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兩者的區別在於,括顏是必須要重點保護的,而我則是憑空多出來惹麻煩的。
我在停屍間裡來回走着,將剛纔解剖時所用的工作進行着清理和收拾。當我無意間瞄了一眼邱海時,發現他正在看着一本雜誌。
而看到了頗感眼熟的雜誌封面時。我不由得訝異的問道:“你從哪裡弄來的雜誌?”
“你家的茶几上。”邱海頭也不擡的答道。
“呃。你什麼時候又去了我家?”
“就剛纔你轉身的時候。”
我只能閉口不再說話,他們這類人的行爲根本就不是我們這類人所能理解的。
可是,在沉默了一段時間後,我還是忍不住開口了:“邱海,爲什麼括顏對嬰靈說起金氏家族的時候,它們都懂。而我說起時,嬰靈竟然不明白?”
聞言,邱海擡起頭,看了一眼漂浮在空中的尚伶伶的孩子。可隨即,他的眼神就轉向了我的身後。
他這樣的眼神告訴我,我的身後有異樣。
我還沒有回過頭,我的身後就響起了一個女聲,還是帶着極爲不屑的女聲:“那是因爲你是個凡人,根本就沒有與它們有心靈相通的能力。”
聽到這裡,我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了:白琴心!
我也懶得回頭。繼續低頭收拾着器具。早上她才找過我的麻煩,沒想到這麼快又來了。
可是,當一雙溫暖的手臂從後面擁住我時,我不由得一喜,急忙轉頭,看到了一張俊臉。
“你怎麼來了?”我驚喜的問道,就算昨天才見過,今天再見,我還是欣喜異常。
“想你了,就來看看。”括顏在我耳邊溫柔的說道。
聞言,我忍不住偷笑了起來。叼私在號。
“老闆,我們該走了。”白琴心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憑我女人的自覺,我聽出了她聲音裡的不高興。
就在括顏鬆開雙臂準備要離開時,我轉過身。抱住了他的腰,含情脈脈的說道:“再留十分鐘好嗎?”
括顏微笑的看着我。
“老闆,我們如果去遲了,說不定就讓那臭道士給跑了……”
就在白琴心再次催促的當口,我踮起腳主動湊上去吻住了括顏的脣。
白琴心的那句:老闆,我們該走了!讓我想起了夢中的她也是這樣的在催促。只不過那時候的芮蝶兒不敢反抗,可是我於小楓敢。
所以,我有意做出了這樣的親密舉動,哪怕有外人在場。我也不在乎。
我的主動,引來了括顏的反應,他收緊了放鬆的手臂,將我圈在了懷中,回吻着我。
“哼!”白琴心氣急敗壞的猛跺腳。
“我們出去,別在這裡做電燈泡。”邱海拉着氣急敗壞的白琴心就往外走。
“不要臉……我不要出去……”白琴心小聲罵道,掙扎着不願離開,被一直沒出聲的杜男和邱海一左一右拉着她,三道人影一閃而逝的消沒在了這間停屍間裡。
我在心裡完勝一笑,這一局,我贏了!
猛然,我的脣瓣一痛,括顏懲罰着我的不專心。
我連忙收斂心神,投入到了他的熱吻之中,漸漸地,我們忘了自己,忘了時間,只想就這樣永遠的擁有着彼此……
……
直到,門外響起了一聲咳嗽,我們才慢慢從忘情中醒來,不捨的離開彼此的脣,也看到了對方不捨的眼神。
“多注意安全。”我囑咐道。
“嗯。”括顏凝視着我,眼眸裡閃動着深深地眷戀,最後微微一笑:“不要離開邱海的身邊。”
我點着頭,這是他在用他的方式表達着對我的關心和緊張。
括顏再次吻了吻我的額頭後,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正當我獨自含笑回味剛纔的幸福時,邱海一臉詭異笑容的走了進來。
“幹嘛笑成那樣?”我不解的問道。
邱海對着我左看看右看看,然後搖搖頭:“女人吶,真是不可小覷。”
“我惹你了?”我斜瞄着他。
“還好不是我惹你,是白琴心惹你了。”
聞言,我不由得詫異的看向了邱海:“你怎麼看出來的?”
“在這之前,我沒看出來,也就是剛剛纔看明白了。”
我微微一笑:“聰明!”
