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緯萬幻，除了在劉大公子嘴裡聽到過外，我還沒有在其他人的口中聽說過。
當然，這也和我個人的交際圈太狹隘有關。
“千緯萬幻？”洪雲的眉頭皺在了一起，“你確定你沒有搞錯？”
“應該……錯不了吧。”我回答的有些棱模兩可。
“你應該是搞錯了。”洪雲搖了搖頭，說道，“關於千緯萬幻我倒是知曉一些，但這些東西都是出現在很古老的一些文獻中。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千緯萬幻早在許多年前就已經消失了。”
洪雲說道這裡，看了眼房間的門，有些不確定地說道：“不過，也有可能她真的是來自千緯萬幻……”
“什麼叫有可能？”我問道。
“這個……”洪雲猶豫了下，最終還是說道，“這麼說吧，據祖上相傳，我們洪家並非陽世的本土居民，而是來自幽冥。只是後來和陽世通婚後，逐漸血脈也就變的不再純粹。”
還有這樣的說法？我愕然。
“其實，在洪家的祖傳秘地，就有關於這件事的描述。”洪雲臉上閃過一絲回憶的神色，“幼年的時候我曾進去過一次祖傳的秘地，在那裡有不少關於洪家的祖上的秘事記載，而且都是以石刻的形式流傳。”
我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洪雲。
本來我只是想接着回答洪雲問題的同時，詢問點關於千緯萬幻的信息，卻沒想到洪雲給我爆出了一個超級猛料。
不過很顯然洪雲是話中有話。
“你的意思是，你們洪家的來歷和千緯萬幻有關？”我問道。
洪雲點了點頭，“千緯萬幻，嚴格地來說，是一個陣法。當然，你也可以將它看作是一個國度或者一個時代的稱呼。總之，在那個時期，千緯萬幻代表着一股強橫無匹的勢力。”
“當年，洪家的第一代先祖，就被從幽冥派到了陽世，宣揚發展信徒，爲神收集信仰之力。那個時候，千緯萬幻依舊在幽冥有種莫大的影響力，但先祖卻被告知，神即將隕落！”
“所以，洪家的第一代先祖，帶了神廟的一樁物什來到了陽世，開創了現在的洪家。”
“千緯萬幻，是洪家第一代先祖信奉的神的神廟周圍的護廟陣法。據說那套陣法接連諸天萬界，能通往過去未來。”
洪雲說到這裡，眼中騰起濃郁的疑惑，“你是說，那個小女孩是來自千緯萬幻？但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因爲大概傳到洪家第三代家主的時候，下面就傳來了尊神隕落的消息，而自那之後，洪家也就再未曾接受到過神的旨意。”
好複雜的樣子……
我不由的暗自咋舌，我只是說了四個字，洪雲就巴拉巴拉地給我牽扯出一大堆的東西。真要是我點透妮子是千緯萬幻的陣眼時，那洪雲還不得一蹦上天去？
不過，這點是妮子的身份之本，我卻是不會輕易泄漏出去。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搖了搖頭，說道，“當初我遇到妮子的時候，她只給我說了這四個字，再具體的，我問她也
不肯回答。”
“大概是神的遺民吧。”洪雲皺眉說道。
“大概是吧。”我附和着說道。
兩人有一句一沒一句地交談的時候，那房間的門打開，劉大公子滿臉笑容地自裡面走了出來。
“前輩，有什麼開心事嗎？”我忍不住問道。
劉大公子點了點頭，“老夫已經安排好了身後事。你說老夫難道不該開心嗎？”
身後事？我心中微微一驚。
之前洪氏三老發動天地同悲的時候，劉大公子就表示自己功行圓滿，將不久於人世。
此時舊話重提，恐怕是這個時間又提前了些許。
“對前輩來說，當然是喜事，屬於天大的喜事。可是對這個世間來說，對陰陽玄學的圈子來說，是永遠無法估量的損失。”洪雲低聲說道。
劉大公子哈哈大笑，“這馬屁拍的好！洪家小子，老夫總算是知曉爲什麼即便是你離經叛道，爲了一個女人就和整個洪家決裂，但洪大同卻依舊視你爲洪家這一代不世出的天才，認爲你能統領洪家走向中興了。”
“前輩慧眼如炬。”洪雲神情變的更加恭謙。
“行了，你和胡來的關係不錯，所以在老夫面前就收起你這一套吧。沒那個必要，你累老夫也累。”劉大公子說道。
洪雲應了聲後，沒再說話。
直到這個時候，劉洛洛和楊樂依舊沒有醒來。
“她們應該沒事吧？”我望着依舊伏在桌子上沉睡的劉洛洛和楊樂兩人，問道。
劉大公子搖了搖頭，“按理來說，應該是沒事了。”
“那爲什麼現在還沒醒來呢？”洪雲問道。
