地面。
柏圖斯之眼天坑位於魔域之中，但不算深處，只需幾天時間就能走出去。
莫羅在前方領路。
而柯特則拿出了飛坦的生命紙人，觀察着它的動向。
這生命紙人並非臨時製作，而是莫羅之前提及要對付飛坦，柯特在那會就立刻着手準備了。
所以對於「找到飛坦」這件事，柯特甚至比莫羅更加重視。
隨後兩天。
莫羅和柯特在魔域森林中一路穿行，逐漸接近邊界。
途中，他們陸續發現了一些人類活動的痕跡。
魔域這種地方，向來是機遇與風險並存，因此經常會有盜獵者之類的人在這裡活動。
畢竟這裡是人類禁區，蘊藏着許多能在人類社會中換取財富的資源。
莫羅看了眼地上殘留的柴火餘燼，並不感到意外。
從這些痕跡來看，他們離邊界已經越來越近了。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槍聲。
莫羅和柯特條件反射般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在這種地方，槍聲通常不是專業盜獵者所爲，更有可能是人與人之間的爭鬥。
“不必理會。”
莫羅很快收回目光，繼續按照原定路線前行。
柯特點了點頭，默默跟上。
兩人一路前行，直到夜幕降臨才停下暫作歇息。
平地之上燃起一堆篝火，搖曳火光照亮着莫羅和柯特的臉龐。
“明天應該就能出去了。”
莫羅凝視篝火，心想着。
在森林中穿行時，他會間歇性的使用「圓」去探測周圍的環境。
其實以他的殺意敏感度，即使不用「圓」，也基本能第一時間察覺到危險，但這也算是一種修行。
運用「圓」非常考驗集中力和對唸的控制精度，儘管掌握的難度極高，但在修行的過程中，成果卻能輻射到其他方面。
所以在走出魔域的這段路里，莫羅倒是有了一種別樣的感受。
“柯特。”
突然，莫羅感覺到了一絲氣息，迅速從地面起身，反手握住紅玉禽刀的刀柄，同時開口提醒了一下柯特。
柯特幾乎是在聽到莫羅聲音的同一時間，就跟着起身，已然將紫竹扇握於手中。
這個時候，柯特也感受到了正在逐漸靠攏過來的氣息。
氣息的主人，似乎並沒有刻意掩藏的意圖。
莫羅和柯特皆是看向火光之外的方向，能看到一股平穩的念氣從幽暗林間之中緩緩顯露出來。
嗤。
莫羅很乾脆的拔出紅玉禽刀，隨意的橫於身前。
在他們的注視之下，一道被念氣包裹的身影從陰影之中走出，一腳踏入火光範圍之內。
來人身形高大，面容硬朗，渾身散發着一種沉穩氣質。
“在這種地方生火，可不是什麼……嗯？”
那人瞥了眼地上篝火，後又看向莫羅和柯特，話到一半卻戛然而止。
他的目光停在莫羅身上，有些意外。
隨即又注意到莫羅手上那把縈繞念氣的紅玉禽刀，眼中一抹光澤轉瞬而逝。
“又是你啊，少年。”
來人打量着莫羅，顯得尤爲意外。
柯特用眼角餘光瞥向莫羅，沒想到這突然出現的男人，似乎是和莫羅相識。
莫羅神情平靜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淡淡道：“這句話該我說纔對，你還真是喜歡用這種‘方式’來接近別人，本傑明。”
現身之前沒有刻意掩蓋氣息的這個男人，正是莫羅以前遇到過的一個美食獵人。
“是班傑明！”
聽到莫羅叫錯名字，班傑明眼角抽搐了一下，出聲糾正。
莫羅沒說話，只是神情平靜看着班傑明，橫於身前的紅玉禽刀也沒有收起的打算。
他的態度很明顯，就是希望班傑明能離他們遠一點。
班傑明當然看出了莫羅的意思，卻假裝不懂，擡手指着篝火，和善的提醒道：“這裡是澤空魔域相對外圍的區域，平常時候就有不少盜獵者在活動，你們在這……”
“所以你有什麼事嗎？”
莫羅乾脆的打斷了班傑明的話。
班傑明微微一怔，隨即慢慢放下手，饒有興趣打量着莫羅那明顯有所變化的體型。
他回想起第一次遇到這個少年時，就知道對方是那種對陌生人極度缺乏信任感的類型。
那時的少年處於勢弱，於是選擇了主動規避和離開。
半年時間過去，眼前的少年，雖然表現出了類似的態度，但也有不同之處——
那就是強勢。
在這種強勢之下，這少年展現出了與第一次接觸時截然不同的粗暴態度。 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之下，班傑明會識趣的轉身離開。
但如果對方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那麼就不一樣了。
班傑明將身上挎包放在腳邊，這包裡的東西，是他黑吃黑從盜獵者身上搶過來的戰利品。
將挎包放好之後，他看着莫羅，微笑道：“看來你很不歡迎我，不過你應該清楚，我並沒有惡意，這也是我爲什麼沒有刻意隱藏氣息的原因。”
“……”
莫羅瞥了一眼班傑明放下來的挎包，只是用一種毫無波瀾的語氣警告道：“我確實不歡迎你，所以我希望你能識趣的消失在我們眼前。”
“唉。”
班傑明輕聲一嘆，笑道：“那可不行啊。”
“明白了。”
看到班傑明露出來的笑容，莫羅不禁也是笑了一下，很是隨意的將紅玉禽刀舉在眼前。