“你爲什麼要故意氣她?”邱海好奇的問道。
我歪着腦袋想了半天,還是無果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可能也是屬於前世留下來的某種不甘心吧,所以,每次她針對我的時候,我就會不自覺的想要反抗。”
我拼命想要弄清楚,自己內心深處的那種無法抓住,卻又總是會控制我的某種莫名其妙的情緒,結果還是無法弄清楚。
“看來,前世的你一定對她心存不滿,纔會有這一世這樣的情結存在。”邱海若有所悟的說道。
“可能吧。”我答道,目前,也只能這樣解釋了。
邱海苦笑着搖搖頭:“這回,琴心遇上大勁敵了……”
我低頭不語的在辦公桌旁坐了下來,腦海裡出現了芮蝶兒看着白琴心的那雙不甘又無可奈何的眼睛,我似乎有些明白了爲什麼在括顏那麼愛她的情況下,她還會選擇自殺!
內向的人也是最爲敏感和多愁善感的人,以白琴心的性格,一定會在括顏不在的情況下,對凡人肉身又一無是處的芮蝶兒出言譏諷或嘲笑,甚至打擊或鄙夷。
而善良懦弱的她也只能默默承受,將委屈和淚水獨自嚥下。久而久之,就造成了她性格上的灰暗和對生活的無望,成爲了現在所說的憂鬱症患者。
逃,就成爲了她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可是對這些毫不知情的括顏,每一次對逃走的芮蝶兒的阻攔,又讓芮蝶兒更加的痛苦,內心也更加的絕望。漸漸地,括顏的愛和白琴心的冷酷,讓最終無法承受這種折磨的她只得用自殺來解脫。
想到這裡,我不禁嘆了口氣:“唉!”芮蝶兒哪怕稍微勇敢點,哪怕稍微自我點,不要太在意別人的眼光,她也不至於會落到自殺的地步啊。
“小楓……”聽到了我的嘆息,邱海想要說什麼時,被我給攔了下來。
“我先聲明啊,以後我和白琴心的事,你們誰也別管,行麼?”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論我和白琴心誰輸誰贏,我都不想因爲我的緣故,而讓他們之間不合。這終究只是兩個女人的戰爭,我不想殃及無辜。
邱海點了點頭。
“也不能讓括顏知道。”我又加了一句,括顏的責任那麼重大,當然就更不能因爲我們這些女人的事而讓他分心。
當初芮蝶兒寧願自己忍着內心的痛苦也沒有告訴括顏,一定也是因爲有着和我一樣的想法。
“好。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助,只管說一聲,我隨時都在。”
“謝謝!”說完了心裡的顧慮,我又想起了與嬰靈有關的事:“什麼叫沒有與嬰靈有心靈相通的能力?”
“因爲你不是修靈者。”邱海說道:“修靈者的靈魂能與陰魂對話,能夠告知陰魂該去哪兒,該做什麼。那些陰魂之所以聽老闆的話,是因爲老闆在用心指引它們。之所以怕老闆,是老闆在用心震懾它們。”
聽到這裡,我完全明白了,不由得轉頭看向了還飄在空中的那隻嬰靈。
“它身上沒有怨念,所以老闆也就沒有去管它。”邱海也看向了那隻嬰靈。
正在我們說話之際,小嬰靈突然對着大門口喊着:“爸爸,爸爸。”
下一秒,一個臉圓肚肥,腋下夾着一個??的男士包,脖子上掛着一根手指粗的金項鍊,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門口,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男子一進來就大聲喊道:“法醫呢?在嗎?”
我緊忙站了起來:“我就是,你有什麼事嗎?”
男子對着我上下一番打量後,說道“我是伶伶的男人,你要給我好好驗,仔細的驗,早早破了案,找到了兇手,我不會虧待你的。”說着,伸出一隻肥大的手就要往我肩上拍。
隱身了的邱海將我往旁邊輕輕一拉,不露痕跡的躲過了男子拍下來的手掌。
手掌落空的男子微微一愣,他沒想到這麼近距離自己的手會落空?隨後也沒在意,轉動肥胖的腦袋:“我女人呢?在哪兒?”
此人正是本市第二富豪鄧袁州!知道了來人的身份,我也就不再多問,從陳屍櫃裡直接拉出了尚伶伶的屍體。
經過了解剖的尚伶伶,身上蓋着一層藍色的屍布。鄧袁州走過去就要掀屍布,被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尚伶伶已經解剖了,只怕她現在的身體不是你想要看到的那一種。”我勸道。但凡被解剖過的屍體,縫縫補補過後,就已經不再是原來的模樣了。
“我,我想摸摸我的孩子。”說到最後兩個字,粗獷的鄧袁州不禁眼圈發紅,聲音有了哽咽。
我鬆開了他的手,默默地退到一邊。
鄧袁州緩緩掀開屍布,在看到尚伶伶身上橫豎着的,如同蜈蚣般的縫補時不由得一震。在他的記憶中,尚伶伶是美麗的,身體也是美好的,咋然見到顛覆印象的解剖過後醜陋的身體時,自然就會有了一時的不適應。
幾分鐘之後,鄧袁州伸出發抖的手,輕輕摸向了尚伶伶的腹部:“孩子啊,我一直盼着你來,一直盼……現在終於把你盼來了,沒想到你又走了……”鄧袁州說的?涕眼淚一起流。
“爸爸……”隨着鄧袁州的哭泣,小嬰靈也跟着哭了起來。
這倒是讓我很驚奇,我很少見過嬰靈跟着父親一起哭。我看向了邱海,用眼神尋問他爲什麼會這樣?