“大概……”劉大公子略微沉吟了下，卻是沒回答這個問題，轉而看向我和洪雲，說道，“你們兩個把你們各自之前的夢境，都給老夫講述一遍。或許這其中有什麼是我們遺漏了的。”
洪雲的事情比較簡單，只是三言兩句就表達清楚了。
劉大公子聽完洪雲的講述後，說道，“你小子算是因禍得福。當初你修煉血影功煉魂入體，雖然後來那些殘魂被純陽之火煉化，但你體內卻變的陰陽失調。此番在夢境中那道殘魂徹底的消失，意味着你以後在血影功上的修煉，將是一片坦途。”
聞言，洪雲連忙稽首對劉大公子行禮道謝。
劉大公子擺了擺手，“這是你個人的機緣，和老夫關係不大。”
說着，劉大公子將目光投向了我。
“小子，老子至今都沒搞明白，你小子是如何知曉自己是在夢境之中的。”劉大公子目光怪異地看着我，“當時老夫和洪氏三老中的那個瞎子輪流扮演洛洛的父親，只是老夫能自主出現，那瞎子身不由己罷了。但老夫記得在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房間裡的事情都是不斷的重複。”
我沉默了下後，說道，“在進入房間之前，我曾經歷過一段匪夷所思的夢境。在夢境中，我走到那裡，那裡就會災禍遍野血流成河，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血
之夢！”劉大公子和洪雲齊聲驚呼。
兩人的異口同聲，令我不由的我怔了怔，“什麼血之夢？”
洪雲看了劉大公子一眼，說道，“前輩，晚輩先說吧。若是晚輩所知的和前輩的有所出入時，前輩再補充說明下。”
劉大公子點了點頭，“好，你先說。”
洪雲嗯了聲，開口說道，“血之夢，源於陰陽玄學圈子的一個傳說。而這個傳說，和冰川水晶屍有關。”
冰川水晶屍？我把目光投向了劉大公子，卻發現他面無表情。
“相傳，冰川水晶屍是早年某個偏遠地域的祭祀。在那一片區域之中，所有的人都信仰冰川水晶屍。據洪家的一些文獻記載，冰川水晶屍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沉睡。而沉睡的時間並不確定，有可能是三五年，有可能是三五十年，也有可能是三五百年。但是，當冰川水晶屍覺醒的時候，就會給託夢給人。”
“被冰川水晶屍託夢的人，做的夢就是血之夢。”
“做血之夢的人的身份，大概就相當於冰川水晶屍在塵世的代言人吧。洪雲說着，神情怪異地看了我一眼，“只是據我所知，冰川啊水晶屍對純陽之體的態度，可是一直很不友善。”
“爲什麼?”我問道。
“這種事情，用腳指頭也能想清楚吧？”洪雲白了我一眼，“冰火不相容。這麼簡單的問題還需要給你解釋？”
我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給洪雲表達了我的疑惑。
“真是被你打敗了。”洪雲無語地搖了搖頭，“據有跡可循的文獻記載，每次冰川水晶屍出世，都會差遣信徒尋找純陽之體，而後把這些純陽之體抓起來吸納純陽之火，給自己延年益壽。”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what?”
一直在邊側安靜聆聽的劉大公子，此時也是點了點頭，“小子，他說的是確有其事。”
我捂臉慘呼了聲，“我不想和冰川水晶屍有糾纏瓜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劉大公子嘆了口氣，“已經晚了。”
“難道就沒別的辦法了嗎？”我有些絕望地看着劉大公子，期望他能告訴我，還是有法子的。
然而，迴應我的，是劉大公子搖頭的動作。
“裡面的那位有法子阻止這件事情嗎？”我近乎崩潰地說道，“我真的不想和那個渾身陰冷的老妖怪有一腿啊……”
洪雲面露駭然的神情，“你見過冰川水晶屍？”
“呃……”我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其實，未必是那具千年的冰川水晶屍。”劉大公子卻是眉頭緊鎖，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麼，“也有可能，你這個血之夢的來源，不是我們熟知的冰川水晶屍，而是另有他人。”
“前輩，難道這世間還有第二具冰川水晶屍？”洪雲失聲驚呼。
劉大公子點了點頭，“若是說以前的話，那自然是肯定沒。但現在就不好說了。因爲……”
說到這裡，劉大公子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