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思被打入水流源頭之後,他胸口疼痛,而又被漩渦捲了下去。此時他僅存的意識裡都是失落,知道自己必死無疑,竟漸漸地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到來。
可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季雨思不是被漩渦捲入水流深處將其溺死,而是把他捲入了洞內洞的一塊平地之上。原來所謂山洞的絕路,水流的源頭卻只是隔了一道很厚很堅硬的石牆,裡面依然是洞。不過水源確實就在隔牆的內洞裡,內洞離與外洞的那道隔牆兩丈處就是真正的水源。只見水流由地底斜冒而出,力量巨大,形成一個水平的漩渦,而外洞所見到的也只是整個漩渦的一半。當季雨思掉入漩渦內,就被捲入了內洞,然後順着漩渦的巨浪被衝到了內洞地勢低窪的平地上。
原來柳無雲所說的出口就是外洞的水流源頭,只是正常人見了不可能跳下去。不管會不會游泳,只要跳入漩渦,都會被漩渦巨浪衝到內洞的平地上。而這次,季雨思反而是被邪惡的力量拯救了一把。
季雨思方纔被冰祭打了一掌,胸口血液翻滾,昏昏欲睡,而現在又被漩渦之力衝了一下,便早在漩渦當中暈了過去,卻不知道自己還活着,昏沉地躺在了平地上。就這樣整整沉睡了一夜。
當夢境與現實共同折磨人的時候,那必將是最可怕的事。季雨思昏沉中,夢裡無依無靠,被柳無雲傷害了感情,又被冰祭和雪祭不停地追趕,漩渦又把他狠狠的吞沒。無論是人或是自然之力,無不張大血口,發出邪惡的笑聲,向着自己弱小的身軀撲將而來。
季雨思無比失落的情緒感染了整個山洞,頓時整個山洞開始顫抖,風也從來面吹了進來,發出嗚嗚的聲音,如同鬼哭狼嚎。
山洞越抖越厲害,灰塵滾滾而落。地底水源居然產生了爆炸,水直濺到洞頂,然後水源裡硬生生擠出了一枚核桃大小的石頭。這石頭璀璨靚麗無比,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竟徑直從水源中迸向空中,緩緩地向季雨思靠近。最後進入了季雨思的嘴中,消失不見,而燦爛的光芒也逐漸黯淡下來,也消失不見。最後整個山洞也漸漸平靜下來,但見水流水位降低了許多,水源的水不再強有力的蹦出,只是靜靜緩慢地流出來,原先那巨大的漩渦也消失不見。由於水源處的水流減少,水位下降,流向前方外洞的水流回退補平降低的水位,猛烈撞擊着水源周圍的石頭,直濺數尺之高。
昏迷的季雨思從噩夢中驚醒,身體散發着強大的氣息,一骨碌站起身來。他覺得全身充滿力量,身上的疼痛早已不在。他認爲只有死了纔不會感到疼痛,右手狠狠的抓向自己的臉頰,痛的原地打轉。
“哎喲,這你妹的,老子怎麼還沒死。”季雨思絲毫不知跌入水流之後所發生的一切,他一摸胸口,胸口也沒有疼痛感。他丈二摸不着頭腦,心裡暗暗道:“我明明記得被冰祭打了一掌,怎麼會沒事,普通人誰受得了修煉之人的一掌,哪怕不死,也該身受重傷纔對啊。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過後竟左右手交叉在一起,在原地歡快地跳動了起來。而嘴裡卻哼着奇怪的聲音:“我爸剛弄死他,剛弄死他。拉進了大廈那貨即開要價,靠屁孩子啊腰扭了那頻高也要價……我爸剛弄死他……”簡直奇怪至極,也許只有他自己才能懂得這其中的含義。
季雨思畢竟已經度過了生死大難,他便歡快的跳動了起來。跳了一會之後,他停了下來,坐在地上,微微喘着氣。他感覺自己的身軀似乎強壯了許多,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自言自語:“哇,我似乎變強壯了,要是以前,才跳一支舞曲,也要大口喘氣,現在居然心率很正常,奇了怪了。”想着想着,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經過了一系列的折騰,他顯然已經餓了,於是一屁股爬了起來。
季雨思站起來之後,四處張望,見到自己還身處洞中,而此洞卻很陌生,直到他見到水源,好好的觀察了一番,才恍然大悟:原來這裡是內洞。但他對於自己明明已經落入水流中,而現在卻依然安然無恙的事情還耿耿於懷,只是搖搖頭不去想它。他再四處查看,發現了離他不遠處有明亮的光線照射進來,心道:“原來那就是出口,難怪這裡這麼亮。”然後便高興地往洞口出去了。
冰祭和雪祭奪得手機後,興奮的回門覆命了。雖然沒有做到無慾魔主交代的事情,拿到《情意真經》,但是她們並不慌張。
行了一天一夜的路,冰祭和雪祭就到了無慾門入口大門。無慾門地處偏僻,一視之下,整個無慾門宛如一座座深山宮殿,足足延伸方圓數十里。而個個宮殿周圍都紫氣繚繞,陰森可怖。
大門守着二十個弟子,一邊是男弟子,一邊是女弟子,男弟子均身着暗紅色小披風,女弟子身着白色裹身衣。但都面部冰冷,毫無表情,男弟子和女弟子相互不受影響,靜靜地守着大門。目光死死盯着大門外,只恐不屬於門派的人和東西進入。