“那是因爲這個男人在用心的愛着這個孩子,珍惜這個孩子,才讓這個孩子對他有了依賴和感情。”邱海解釋着。
聽到這裡,我再度看向了鄧袁州。這樣一個外觀看上去充滿了世俗之氣的男人,沒想到會這樣的珍愛他那未出世的孩子。
鄧袁州一把擦掉?涕眼淚後,轉身對着我說道:“法醫啊,求你了啊,一定要驗出伶伶的真正死因?我要親手把害死我孩子的兇手送進監獄。”
“你也不相信尚伶伶是酗酒後酒精中毒而亡?”我問道。
鄧袁州一臉的憤怒:“當然不信了,伶伶一直都很乖,很少喝酒,懷了我的孩子以後就更加是滴酒不沾,怎麼可能酗酒?怎麼可能酒精中毒?”說道最後,他開始了咆哮:“所以,我纔不惜重金要酬謝捉到殺死伶伶兇手的人。”
我靜靜地聽着,最瞭解尚伶伶的還是她身邊最親的人。
鄧袁州說着說着,立馬又哭了起來,泣不成聲的哽咽着:“……我的孩子……我可憐的孩子啊……”
我看着漸漸蹲下來抱頭痛哭的鄧袁州,不論他是爲了尚伶伶還是爲了孩子,也都算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了。
我很想說你的孩子就在你身邊,可是,能說嗎?不能!我只能看向飄在鄧袁州身邊,一直陪着他哭泣的嬰靈。
一陣子之後,鄧袁州再次一抹眼淚,站了起來:“讓你看笑話了。”
我搖搖頭:“孩子有名字嗎?”
“有,我都起好幾個,沒想到一個都沒用上……”說到這裡,鄧袁州又開始了哽咽。
見小嬰靈一臉的期待,我不禁問道:“說說有哪些名字?”
“不論男女,我都喜歡,所以男孩和女孩的名字都有:鄧子晉、鄧俊、鄧菱樂,鄧怡……”
當鄧袁州說到鄧怡時,嬰靈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就用鄧怡吧,你的孩子很喜歡這個名字。”我說道,此時的我也不管是不是會被人懷疑,現在想做的就是幫這隻嬰靈獲得一個它想要的名字。
“真的?”聞言,鄧袁州也如同嬰靈一樣,眼睛亮了起來:“這是個女孩的名字,難道我的孩子是個女兒?”
我點點頭,雖然15周的胎兒就能辨別出性別了,但是也有些胎兒的性器官發育的較晚,所以我一直不能太確定尚伶伶肚子裡的胎兒的真實性別,但是從剛纔嬰靈對名字的選擇來看,就一定是個女孩沒錯了。
我的自作主張沒有引起處於興奮階段的鄧袁州的懷疑,這讓我不由得暗自鬆了口氣,他如果真要問起來我是怎麼知道孩子會喜歡這個名字的?我還真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女孩啊!”鄧袁州露出了一臉的期待:“長大以後一定和伶伶一樣的漂亮……”隨即又因爲孩子的夭折,忍不住的再次抽噎起來,喃喃道:“我可憐的孩子……”
面對時喜時悲,完全屬於性情中人的鄧袁州,我不知道該怎樣安慰:“鄧先生,我們一定會找出真正的殺人兇手。”
鄧袁州忍了忍自己的情緒,忙點着頭,掏出了一張名片:“不管是錢財方面,還是人力方面,你們想要就儘管來找我,爲了我的孩子鄧怡和伶伶,我寧願把我做了幾十年海鮮生意賺來的錢都砸進去,只要能找到兇手。”
我微微笑了笑,禮貌的接過了他的名片。抓住兇手既是我們的職責,也是我必須要做到的,不爲別的,就只爲了我一直虧欠着的嬰靈們。
鄧袁州不捨的看了一眼冰冷的尚伶伶,紅着眼圈的離開了停屍間。他的離開,讓飄着的嬰靈一直追到了門口,眼巴巴的滿是留戀。
“爸爸……爸爸……”嬰靈無比不捨的看着已經沒有了鄧袁州身影的大門外。
“邱海,鄧怡不能跟着她爸爸走嗎?”看到這一幕,我也是於心不忍。
“可以啊,等鄧袁州在家爲她立了牌,日夜供奉,她就能跟着他了。”邱海說道。
“哦。”我一陣恍然,如果早知道我就會找剛纔告訴鄧袁州了。我看向了嬰靈:“鄧怡,彆着急啊,過幾天你就能跟着你爸爸了。”
一聽這話,嬰靈立刻由憂轉喜的高興了起來,圍着我歡快的直轉:“謝謝阿姨!謝謝阿姨!”
