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的話，瞬間就讓我意識到了事情變的有些棘手。
之前就算是特事局再不爭氣，再不被人看低瞧不起，也不會出現這種貿貿然就有人直接闖上門來的事情。
若是闖上門來的是本領高強之輩也就罷了，偏偏來的還是兩個菜逼，被白雨隨手解決掉一個，又被妮子順路宰殺了一個，整個過程中我幾乎都沒看到兩人出手。
“這兩個傢伙怎麼處理？”我問道。
之前氣氛沉悶，兩人都是對我不理不睬，現在則是因爲小何和那個所謂的何老爺的亂入，讓白雨和妮子兩人都出手了。
中間有個過渡的東西，就會讓氣氛緩和許多。
妮子瞥了我一眼，“無知。”
尼瑪，我沒招惹你好麼？我只是單純的問個話，你都要給我抵個樹杈過來。
“他們是一個人。”白雨則是解釋道，“那個何老爺，其實是個傀儡。一舉一動都是被小何掌控着。”
我這才明白妮子的那一聲無知說的是什麼。
“你似乎對這個人有所瞭解啊？”我打蛇隨棍上，連忙說道。
白雨點了點頭，“在特事局的檔案中，這個人被稱作何二。何二原本的姓名是什麼無人知曉，只是他不管什麼時候出現，都是帶着一具傀儡。至於那個是真身，那個是傀儡，就完全看他的個人喜好。”
“他這一手倒是玩的挺溜的啊。”我說道。
白麪色略微有些沉重地說道，“在真正的高手眼中，他這個用來混淆目光的傀儡術蹩腳的要命。但這樣的角色都敢闖進特事局來，可想而知現在的S市局面已經亂到了什麼地步。”
這次出現的是何二，下次就能出現何三何四……
何二的出現，更多的像是一個訊號，一個暗示着S市即將陷入一團混亂的信號。
而依照何二臨死前表現出來的驚訝，他還是很忌憚白雨的。
可這樣的人，就這樣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若是說背後沒人慫恿指使的話，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可幕後的人，會是誰呢？
有什麼人會在這個時間點，關注的焦點不放在冰川水晶屍那邊，而是放在了特事局上。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沒？”白雨突然問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我回答道。
“你這種心態可不行。”白雨憂心忡忡地看了我一眼，說道，“你現在是S市特事局分局的一把手，接下來的局面該如何應對，你必須得心底有個章程的。”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會認真考慮這件事的。”
想要探討的事情已經變成的無足輕重，而特事局那邊暫時又不需要我做什麼。於是我就轉身離開了特事局，令我沒想到的是，我離開特事局的時候，妮子居然是留在了特事局，說要有事和白雨商議。
介於妮子之前對白雨的關係貌似有些仇視，這事我自然是不應。
不過白雨卻是挽住了妮子的手，說她們姐妹兩有悄悄話要私下交談，我並不適合在場。
見白雨這樣說，我也就沒再說什麼。
從特事局出來，我並沒有立即開車回別墅，而是給狐仙打了個電話，說想要約她一起吃個飯。
依舊是如畫一樣的女子，依舊是熟悉的輕鬆自然。
一起吃過飯，又去看了部電影，逛了會街後，我問狐仙有沒有什麼事，要是有事的話，就送她先回去。
“嗯哼，你的意思是我沒事的話，你就不送我了？”狐仙問道。
“倒是沒這個意思。”我搖了搖頭，“最近發生的事情有點心煩，你要是沒事的話，就多陪我走會吧。”
狐仙笑了笑，開玩笑地說道：“要我陪你逛街，可是要收費哦。”
“我們的關係，談什麼錢！”我故作豪爽地大手一揮，“小妞，開個價，今晚我包場。”
狐仙笑眯眯地豎起一隻手，張開纖纖五指。
“五千？小意思！”我當即拿出手機，“來，現在就給你轉賬！”
“五千？你把我當什麼人了！”狐仙忿忿地搖了搖頭，“你看我像是那種人嗎？”
我哈哈一笑，“五萬就五萬！我現在窮的除了錢什麼都沒了。”
“五十萬。”狐仙嘆了口氣，“狐仙狐仙，好歹我還帶一個仙。就算是謫仙，也得不能輕易爲五斗米折腰啊，你說是不？”
“不就是五十萬嗎？多大點事！”我把兜裡的銀行卡拿了出來，在狐仙面前晃了晃，“這張卡里有三十萬，是預付款。其餘的等……”
話說一半，忽然眼前一花，我的卡已經落在了狐仙手中。
“密碼是多少？”狐仙問道。
“六個零。”我隨口答道。
“喂，說實話。”狐仙晃了晃手中的銀行卡，正色說道，“最近我真的急需一筆錢，所以你要是有的話，就借我緩兩天。”