“看中這把刀了是嗎？”
“哦？”
班傑明看向莫羅舉於眼前的禽刀，同時觀察了一下莫羅身上的纏，不動聲色問道：“爲什麼這麼說？”
“別裝了。”
莫羅反手握刀，眼神逐漸冷冽。
班傑明沉默了一瞬，右手悄然摸向紅玉剔骨刀，隨後自然而然的將其拔出，握在手中。
他的目光落在莫羅手中的紅玉禽刀上，語氣中帶着一絲難以掩飾的渴望：
“名家賽洛的七廚刀之中的禽刀……莫羅，你不是美食獵人，所以無法理解我現在的心情，我想，沒有任何一個美食獵人能對七廚刀無動於衷。”
說到這裡，班傑明已經打開全身精孔，最大限度地釋放出顯現氣量。
他直視莫羅，眼神中滿是壓迫感：“我確實看中了你的這把刀，不過我不想爲難你，如果你願意將禽刀交出來，我會馬上離開這裡。”
“呵。”
莫羅被逗笑了。
一邊說着這種話，一邊竭力剋制着殺意。
莫羅很清楚，班傑明就是那種見風使舵的類型。
遇到沒有威脅又沒價值的人時，他或許會表現得很正派，甚至願意伸出援手。
可一旦觸及到利益，這傢伙就會毫不猶豫地下手，而且爲了掩蓋自己的行爲，會非常重視清理尾巴這種事。
此時那隱晦的殺意，已是表明了意圖。
多說無益。
莫羅陡然間也打開了全身精孔，釋放出最大限度的顯現氣量。
就在這一瞬間，班傑明動了。
他手持紅玉剔骨刀，身形如電，徑直衝向柯特。
然而在行動的同時，他更多的注意力，不可避免的被莫羅身上的念氣所吸引。
那種程度的氣——
怎麼可能？
不過半年時間，竟有如此巨大的變化！？
班傑明眼中閃過一抹驚色。
他是盯準了莫羅的反應，所以纔在莫羅失笑之際，果斷先對看上去更弱的柯特動手。
這個時刻的他，已是離弦之箭。
以至於他哪怕注意到莫羅的實力發生了天翻地覆般的變化，也來不及收手了。
柯特見班傑明突然攻過來，哪能不明白對方是打着柿子先挑軟的捏的念頭，當即冷哼一聲，深紫色眼眸中涌現出冷如鋒刃的殺意。
然而柯特很快察覺到什麼，當即放棄了迎擊的念頭，轉而後撤兩個身位，將距離拉開。
便在這時，
莫羅閃身而至，手中禽刀一下挑勾，抵打在班傑明的剔骨刀上。
鐺。
兩把七廚刀猛然碰撞，迸濺出一道泛着深紅色光澤的火花。
班傑明只覺得刀上傳來一股沉重的力量，臉色微變間，一下後拉卸力，擺脫了彼此招架的現狀。
旋即，前踏一步，驅使着剔骨刀，以一種狠辣的角度刺向莫羅的手筋。
莫羅那冷靜得可怕的眸光掃過來，在這出招頹勢時刻，非但沒有暫避鋒芒，反而彎曲着手肘，竟是將那更爲小巧的剔骨刀的刀身直接夾在臂彎裡。
“什麼！？”
班傑明瞳孔急劇一縮。
好快的流……
剛纔那瞬間，他分明看到莫羅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將聚集於手掌和禽刀上的更多的念氣，直接回流到臂彎之上。
也是憑此操作，才能以肉體之軀將他那鋒利的剔骨刀夾住。
“這傢伙的實力，不行，搞不定……要先撤走，之後再想辦法拿到他的禽刀。”
電光火石之間，班傑明做出了明智的決定。
「熱量炸彈」
班傑明果斷使用了念能力，聚集於剔骨刀之上的念氣驟然間爆發出一股強烈的風壓，將莫羅生生震退。
之後班傑明並沒有趁勢追擊，而是果斷後撤。
他很謹慎，哪怕是撤出戰圈，也沒有將後背露給莫羅。
雖然這樣的撤出方式會一定程度影響到速度，但是更爲安全。
幾下退到地上挎包旁，班傑明彎腰伸手將那挎包抄起。
就在這時，
一道凌冽紅光破空襲來，卻是纏繞着念氣的禽刀。
班傑明剛抄起挎包，見那禽刀凌空飛襲而來，只能倉促躲開。
竟然直接扔過來了……
班傑明心頭一動，再去看莫羅時，視野之中哪還有莫羅的身影，心跳驟然漏了一拍。
對於危險的感知力，讓他在這時揮動剔骨刀朝身後刺去。
莫羅在班傑明身後顯露出身形，一下揚手，就鉗住了班傑明那握刀的右手手腕，同時另一隻手也控制住了班傑明的左手臂。
咻——
這時，一顆飛星劃破夜色，朝着班傑明射來。
莫羅壓制住班傑明的身體，用他做盾牌迎接即將到來的飛星。
“下輩子，別再這麼貪了。”
話音剛落，班傑明尚未反應過來，就被飛星轟中胸膛。
頓時，他的胸膛血肉橫飛，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隨之當場嚥氣。
而莫羅穩穩架住班傑明的身體，直至飛星的爆炸餘勢徹底消失，這才鬆開手。
噗嗵。
班傑明的屍體倒地，發出聲響。
莫羅隨之看向手背的年輪。
沒升級……
經驗機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班傑明的等級比較低，只在40出頭。
半年多沒見，這人的實力，卻是一點也沒見漲。
說到半年，好像忘了什麼事。
莫羅目露思索之色。
柯特快步走來，卻是蹲了下來，伸手翻開地上的挎包。
莫羅回過神來，看着柯特的舉動。
“柯特，你幹嘛呢？”
“找錢。”
柯特理所當然的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