感受到了嬰靈歡快的心情,我不禁想起了一直還沒有名字的拓拔小嬰靈,便決定今晚向拓拔燁樑爲拓拔小嬰靈討個名字。
在我獨自思考時,邱海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我終於明白老闆爲什麼會那麼愛你了。”
我瞟了他一眼:“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邱海此時的目光中帶着一份欣賞。
“你真的很善良。”邱海說道。
我卻搖搖頭:“女人光有善良是不行的。”從芮蝶兒身上,我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這輩子我不會只是做個善良的女人。
邱海看着我,笑了起來:“不論你做什麼,好像都能成爲你身上的閃光點。”
“謝謝!”對於他這樣的讚美,我倒是欣然接受着。
即便我不知道我的性格里是不是閃光點,但是,我知道我已經不再是千年前的我了,現在的我畢竟有着現代女性的自強和自立。
……
下了班後,我和邱海一起來到了約好的xx酒吧裡。
我四處張望,在昏暗的燈光下尋找拓拔燁樑的身影。
邱海指着前方:“拓拔燁樑坐在吧檯前,你去找他吧。”說完後,他朝着吧檯的另一方走去。
既然邱海並不想讓拓拔燁樑認識他,我也就不再爲他們做介紹,徑直的朝拓拔燁樑走去。
“什麼時候來的?”我坐在了正在喝酒的拓拔燁樑身邊。
“剛來沒多久,吃過晚飯了嗎?”拓拔燁樑問道。
“吃過了。”
他將一杯已經倒好了酒的酒杯,送到了我的面前:“這是你上次喝的酒。”
“謝謝!”我謝道。他這樣的舉動倒是讓我有些意外,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也只是隨意點了杯酒,我自己都忘了是喝的什麼酒了,他竟然還記得。
或許是我的到來,讓一臉落寞的拓拔燁樑臉色好轉了些:“謝謝你來陪我。”
我微微一笑,沒有不作答,淺淺喝了口酒。
坐在他肩上的拓拔小嬰靈對着我搖了搖小手,我微笑着對它點了點頭。
“如果,你有兄弟姐妹的話,心情也會好很多,起碼能有個人說說話。”我對拓拔燁樑說道,眼睛卻還看着拓拔小嬰靈。拓拔燁樑的情緒不好,連帶着拓拔小嬰靈的神情也就顯得不佳。
“我……其實有一個姐姐。”被我挑起了話題的拓拔燁樑有些猶豫的說道。
我靜靜地聽着,沒有打擾。
拓拔燁樑停頓了片刻後,還是娓娓說了出來:“在我出生之前,原本還有一個姐姐,只是當時爺爺知道了是女孩後,就非要我媽媽打掉。在爺爺的觀念裡,不論往後生多少個孩子,只要拓拔家的家業由長子來繼承,那麼也就保證了整個家業的穩定與和諧。因此,每一代繼承人所生的第一個孩子就只能是男孩。”
我不自覺的又看向了坐在拓拔燁樑肩上的小嬰靈,此時的拓拔小嬰靈隨着拓拔燁樑的說話,薄薄的小嘴漸漸抿了起來,圓圓的眼睛裡不斷閃動着委屈的光芒。
“也就在媽媽忍着淚水打掉了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之後,家裡就開始常常出現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而且這些事情根本無法用科學的道理來解釋。”
聞言,我將目光轉向了拓拔燁樑,聽他的語氣,似乎經歷過靈異事件。
“每到半夜,爺爺的房間裡就會無緣無故的出現摔東西的聲音,可是等爸媽趕到之後,除了一地的狼藉,卻見不到半個人影。剛開始爸媽還以爲是爺爺要麼心情不好發脾氣,要麼患了夢遊症之類的。可是,經過他們的觀察和醫生的檢查之後,才知道全都猜測錯了。隨着每晚這樣找不到原由的鬧騰,爺爺慢慢變得神經衰弱起來,晚上不敢睡,白天一沾枕頭就被驚醒,每天每夜都無法安睡……”
即便我知道不論換多少房間都無濟於事,因爲那是嬰靈發泄着心中怨氣的一種方式。但我還是佯裝不知的問道:“沒給你爺爺換個房間嗎?”
“換過,但是沒用。不論爺爺換在哪個房間,原本安靜的房間一到夜裡就會再次出現摔東西的情況。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了七年,直到有一天爸媽帶着六歲的我去了川山找金氏家族……”