看我突然意識到，她或許真的不是和我開玩笑。
我沉聲問道，“卡里的確只有三十萬。你缺口有多大？”
狐仙沉吟了下，說道，“大概一百萬左右吧。怎麼，別說你手裡有這麼多閒錢啊。”
“呃，實不相瞞，我還是真的有……”我說道。
白雨一回特事局就就給我結算了一百萬，而後又是陸陸續續的打了一些在我的賬戶上。去掉被妮子亂買東西花了的之外，我手頭剩下的還有一百多點。
“你不是已經從特事局辭職了嗎？”狐仙疑惑地看着我。
“沒有啊，之前的辭職沒被批准，所以現在還在那邊。”我含糊其辭地說道。
狐仙眉頭微皺，“特事局的水很深的，你最好不要趟進去。”
“呃……儘量吧。”我回答道。
狐仙以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一圈後，說道，“胡來，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是不是現在特事局就剩下你和白雨兩人了？”
沒來由地，我心頭騰起一絲煩躁。
我可以和狐仙聊任何的話題，甚至可以對坐一天而一句話不說，但我不想和她聊任何有關陰陽玄學圈子的事情。
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
或許，我覺得我和
她聊的關於陰陽玄學圈子的事情越多，我和她之間的關係就會變的愈發微妙，而那種我求之不得的自然輕鬆感會隨着關係的微妙而逐漸消失。
這是我不想看到，也是我不願看到的。
但是話都問出來了，我要是不回答的話似乎也說不過去。
“是，也不是。”我強忍着心頭的不適說道，“以前在特事局的人現在就剩下我和白雨，但是除了我和白雨之外，還有另外的一個也加入了特事局，就是上次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你看到的那個小女孩。”
狐仙怔了怔，“她也加入特事局了？”
我點了點頭，“你別看她小，但是她很厲害的。”
“我知道。”狐仙說道，“其實關於她的事情我還是聽過一些，甚至我可能比你還要更瞭解她。”
果然，隨着話題的深入，一些我不想看到的東西浮現了出來。
狐仙一直都不簡單，我也知曉她是大有來頭的人。
但我真的不想和她聊這個圈子相關的事情。
知道的越多，那份來之不易的感覺就越容易消散。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距離產生美吧。
“我們能不能不聊這些了？”我低聲說道。
“嗯哼？你不喜歡那我們就不聊了。”狐仙自然而然地終止了之前的話題。
從下午一直逛到了晚上十點多，我本來是想直接開車送狐仙回家，卻被她婉拒，說送到就近的地鐵站就好。
她一直都沒再提資金缺口的事，但是也沒把那張卡給我——我是知道的就算我要她也不會給我，而她也知曉我不會要。
“我更希望你永遠在我面前保持着神秘美麗的面紗，而不是成爲一個被我知根曉底的朋友。”我心中默默唸叨着。
未來是不可估計的，也是不可捉摸預料的，但我可以把握現在。
雖然……隨着事情的發展，我知曉最後我和狐仙之間避免不了的要攤牌一些事情，但至少在這之前，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一些別的東西穿插進來。
目送着狐仙的身影消失不見，我才意猶未盡收回目光。
就在我剛收回目光的瞬間，就瞳孔猛地一縮。
正前面不遠處，一道若有若無的影子立在人羣中。
之所以是一道若有若無的影子，那是因爲她本來就是那個樣子，也必然是那個樣子。
這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但這次的見面卻一如剛開始的見面，站在她面前，我彷彿看到了高入雲霄的冰山，而我卻是山腳下的一隻螞蟻，連匍匐仰視山巔的資格都沒。
甚至這次看到她的時候，那種卑微的感覺比上次更加強烈。
前後來往的人潮如織，但所有的人都避開了她周身前後尺許距離，在她的周圍形成了一個真空地帶。
而那些來往的人，卻沒有一個對這個現象抱以驚詫的神色。
我看向她的時候，她的目光也迎了上來，湛藍色的眸子清澈空明，冷冽如冰，其中看不到絲毫的感情。
“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就又見面了吧？”她開口道，“胡來，胡先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