可他們看到了冰祭和雪祭卻都不聞不問,也不阻撓,任由她們進去。
冰祭和雪祭一刻鐘後走到了無慾魔主的私人宮殿——無慾大殿。門口兩側均雕有一隻巨大的石猊,威嚴而雄偉。每個石猊前都站着個守衛,亦是一男一女。男的身着紅色戰袍,紅袍內是一件黑色鐵甲,而女的身着白色長裙。兩個人與兩隻石猊共同目視前方,表情相得益彰。
“絕情絕意二位守衛,主人可曾出關?”冰祭和雪祭停了下來,冰祭向這兩個守衛問道。
“回冰祭大使者,魔主於今天早上出關,正等候二位使者歸來呢。”那女守衛抱拳微微低頭道。顯然在無慾門中,他們守衛的地位沒法和冰祭和雪祭相比,所以對這兩位使者畢恭畢敬。
“咱們進去吧,妹妹。”冰祭回頭喚了下雪祭,便挺身拾階而上。
冰祭和雪祭抵達無慾大殿門前,門無人動自開。隨機大殿深處便傳來了一個威嚴凌厲的聲音:“二位使者,請速速進來。”
冰祭應聲而入,雪祭緊隨其後。但見大殿深處,無慾魔主正襟危坐,氣色好轉,顯然他的傷已無大礙。
“你們可曾奪得《情意真經》?快快呈獻上來給本主。今天我無慾門得到了它,日後必能擺脫歪門邪道的名頭,躋身與天下名門正宗齊名,大震我無慾門聲威。哈哈哈——”無慾魔主邪惡地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了一道細縫。
“主人,我們並未奪得真經。不過……”冰祭頷首道。
“什麼?你們居然一個黃毛小子都追不上?還是對付不了這小子?本主收養你們還有何用?完不成本主的重要任務,你們可知道後果嗎?”無慾魔主拍案而起,目光冷冷地直視冰祭,冰祭只感覺如同芒刺在背。
“主人,屬下自然知道完不成任務的後果,可您容雪祭給你解釋。”雪祭見無慾魔主大發雷霆,恐會對冰祭下殺手,急忙上前頷首道。
“嗯?任務失敗了,豈容爾等解釋?居然你們都知道完不成任務的後果,爲何空手而來。完不成任務,只有死。我無慾門只有奪得《情意真經》,才能改頭換面,不再被天下的名門正宗所歧視。本主這一生心繫無慾門,一心只想光大我無慾門,爾等當本主只是在開玩笑?本主今天就痛下殺手,殺了你們,以明本主之志。”無慾魔主伸出右手,微微凝力,大殿的氣流頓時都向着無慾魔主的手掌聚集。冰祭和雪祭只感覺呼吸困難,幾乎窒息。
“主人且慢!”雪祭見狀早已花容失色,連忙從懷中取出那黑色手機。
“哦?此爲何物?”無慾魔主見到雪祭手中的黑色手機,手掌一鬆,氣流倒流,大殿內的空氣恢復平靜。
“主人,那日我們在山洞內追到那黃毛小子之後,他拿出此神物與我們對陣,說是此神物乃天神之物,天神將意志與部分功力藏於其中。我們本不以爲然,直取他性命,哪知那黃毛小子竟操縱此神物發出神音,只恐是神之意志。我們異常害怕,後來才乘其不備攻了他一掌,哪知他便落入水流之中,被漩渦捲走,死於非命,而真經與他的屍體亦不見蹤影。”雪祭不僅不慢地將那日洞內的情況一一都給無慾魔主道來。
“哦?果真有此事?此物真有如此神奇?快快將神物呈獻給本主,讓本主好好看看。”無慾魔主轉怒爲喜,並且急不可耐。
“是。”雪祭向前將手機遞給了無欲魔主,之後緩緩退下。
無慾魔主接過手機,仔細端詳起來,以他的經歷卻也未曾識得這等神物。久久之後才道:“果然是神物,本主見過無數法寶,卻不曾見過此神物。雪祭,快快道來如何操縱這神物。”
“是,主人且試試在神物光滑面上的按鈕上摁下。”雪祭依然提心吊膽,恐有不詳的事情發生。
無慾魔主順應雪祭的話,在手機上的按鈕一按,只見手機上發出亮光。無慾魔主一見到亮光,卻也慌張了起來,後來發現並無異常,才放鬆了下來。無慾魔主仔細端詳着手機,但見光源處現出奇形怪狀的圖形,圖形中寫着兩個字——忐忑。而字的下方有兩個箭頭,分別向外指向相反的方向。
“哦?”無慾魔主越來越有興趣,接着再按下按鈕。
“嘚裡個嘚裡個多,嘚裡個嘚裡個多……哋個嘚哋個嘚……”手機發出了聲音,直叫無慾魔主聽得忐忑不安,嚇出一身冷汗,急忙再按住按鈕,聲音才戛然而止。
無慾魔主微微調整狀態,大笑了起來,使得下面的冰祭和雪祭極其不安,恐有不詳的事要發生。
“冰祭使者,雪祭使者。你們做得很好,雖然你們未能奪得《情意真經》,但也給本主奪得了另一件神物。待本主好好研究此神物,將神物內的功力煉化融入自身,我想並不比得到《情意真經》差,只恐怕有過之而無不及。到時候就算無慾門不改頭換面,亦可蒸蒸日上,以邪制正,一統天下也未嘗不可。”無慾魔主意猶未盡,隨機大袖一甩,從大袖裡抖出兩枚小指頭大小般的丹藥,分別飛向冰祭和雪祭。
“這是本主親自煉製的無慾神丹,作爲獎勵你們。你們服下之後,定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力量遠翻數倍。”
“多謝主人賞賜。”冰祭和雪祭各自接住無慾神丹,然後都由緊張的表情轉變爲高興,心中的大石終於石沉大海。
“你們下去吧,本主要閉關煉化此神物,日後光大我無慾門。”無慾魔主道。
“是,主人。”冰祭和雪祭紛紛退出了無欲大殿,門無人動自己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