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我被嚇了一跳。
穆業則更是不堪，直接翻身縮在沙發後，整個人都隱匿了起來。
不過穆晴的舉動，也僅止於此。
突兀站起來，渾身氣勢外放了不到數秒鐘後，又坐下繼續低頭啃着牛排。
那樣子，到有些像觸不及防，被胡椒粉嗆到似得。
雖然穆晴再沒什麼異動，但穆業卻是不敢再去招惹她了，心有餘悸地看了兩眼後，把沙發往外拖了點，這才坐下。
“她有名字嗎？”穆業問道。
我說道：“穆晴。”
“果然是晴姐。”穆業面露了然的神情，“當年晴姐在我們幾人中，就是本領最強的。許多事情只要她出馬，幾乎都能輕易擺平，只是一年前忽然消失，就再沒見過她。”
“你和穆晴不是姐弟關係？”我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本來，我以爲兩人都姓穆，大概關係應是類似穆業和茶小樓。
“不是。”穆業搖了搖頭，“不過我姓穆，倒是和她有些關係。”
穆業的生母，是茶父的初戀情人，兩人曾因爲一些身不由己的原因，最終沒能走在一起。若干年後的偶然相逢，老情人一話別殤。曾經的戀情、分別後的境遇……聊着聊着，兩人就都有點喝高了，再然後就犯了些錯誤。
兩人都不想破壞各自和彼此的家庭，於是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不曾想到，一夜風流……居然有了穆業！
穆業的母親慌了神，私下偷偷的聯繫茶父，商議這事該怎麼解決。問題還沒商議出解決的方案，噩耗傳來，穆業他媽的老公出差時遭遇自然災害，魂斷異鄉。
丈夫新喪，穆業的母親也就再無心墮胎的事，忙着操辦喪事，裡外忙碌。
等閒下來時，肚子已經大的掩蓋不住，也就只得把穆業生了下來。
沒幾年，婆婆也走了，穆業的母親覺得自己始終虧欠着婆家，於是就隨意找了個藉口帶着穆業離開婆家。
從那時起，穆業的名字就去掉了姓，只有剩一個業。
再後來，茶父找到了穆業母子兩，但穆母不肯隨茶父一起走，於是茶父只得平日裡送一些錢財給母子兩，也算是聊表心意。
好景不長，這樣過了幾年，茶父生意場上被人算計，一病不起。
臨終前，茶父算是把自己和初戀情人之間的事情給妻女講述了出來。不過茶母也是開明豁達之輩，表示以後會盡心照看穆業母子二人。
聽到這裡，我突然心中一動。
“伯父出事的時候，小樓多大了？”我問道。
穆業幾乎是想都不
想的回答道：“那一年小樓姐七歲，我五歲。”
在茶父的葬禮上，穆業第一次見到了茶小樓。
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情，穆業就離開了茶家，獨自在外面流浪打拼。期間茶小樓曾多次幫忙出手幫助他，兩人的關係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才真正建立起來。
遇到穆晴時，穆業正在做一票大的買賣。
當時的穆業被十幾個鬼魂追殺，可謂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命懸一線。就在穆業以爲自己命不久矣的時候，穆晴出現了，輕而易舉地打跑那些鬼魂，救下了穆業。
“你那趟買賣的地點是——”我問道。
“苗疆的一個小村落。”穆業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第一次遇到晴姐時，她高三。”
再後來，穆晴填報了S市的院校，就在穆業的邀請下，加入了穆業他們的小圈子。
再後來，彼此瞭解接觸的多了後，穆業就乾脆跟了穆晴的醒，在自己的單名‘業’字前加了個姓氏——穆。
“不過大約在一年前吧，晴姐突然消失不見了。”穆業說道，“我們嘗試了所有的聯繫方式，都沒能找到她的人。”
一年前？我沒記錯的話，大概穆晴的那場車禍就是發生在一年前。
人都死了，自然沒可能再聯繫的上。
“對了，姐夫，晴姐她到底是怎麼了，竟然變成這副模樣？”穆業問道。
我沉吟了下，還是決定對他實話實說。
於是，我長嘆了口氣，說道：“你認識的那個穆晴……已經死了。”
“什麼？”穆業幾乎跳了起來。
“關於穆晴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我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示意他少安毋躁，“其實我認識穆晴，也就這幾天的事情。”
就下來，我大致的講述了下我遇到穆晴的事情。期間自然省略了不少東西。
畢竟有些，是屬於比較私密的事情。
講完後，我說我知道的也就是這些了，不信你可以去問問小樓，我知道的她也都知道。
聊到穆晴，自然也就聊到了穆晴身上的三根捆屍索。
“要解開捆屍索，說容易也容易，但說難也難。”穆業皺眉說道，“據我手中的資料，要解開捆屍索，必須有洪家三兄弟的紙人才行。”
我沒吭聲。
反倒是穆業有些爲難地說道，“洪家三兄弟，洪峰已經死了，洪兵也死了，僅剩下的一個洪軍都被晴姐打的嚇破了膽，估計一時半會都不敢拋頭露面。”
“洪兵身上沒找到紙人？”我問道。
“沒有。”穆業搖了搖頭，“洪家三兄弟，無
論是洪兵還是洪峰，都只能從洪軍那裡獲得紙人。只有洪軍才掌握製作紙人的核心技術。”
換句話說，洪軍根本不可能給洪兵和洪峰太多紙人。
在包廂內被穆業一把火燒掉的那些紙人，大概就是洪兵身上的所有。
“那有了紙人後，該怎麼操作？”我問道。
“洪家的紙人制作程序詭秘，但驅使卻並不難。”穆業面露古怪神色，“我們圈子裡曾有人得到過洪家的紙人，只要是一滴血滴在紙人身上，再配合特定的指令，就能讓它們完成對應的事情。”
捆屍索，其實是紙人的一種道具。
只要是洪家的紙人，都可以解掉捆屍索，而口令也很簡單——鬆綁。
“我得到的資料是這樣說的，但具體什麼情況，就不得而知了。”穆業說道。
突然，他看着我說道，“姐夫，我記得你好像有個紙人是吧？”
“被洪軍順走了。”我搖頭說道，“不過我也從洪軍身上弄到了七八個紙人。”
我說着，伸手摸出幾個黑色的紙人。
穆業伸手接過後仔細看了看，說道，“沒錯，是洪軍親手製作的黑甲玄兵。這玩意驅使起來簡直刀槍不入。”
不等我說什麼，穆業已經迫不及待自咬破指尖，滴了一滴血在黑色紙人上。
黑色的紙人飲血後，迅速膨脹成一個面目呆滯，披堅執銳的板甲兵。
就在這時，穆晴擡頭往這邊看了眼。
瞬間，黑色的紙人身上騰起一道火焰，很快就燃成灰燼。
“這是怎麼回事？”穆業看的目瞪口呆。
“這還用問？自然是那位美女做的好事。”我指了指穆晴，沒好氣地說道，“你也太猴急了點了，我都沒來得及告訴你穆晴對這些紙人很排斥的。”
我轉身對穆晴交代了幾句後，穆業纔再次對着一個紙人滴了滴血。
這次，穆晴果然理都不理會那紙人。
命令下達後，黑色的板甲紙人邁動機械的步伐，朝着暗室中走去。
令人牙齒髮酸的嘎吱嘎吱一陣聲後，穆晴身上的三條捆屍索突然憑空消失不見。緊接着，暗室內一抹火光閃過，那個紙人自燃成灰燼。
三條捆屍鏈消失不見，穆晴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麼，停下吃牛排的動作。
怔了半晌，她抖動了下手腕，又左右擡了擡腳。
忽然，她仰頭髮出一聲低沉的咆哮，蓬鬆雜亂的頭髮瞬間倒豎，濃郁到實質話的陰氣四溢，那雙猩紅妖異的眸子閃爍着懾人寒光。
隨後，她一頭撞破包廂的門，連蹦帶跳的消失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